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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上廁所?」

  「不上。」泊聿擰眉看他,再次命令,「去把我的輪椅……」

  慕司問:「那要幹什麼?」

  泊聿的耐心有限,聲調逐漸不悅加重:「我讓你去把我的輪椅抬上來!」

  他跟慕司的目光冷冷撞在半空。

  慕司回身撈起毛巾繼續擦頭髮,依舊沒搭理他這句話半個字。

  泊聿:「……」

  一分鐘後。

  泊聿深呼吸:「喝水。」

  慕司這才折身給他倒了杯水,帶著滿身薄荷冷香走近他,「有點涼,你嘗嘗看,喝不慣我去給你溫……」

  「嘩啦——」

  慕司下意識閉上眼。

  整杯涼水將他剛擦乾的頭髮重新澆透。

  他此前並不知道泊聿要來,房間裡沒有通暖,這種天氣讓他冷的細微顫慄了下。

  泊聿冷冷睨他,「你聽不懂人話是……」

  話音未落,他被人掐著脖頸抵在床上,對上慕司漆黑沉沉的眸。

  蘊著黑夜般的濃稠黑霧,水珠順著慕司的發尾滴落,他嗓音潤著薄荷般的質感,卻是對他說了三個字。

  「舔乾淨。」

  泊聿聞言勃然大怒:「你說什麼?!」

  「讓你舔乾淨。」

  慕司不帶情緒的重複,黑沉沉的眸緊盯著他,「不是想喝水嗎?舔。」

  然而他只是低眸湊近泊聿,額發上的水珠滾落在泊聿臉上,都被他近乎嫌棄地別開。

  泊聿冷聲:「趁我對你的耐性消失殆盡之前,去聯繫我的保鏢過來,否則明天你就等著被我抓回去……」

  或許是時機不對。

  泊聿沒有再繼續硬性威脅。

  也或許是他也不知道抓回去幹嘛,他似乎已經厭倦懲罰他們,總歸他們意識不到這是為了教他們成長。

  就如同年少茫然的自己那般,他也不理解為什麼做錯就要受罰,可他只能被壓迫著成長,麻木且習慣。

  「抓回去怎樣?」慕司卻追問道,「關地下室,鎖起來?」

  「我沒有鎖過你。」泊聿冷聲反駁。

  「那是我並不想跑,如果我想跑,你會放過我嗎?」

  泊聿並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曾經親手給過這孩子自由,可能是不在乎也可能是想滿足他,總之他成全過慕司。

  下一秒,慕司卻鬆開了他。

  那道濕透的身影接了杯水去廚房加熱。

  「算你識相。」泊聿半撐著身體坐起來,心想著總歸慕司年輕躁動,懲罰也已經懲罰過了,「去把我的輪椅抬上來!」

  慕司聽到這話輕輕嘖了一聲。

  「不回應等於拒絕,你是不懂嗎先生?」

  所以他剛才的問題換來的也是拒絕。

  年幼小慕司拼了命也想留在的地方,其實泊聿根本不想他留下,即便他離開還會有下一個慕司。

  泊聿想要的從始至終都不是他。

  「離開我太久,你是翅膀硬了是嗎?」泊聿的神色也冷下來,三番四次的越界行為已經讓他不滿。

  他沒想到這事還沒完。

  甚至只是個開始。

  慕司端著那杯冒著淺淺熱氣的水,朝著他緩緩邁開腳步走來,隨後在泊聿張嘴之時用同樣的方式弄了他滿臉。

  泊聿:「你這混……唔。」

  玻璃杯墜落在地面晶瑩剔透地滾遠。

  泊聿被人狠狠封住唇,溫水順著脖頸往下流淌,連帶著他整個嚴謹衣襟都徹底濕透,狼狽的像是從水裡剛撈出來。

  「是,翅膀硬了。」

  他聽到慕司如是在他耳邊說。

  慕司或許是第一次對他這麼狠心,儘管這一杯還回去的水是溫熱的,他低眸將水珠盡數含落,「你感覺不到嗎,先生?」

  「……」

  泊聿一雙琥珀眸直冒火,「你到底想做什麼?」

  第二次了。

  慕司以下犯上不顧他意願強迫而為。

  「你為什麼從來不認真聽我的話,一次都沒有過。」慕司垂眸看著他整潔濕透的衣衫,長指慢條斯理地解開。

  「我在剛進門的時候就說了,我只做我想做的事。」

  「……」

  「………」

  泊聿的身高並不矮。

  他是上帝垂憐的漂亮孩子,優越的基因讓他身形生得極好,每一寸肌膚都蘊著美感。但他也是被上帝放棄的孩子。

  他無法抗拒慕司對他的所作所為。

  「你敢,我會殺了你。」

  頭頂是溫黃的劣質燈光,那雙琥珀眸依舊冰冷沉鬱,卻又浮動著近乎脆弱的水光。

  「那就殺。」

  慕司垂眸望著他的眼睛,他的心臟已經被傷過太多次,傷痕累累的沒有能下刀的地方。

  他沉下頭覆蓋在他耳邊,感受著那高高在上的人,第一次因為他絕望而崩潰,「慕司!!!」

  「嗯。」

  慕司近乎垂憐地吻他落淚眼角。

  「命是你救的,你想殺就殺。」

  ……………………

  ……………………

  第149章 番外:慕司×泊聿4

  慕司那杯溫水倒在床上。

  沒有暖氣的夜晚,那水浸在被褥里濕涼,又被肌膚傳遞的溫熱滾燙,最後還是趨於寒冬冰涼。

  「沒法睡。」

  尤其是泊聿沒受過什麼苦。

  也不怪沈寂星總說泊聿的大清亡沒亡,那人睡覺的房間像是城堡里的宮殿。

  慕司把昏睡的先生放在沙發上。

  將被子床單全部換了一遍,將一絲頭髮都吹掉。

  他回頭看向沙發上的人,「……」

  心臟還是無端有些異樣酸澀。

  是有點委屈他了吧?

  明明是那麼勢力雄厚的人,卻被迫跟他在這房子裡,承受了一場鮮血淋漓的……虐待。

  慕司沒見過泊聿哭,從他第一次見到泊聿開始。

  從來都沒有過。

  無論是病情不再恢復,還是他們一個個離去,泊聿從來沒表露過半分脆弱。

  「但你剛剛哭了。」

  慕司回身將他放在床上,打量那張俊美斯文的臉,「你恨我是嗎?」

  泊聿一直是鋒利帶刺的,方才將慕司的新傷弄得淋漓。

  但慕司還是沒有放過他,「你恨我吧。」

  慕司將人重重地裹在懷裡,抵禦外界傳來的寒風,感受著心臟酸澀落地,低聲貼在他耳邊說:「我也恨你。」

  「扯平了,先生。」

  ……

  泊聿第二日是被凍醒的。

  他平時習慣了半身無知覺,但從未經歷過如此折磨,用四個字形容大概是:饑寒交迫。

  還疼。

  冷是第一感官,跟疼交織在一起,他剛醒就恨不得變身二哈開始拆家。

  「咣當——」

  慕司從浴室里叼著牙刷出來,看到書架直接倒在地上。

  先生的破壞力依舊十足。

  慕司轉身又回去了,「……」

  泊聿:「???」

  他剛要張口就打了個噴嚏,凍得將手重新縮回來,微啞的聲調冷冷怒斥,「你住的地方是冰窖嗎?!」

  慕司漱了漱口,隨手用冷水洗把臉,這才轉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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