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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痛苦、想念的那些過往裡,原來並不孤獨,一直都有凌唐的愛作為陪伴。

  他怎麼這麼好。

  他才是天使。

  裴應看他一直沉默,摸不准他的情緒,開了句玩笑:

  「別太感動啊,這廝對你的好,可都是有預謀的。」

  樂野坐直,往紅旗投下的陰影處挪了挪,這下很快接話:

  「是我自投羅網。」

  裴應搖了搖頭,認真表明自己的意思:

  「只是希望你不要被他的好束縛著,也不要被所謂的『恩情』綁架。這也不是我多管你們閒事吧,偶爾閒聊的時候,凌唐是這意思,我幫他轉達轉達。」

  那你可真是個大嘴巴。

  樂野腹誹完,也正色道:

  「一個人對另一個好,這本身就很難得,我因為他的好愛上他,這不是很應該的嗎?」

  「什麼束縛啊、綁架的,你們上了年紀的人都愛想得多。」

  裴應被氣笑了,這是他第二次聽樂野說他上年紀了,決定拉凌唐下水:

  「得嘞,我這就告訴凌唐,他被人嫌棄年紀大咯。」

  「我沒說他,是你……」

  裴應擋開他要過來搶手機的手,飛快給凌唐發了個消息。

  但他還沒意識到的是,自己早已被第N次免打擾了。

  裴應是凌唐最好的朋友,樂野自然不會討厭他,也明白他今天說這一番話的用意,是擔心他,更是擔心凌唐,故而借著玩笑話也表真心,讓裴應別操沒用的心。

  半小時後,兩個學生轉完了,過來跟裴應匯報,希望在茹扎村開展最後一個研學項目。

  裴應便跟研學機構和剩下的老師說了下,他們仨先在這住一晚,剩下的人明天一早過來,參加完活動直接坐車到阿勒泰機場。

  晚上,樂野把他們安排在了自己家和艾伊木家。

  「凌唐,我愛你。」

  木工房裡,樂野一邊忙著手裡的活,一邊不斷重複這句話。

  凌唐在公司加班,他給凌唐撥了個視頻,只為他一人直播。

  「今天幹什麼壞事了?」

  凌唐低低笑了兩聲,從電腦上移開視線,屏幕里的人看似乖巧,實則小心思多得很。

  樂野撇了撇嘴,放下圓鑿,湊過去貼貼:

  「才沒有,就是想一直說『我愛你』。」

  對面到深夜還西裝革履的人不知信了沒信,又在電腦上敲了幾個字後,才淡淡道:

  「那就是裴應幹壞事了。」

  樂野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凌唐就猜出來了,裴應那個大嘴巴絕對說了什麼。

  但他沒什麼好問的,裴應已經替他邀過功了,他沒必要再邀一次。

  說得多了,小十歲的那個會有被愛的負擔。

  樂野見他不問,知道他向來不愛剖白自己,也就不說了。絮絮叨叨說起別的,什麼賽力克家的羊肉賣了好價錢,村長的兒子考上了研究生……

  凌唐聽得耳朵嗡嗡,倒也不煩,只是分神想著,他和裴應湊一起,十里八村的八卦都門兒清。

  「我那兒也不疼了……」

  說著說著,突然來了一句小聲的悄悄話。

  凌唐滑動滑鼠的手指頓了下,偏了偏頭,看屏幕里眼神躲閃的人:

  「哦。」

  「哦什麼你,不疼了……等你回來……」

  他哼哼了兩聲,凌唐說不清什麼情緒地笑了笑,片刻,才板起臉道:

  「那可以繼續跑步了,明天早上兩公里,晚上……」

  「喂!」

  「餵什麼,叫個好聽的。」

  樂野看出來了,這人就是故意,使勁吊著他。

  什麼一會兒他身體不好了,一會兒時機不對了……這種事,乾柴烈火,見縫插針不就做了?

  此刻的樂野還不知道,見縫插針的時間還真不夠。

  「你有沒有自己弄過……」

  「我都三十一了,你說呢。」

  「你之前跟我說你有個秘密……」

  「恩。怎麼?」

  樂野其實已經猜到,他舔了舔嘴唇,偏要他說,活兒也不幹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就那麼看著他。

  凌唐終於忍不住笑,清了清嗓子,低聲道:

  「想著你弄。」

  刷,樂野的臉紅了。

  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不行,怎麼越來越愛害羞了。

  他摘下手套,用指尖戳著屏幕里的凌唐,一點一點地描摹,從挺闊的衣領,到硬韌的胸肌,再到結實的手臂……

  「你怎麼這麼色?」

  樂野「嘿嘿」了兩聲,夜色已深,滿天星昏昏欲睡,光茫朦朧繾綣,他輕輕喊:

  「老公。」

  頃刻,凌唐滯住,屏了數息,才裝得正人君子一樣,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於是樂野湊上前,貼貼,以為會得到一個吻,結果是很莫名其妙的提醒:

  「那老公告訴你一件事,得提前好好準備一下。」

  樂野有點懵,旖旎的氛圍突然有些怪異,問:

  「什麼?」

  「乖,割個苞皮先。」

  第52章

  凌唐是7月17日回來的, 比原計劃晚了一周。

  是樂野要求的。

  那場塌房風波過後,主辦方觀望了一陣,發覺樂野的粉絲不降反增,除了一些個別的惡意揣測他性取向的言論, 並無其他, 反倒是支持樂野的言論更多了。

  與此同時, 不少人在主辦方延後聲明的視頻底下留言,讓樂野不要參加頒獎典禮了,不值。

  主辦團隊你平均年紀五十歲往上,著實有些迂腐, 生怕藝術被「玷污」。

  但他們儼然忘了舉辦活動初心,藝術的本身是「藝」, 而非背後的人。

  他們嚴重跑題,正如試圖挖掘「木雕背後的故事」來炒作,如此操作, 必失人心。

  主辦方醒悟之後, 立馬給樂野打電話道歉, 再次鄭重邀約。

  樂野看了看上次的未接通, 早就心寒, 而且他已釋懷, 他做這一行是為熱愛, 並非榮譽和所謂的圈子, 拿不拿獎都不影響他往後要做的事。

  於是禮貌拒絕。

  「所以你不要急著回來啦了,忙完再說,我會滿懷期待地等你!」

  樂野拒絕參加頒獎禮後,沒有任何負面情緒,反倒覺得放鬆和開心, 讓凌唐晚點回來。

  他知道凌唐在忙什麼,交接既有事務和組建分公司,哪個都不輕鬆,他跟對方的很多次視頻都在夜晚,都能看見凌唐在辦公室忙碌的身影。

  凌唐捏了捏眉心,疲倦但憐愛地看他:

  「好,你乖一點,早睡早起,多加鍛鍊。」

  樂野簡直要嘆氣,但看他睏乏的樣子,還是笑了笑:

  「好,我一定練成個金剛。」

  把人逗笑之後,樂野看他放鬆不少,才甜甜睡去。

  接機前一天,凌唐千叮嚀萬囑咐:

  「不准弄一些亂七八糟的。」

  樂野笑著說好。

  掛完視頻,樂野在床上打了個滾兒,把在床腳哼唧的搖粒絨抱起來——他前一陣很忙,把小狗寄養在賽力克家半個多月,才接回來,搖粒絨尤為黏人。

  「明天就能見到你爹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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