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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變得這麼磨嘰了?”賀爵吐槽。

  向衍愷掐了一下他的手臂,“快點,敲門,去問。”

  他撇撇嘴,抬手敷衍地敲了幾下門,“寶寶,爹地進來了?”

  裡面沒有回話。

  賀爵直接推開門,“沒有拒絕就是默許了,嘖,你把自己悶進被子幹什麼?”

  向衍愷糾結了兩秒,放輕腳步跟著進去。

  賀爵走到床邊坐下,拍了拍被子,“向議長問你現在願不願意聽他解釋?”

  拱成一團的被子動了動,露出一條小縫,傳出悶悶的聲音,“不能讓我緩緩尷尬的心情嗎?”

  “有什麼好尷尬的。”賀爵輕扯被子,“趕緊出來,一會兒把自己悶壞了。”

  向知槿哼唧了一聲,裹著被子滾了一圈,慢吞吞冒出一顆灰紫雞窩頭,瞟到無聲無息站在旁邊的向衍愷,一個激靈又要縮回去。

  賀爵把他拉過來,剝開被子,捋了一下他額前的碎發,點點他的腦門,“別當鴕鳥了,和他聊完給我解釋一下你不聽話早戀,還把野男人帶回家的事。”

  向知槿反駁,“他才不是什麼野男人。”

  “真想揍你屁股。”賀爵給了他一個腦瓜嘣,起身,“和向議長好好聊,不許藏被子裡了,聽到沒?”

  向知槿努努嘴,“嗯。”

  賀爵看了向衍愷一眼,邁步走出房間,貼心關上門。

  尷尬的氣氛在房間蔓延。

  向知槿裹著被子,挪到床頭靠坐著,眼神東瞟西瞟,就是不落在向衍愷身上,木著聲開口,“你想說什麼?”

  向衍愷則相反,盛滿愛意和愧疚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他一秒,壓下快要跳出來的心,啞著嗓說,“對不起,我沒有認出你。”

  他耷拉著嘴角,“誰想聽你道歉啊。”

  向衍愷實在想靠近他,沒有徵得同意就擅自坐到了床邊,視線與他相齊,眼眶隨即濕潤,“對不起,寶寶,我沒有不想要你。”

  四目相對,在角落裡暗自滋生了二十年的委屈咕嚕咕嚕湧現,向知槿癟癟嘴,鼻音濃重,“那你為什麼二十年都沒有來找過我?”

  向衍愷搖搖頭,往前坐了點,“我一直都有在偷偷關注你的動態,找了很多人幫忙收集你的資訊,但是你爹地把你保護得太好了,我一點信息都摸索不到。”

  “為什麼要偷偷找?你不是和我爹地結過婚嗎?我又不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子,還是你覺得自己作為一個S級alpha,留下我對你來說其實是一個奇恥大辱?”

  “不是的。”向衍愷急切否認,“我從來沒有這樣覺得,不然也不會選擇留下你,而且當初我是打算把你帶走自己養的。”

  向知槿眸光閃了閃,“那為什麼又不要我,把我留給我爹地了?”

  向衍愷拳頭緊了又松,垂下眼,深呼了一口氣,“如果我把你帶走了,他大概會活不下去吧。”

  “?”向知槿微微睜大眼睛,“誰?我爹地嗎?”

  “嗯……”

  向知槿一腳踢開被子,挪過去歪頭看他,滿眼好奇八卦,“和我說一下你們不為人知的愛恨情仇唄?”

  第66章 過往

  注視著近在咫尺的臉蛋,向衍愷油然萌生一股親切感,這就是血濃於水的羈絆嗎?

  向知槿戳戳他的手臂,“你在發什麼呆啊?快說啊。”

  他回過神,貪婪的想要更多,“如果我說了,你會原諒我嗎?會願意認我嗎?”

  向知槿不鬆口,“你先說,聽完我再考慮。”

  “好吧。”

  向知槿挪了下屁股,騰出一塊位置,拍拍,“你上來說,好好說。”

  向衍愷受寵若驚,趕緊移過去,調整坐姿和向知槿一樣靠著床頭坐,肩並肩貼得很近。

  向知槿側身靠著床頭軟包,眨著亮閃閃的眼睛,一副準備好吃瓜的期待表情。

  “那得從二十多年前開始說起了。”向衍愷平靜道來,“當時的向家還是輝煌無限的第一軍政世家,雖然內部已經開始被權力鬥爭腐蝕,但地位還擺在那裡,我22歲畢業那年,在留在東洲接受家族給予的一切和來北洲發展自己的人脈中選擇了後者。”

  向知槿舉舉手,“我查過,你們向家在20年前的內政巨變中慢慢衰落了,這幾年好像才又發展起來了。”

  向衍愷含笑點點頭,“寶寶知道的真多。”

  溫柔寵溺的暱稱聽得向知槿臉蛋泛紅,不自在地捏捏發熱的耳垂,“哎呀你繼續說吧。”

  “好,當時賀家在北洲沒有現在的話語權這麼大,不過因為是靠一些黑色產業發家的,地位也不算低,正巧我和賀鳴是大學同學,關係還不錯,加上我的身份,一到北洲就很輕易進入了權貴圈,嗯……賀鳴是當時賀家定下的繼承人,是你爹地同父異母的哥哥,那時候賀家還保持著舊時代三妻四妾制,賀鳴是大房生的嫡長子,你爹地是二房姨太生的。”

  “啊?我爹地竟然是庶子?”向知槿驚訝完皺起眉,“我看過電視劇,庶子一般都被欺負得很慘的,我爹地小時候是不是很可憐?”

  “好像是挺可憐的,賀家子嗣很多,基本都是alpha和omega,你爹地卻是個平凡的beta,母親不受寵,外祖家也沒有實力,在賀家那種地方,確實不受重視,甚至可能還被苛待。”

  向衍愷仔細回想,“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去到北洲的第三個月,那天是小年,我受賀鳴邀請去賀家做客,吃完晚飯出來,大雪夾著雨絲,特別冷,正準備上車時,看見你爹地從別墅大門走進來,背著書包,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灰色外套,頭髮和肩頭都被打濕了,我看著都替他發抖,然後動了惻隱之心,把大衣給了他,他很禮貌和我說了謝謝。”

  記憶中19歲的少年,雨雪沾染的面龐透著清凌冷淡,嗓音卻意外溫潤斯文,就像雪地里開出的遺世獨立的白玫瑰。

  和飯桌上諂媚伏低的賀家人完全不同,可是後來發現,白雪化去,玫瑰的根早就爛透了,不,賀爵從來就不是什麼白玫瑰,而是徹頭徹尾的食人花。

  “你記得好清楚啊。”向知槿小眼神意味深長,“你那時候是不是心疼我爹地了?”

  向衍愷一怔,抿了下唇,認真教導,“心疼男人會倒霉,乖寶以後不能這樣。”

  向知槿大笑,用頭撞他的肩,“後來呢後來呢?”

  他蹭了一下柔軟的髮絲,心緒淡然,“賀家很喜歡辦社交晚宴,後來我在宴會上見過你爹地幾次,慢慢就熟悉起來了,知道他還在上大學,會時不時給他買些衣服,帶他去吃飯,和他成為了還算好的朋友,我也有意想幫他在賀家爭一份權,於他於我是雙贏。”

  向知槿迷茫了,“原來你們前期關係這麼好啊,為什麼會鬧翻呢?都結婚了,卻二十年沒有一點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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