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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祂臉上的兩條長傷口,顴骨處差點傷到左眼的一道傷,和從右耳垂到右眼下的傷口,太過扎眼,更別提身上的大小傷。

  「逼問我什麼時候走,其實你根本就沒有想過我能走。」她費盡心思,用麗茲轉移祂注意,引祂入幻境,背著祂施展法陣。原來不管祂阻止與否,她的法陣都不可能成功。

  「把我當蟲子一樣耍,是不是很好玩?」

  「你這個賤貨,該死的雜種。」

  她心窄而極端,哪怕失敗,也一定要利用那空間扭曲的一瞬里的共振,拼命絞死辛格德的靈魂。

  祂跟死了一樣耷拉著眼,安德魯手上更用力,緊接著突然發現,祂在看自己手上昨晚留的痕跡。

  曖昧的紅痕和很淺的齒印,有的是昨晚她忍不住自己咬的,接著就被祂發現,把手指從嘴裡撈出來,祂的牙齒重合進陷下去的地方。一邊不住地頂,一邊牙齒輕慢地磨。

  安德魯沒什麼反應,手腕一動,祂的身體甩了出去。

  祂沒法站起來,安德魯知道。剛才的光束無差別攻擊,身上外傷無數,最嚴重的是一處貫穿傷——祂的腹部被穿了個窟窿。那些傷反噬在她身上,五臟六腑都在撕扯著痛,只是還沒有顯現出來。

  如果神想的話,祂可以用神力站起來,在她玩弄祂之後,雖然現在可能殺不了她,但也可以和她同歸於盡。祂明顯不想。

  「暗空間」神伏在地上,咳嗽兩聲,看著濺出的金色的液體慢慢滲進地面上雕刻的紋路縫隙里。

  「什麼?」

  「」神不再說話,等著她靠近。

  祂想等我靠近,方便殺了我嗎?安德魯想。隨祂去吧。

  她隱隱知道失敗的事實,所以她想,那就隨祂去吧。

  安德魯靠近祂,神用了最後的力量撐起身,冰涼的手握住她的後頸。

  安德魯慢慢閉上眼。

  祂把她輕輕地按向自己。

  薩特萊特有一句話,如果姑娘閉上眼,那就是等著你吻她。神知道她或許在等待什麼,但一定不是在等一個吻。

  祂沾著血痕的乾裂嘴唇碰了碰她的額角,無數畫面湧進她的腦中。

  暗空間,原來是暗空間。辛格德與普羅米的交易,他將獻祭亡靈得來的預知未來的能力送予普羅米,安德魯一直以為回報僅僅是光明術,沒想到普羅米還給了他一個信息——暗空間。

  連埃洛塔都不知道的地方,也是創世神沉睡之處。而普羅米作為當時最接近創世神的人,他卻是知道的。

  一個讓她失敗的關鍵。神並無制止,一是不想讓她恨祂,二是暗空間一絲波動也無。她的法陣註定失敗。

  她註定是要恨祂的。

  一盆狗血淋頭,連盆帶血砸得她滿身腥味。

  辛格德從暗空間得到了什麼啟發?能量?新的符文?暗空間的屬性?不重要了。她失敗了。

  普羅米的禮物在這時才算全部揭曉。

  他極盡所能,無意中為創世神編織了一張巨網。神明註定不會告訴安德魯暗空間的存在,而安德魯在希望破滅後,也註定會向神宣戰。

  如果他傾其一生都無法讓創世神看他一眼,那麼作為哪怕知道他引誘自己、欺詐自己,依舊令創世神降臨薩特萊特的存在,安德魯的背叛,在神心中能有多少重量?

  普羅米給他的神送了一份大禮。

  可是啊,她怎麼能失敗,她在這裡吃盡了苦頭,她付出了這麼多,連天時的選擇她都賭對了——

  普羅米靠黑暗之力換魂,而黑暗之力式弱,並且本來不存在於這個世界。光明之力卻是這個世界的正統。她要借光明之力,但也要掙破它。

  神是這個世界意志的體現,而世界源頭是光明。

  她為了不讓祂察覺自己的意圖,向埃洛塔學了編織幻境的法術,而為了讓前一夜的幻境足夠真實,她處置了麗茲來轉移視線,甚至親自陪祂演了一場戲。她引祂墮入慾海,她面面俱到,她就快成功了——她怎麼能輸?她再受不起輸了。

  她心底有個聲音,突兀地響起:但你就是失敗了。就像你沒能讀上大學,就像你現在沒能回家。你註定失敗,要困在這裡一輩子的。

  為什麼?是她積善太少還是作惡太多,要讓她吃這樣的苦?

  安德魯茫然地看向四周,殘垣斷壁,神界的其它人已經被神隔絕在外,這倆一個是索命的怨鬼,一個是受罰的墮神,戲劇得很。

  但你有了神的青睞呀,這是天大的榮耀,是世界上最好的事,還有什麼不滿足?

  留在這裡有什麼不好?這裡更美,你這麼強大,也能更隨心所欲。

  或許你該向神提出成為神後吧?回去做普通人有什麼好,不也要被有錢人打壓?在這裡,你一神之下,萬人之上。利用神的優待,你能輕易活得隨心所欲。

  「安德魯」

  她的瞳孔散成一個可怕的程度,神把手放在她的額頭,神力源源不斷地外泄,注入她的身體,企圖喚醒她。

  因為過度透支靈力,肉、體已經無法再承受如此大的負載,靈魂契約也在不斷地懲罰這違約者。

  祂跪坐著,另一隻扶住她的肩,幾近休克的她被枕在祂腿上。

  她什麼時候這樣過?

  好像隨時會被風吹散。

  祂記得安德魯說過:「我以前讀書的時候為了防止走神,必須一邊想一邊寫。」

  她笑:「現在我改掉了這個習慣。這都要歸功於您。」祂只能靠表情、語言、動作、文字了解她的心理,看不見她的想法。

  神全知全能,卻不會知道異世者在想什麼。

  祂眼周的傷口腐爛得太厲害,視力也因此受損,模糊的畫面里祂什麼也看不清,只不停地消耗神力。金色的液體落在她的眼窩,不知道是血還是淚。

  「醒醒」

  好吵。

  安德魯眨了一下眼睛,她看進神的那雙鎏金瞳,像蒙塵的明珠,被罩上一層令人遺憾的灰。

  或許祂瞎了。那兩條傷口離眼睛太近了。安德魯想。

  她木然移開目光,最後精準地落在殿外為神受難而歇斯底里的人們。

  她想起過去一次次疼痛,想起在創世神手下苟延殘喘,想起自己做的好多好多不喜歡的事情。蘭阿告訴她違背自己意願是不好的,但她一生總是很難不在做不好的事。

  眼睛好疼啊,是不是又要瞎了,怎麼什麼也看不見。

  我想去死。我要回家,我要休息,我哭不出來。

  我要所有人都去死。什麼創世神,什麼普羅米。他們都該死。

  她連讓逃到另一個世界的辛格德都可以殺死,為什麼不可以把他們也殺掉?

  「我錯了,是我錯了。求你」

  好吵。她轉了轉眼珠,重新看向上方的人。

  祂真的看不見了,還是只是看不清了。祂一點反應也無。只有金色的淚液啪嗒落在她臉頰上,滑進她的眼窩裡。

  她順勢閉上眼,再慢就差點流進眼睛裡。

  她想起來小學的時候,她放學回家,走到門口之前,晃眼看到對門那戶人家。

  搬走的老夫妻,在她爸媽把不順發泄到她身上的時候被驚動還來敲過門,後來送過他們做的餅。不得不說又干又硬又沒滋味。<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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