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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牽無掛?”肖翼冷笑,“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這些年幹了什麼,信不信我帶兵鏟了他隱山。”

  蜀黎咬牙看向肖翼,半晌攤手無所謂一笑“不過就是參軍,你不怕我帶壞軍營風氣,我還怕什麼?”他到不擔心天淵的人打不過肖翼的兵,只是隱言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幫了他,他沒道理給天淵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四天後,蜀黎以騎衛身份入羽林軍,名冊上寫著肖家大少爺的名字——肖傲,於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肖家子孫,肖翼的兒子。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同時入伍的還有一個叫做喑啞的新兵,也同樣來自將軍府……

  作者有話要說:  我傻B,我記錯了自己起的名字!!!

  第104章 生病

  隱言病了, 原本不是什麼大病, 但因為牽動了不少舊傷, 又趕上入冬寒氣正盛,便發起了高燒。卓依等人輪班照顧著,生怕再出什麼差錯。隱言倒是沒覺得有多嚴重, 怪他們小題大做,奈何有著瓔珞的命令, 也只好乖乖聽話。

  徒靳聽聞後趕了過來, 想要幫忙, 被卓依婉拒了, 便一直站在門外看著隱言。如此灼熱的視線, 即便看不到,隱言也能感覺得到,他想徒靳大概找他有事, 便找了個藉口把卓依支開, 對徒靳道, “外面冷,老爺請進。”

  徒靳走進來,發現隱言正在摸索著床邊的藥碗,心中一痛,趕緊上前捧過碗遞給隱言。隱言一愣, 接過碗說了句謝謝,便一飲而盡。太過熟悉的場景讓徒靳想起了之前在天淵山頂,他也曾將藥碗遞給過隱言, 那時的隱言也是喝的毫不忌諱,然而就是那碗東西,奪走了言兒的雙目,讓他如今喝個藥都變得那麼不方便。

  “我們能談談嗎?”徒靳猶豫著開口。

  隱言點了點頭,示意徒靳,“老爺請坐,有話但說無妨。”

  “我……”想要說的話太多,徒靳似乎不知改如何開口,最終,他選擇了認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母子。”

  門外的人在聽到這句話後駐足,靜靜靠在了門邊。

  隱言並沒有回答,等著徒靳接下來的話。

  “我少時任意妄為得很,人到老了,卻反而畫地為牢。架子一旦端得久了,才發現放不下了,總把聽到的看到的當做事實,用眼睛,用耳朵,卻忘記了用心。”徒靳自顧自地說著,“瓔珞恰好相反,她話不多,心裡卻明白,做事總是考慮的長遠,不像我,一副天大地大沒有我大的樣子。”他自嘲地笑了笑,“直到發生那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我那麼愛她,為何她還會背叛,現在想來,卻覺得自己可笑。既不相信,又何談愛……她刺的我那一劍如鯁在喉,我一直壓抑自己,直到你去暮陽府。那時候,就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口,對你的好視而不見,卻……百般傷害……”

  徒靳的手緊緊扣著床沿,最後,他顫抖著握住隱言的手,跪在他面前,“言兒,你真的……不能原諒為父了嗎?”

  隱言的手纖細冰涼,是一直這樣,還是受傷所致,徒靳不得而知。因為從隱言第一次出現在暮陽府到現在,這是他們唯一的親密接觸。徒靳想起了那時的隱言,孤高空靈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卻因為他的一句話跪了七天,一句責難被打的遍體鱗傷。第一次見這孩子赤裸著上背,還因他的細皮嫩肉心生厭惡,如今,這身單薄的衣服下,怕是難掩的遍體鱗傷了,難道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嗎?徒靳抓著隱言的手不自覺用了力氣,似乎這樣便能填滿心中的空虛。

  隱言的手動了動,掙脫不開,便由他去了。

  “老爺”依舊清冷的聲音,但一個稱呼,便讓徒靳遍體僵硬,“您該道歉的人不是隱言,而是母親。”

  “我知道,我……”

  “不,您不知道。”隱言第一次打斷徒靳的話,平靜地道出事實“這句道歉,遲了十四年。連隱言都懂,可您卻不懂。”

  空氣有些凝固,徒靳有些怔忪。

  “老爺,我無法理解您的改變,無論之前還是現在,隱言都只是隱言而已,如果您當初無法接受,如今又為何能夠接受了呢?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隱言並沒有什麼立場責怪您,只是這樣的反覆無常,我不想母親再飽嘗一次。”

  如果隱言是用激動或是責罵的語氣,徒靳想,他或許還有機會,可隱言太冷靜,仿佛只是在陳述事實……也確實是在陳述事實。隱言任他為所欲為,甚至知道自己留在隱山的目的,仍就答應了他的無理要求;隱言縱容他,尊孝道,守禮法,然而卻不給他一點彌補的機會。徒靳突然意識到,最痛苦的不是如何彌補他所犯下的錯事,而是根本連贖罪的機會都沒有……

  徒靳渾渾噩噩地走出沁園,甚至沒有注意到門口的瓔珞。瓔珞走進屋子,看到隱言端坐在床上,安靜得讓人心疼,便走過去輕輕將他環在懷中。

  隱言從腳步聲便分清了來人,微一愣,隨即放鬆了身體,輕輕問道:“母親,言兒說錯了嗎?”

  “沒有。”瓔珞很快給出了答案,毫不猶豫,“他活該”。

  鬆開手,瓔珞將手搭在隱言的手上,讓他感知自己的存在。自從失明之後,即便可以通過聲音來判斷來人,隱言仍然會有所不安,這些他並沒有表現得很明顯,因此卓依等人都沒有察覺,但是作為母親的瓔珞卻知道。所以只要在他身邊,瓔珞便會通過碰觸讓隱言安心。

  “言兒,母親有些話想要告訴你”,隱言聽到後似乎有些緊張,瓔珞便拍了拍他手背才道:“為母,也要跟你說句抱歉。”

  “母親!”隱言一驚,萬萬沒有想到母親要說的是這句,掙扎著想要起身,又被瓔珞按住。

  “讓我說完,為母不想也因為遲了而後悔。”瓔珞繼續,“我跟他的恩怨並不需要你來背負,我是恨他也好,愛他也罷,終究這一生是要糾纏不清了,但大抵我最怪他的,還是他如何待你。”那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瓔珞輕嘆口氣“這麼想來,咱們彎彎繞繞的,倒是又串起來了。言兒,我們已經過了大半輩子,但是你的這一生還很長,可以不著急慢慢來,只是,別讓自己後悔。”

  隱言對徒靳的轉變,在私語軒被燒之後,他不再期待著父親母親的誤會冰消,而是期待著徒靳的肆意不會傷到母親。比起在意自己,隱言更加在意瓔珞。而瓔珞剛好相反,她不為當年的事怪徒靳,那是她的選擇,也是她預料到的結果,她無法原諒的是徒靳留給隱言的那些不可逆的傷害。可她知道,隱言需要一個家。她的感情太淡薄,淡薄到這輩子只給了兩個男人。她可以教隱言武功,卻教不了她沒有的東西。那是徒靳欠他們的,言兒大可以心安理得的收下,而不是為了她拒人千里。

  瓔珞不知道隱言能夠聽懂多少,她也未再解釋,有些事說的太多便是畫蛇添足了,她不想左右隱言的想法,這一生是對是錯,怎麼過,需得隱言自己拿主意。她愛的和她恨的,到底都是流著相同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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