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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邦已在至暗時刻,敵人和對手正虎視眈眈,但只有我們才是國家的主人,我們有權決定一切,而不是聽從他們的號令。】

  【我們是聯邦的生命之源,是創造之樹,我們存在,聯邦意志就不會消亡,聯邦精神將永遠閃耀!】

  聯邦議會的聲明一出,紅娑和藍樞高層同時沉默了,但全體稽查隊員和守城衛隊卻興奮起來,聲明配合著悲壯的音樂以及振奮人心的畫面,頃刻間燃爆了沸騰的熱血。

  「殺反賊,守家園!」

  「聯邦永遠偉大!聯邦精神永遠閃耀!」

  「境外勢力居心叵測,大家不要上當,相信元老,相信聯邦議會!」

  「我們要守護這個奇蹟般的國家,它是我們共同創造的生命啊!」

  那些清醒著的人知道,他們已經徹底失去了開口的機會,情緒一旦被點燃,就如滔天巨浪,不會停下,誰要是阻止其前進,就會被碾碎淹沒。

  眼前的畫面與十八年前何其相似,只不過曾經被點燃的是神祇系覺醒者,如今卻是聯邦。

  似乎是預感到了聯邦的結局,有清醒者承受不住痛苦,提前飲彈自盡。

  李辰風望著藍樞二區狂熱的人群,心沉到了底。

  這些人都是他的屬下,他們聰慧,勤奮,謹慎,是優中選優的精英,但如今一樣淪為情緒的工具,在異獸出籠的當下,為與人類廝殺而摩拳擦掌。

  有了妻子孩子後,他越發痛心司區長的經歷,或許當年冷靜一點,清醒一點,就不會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但現在他看明白了,十八年前的司區長和如今的屬下一樣,因為知之甚少,所以輕而易舉地陷入了聯邦製造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副區,我們什麼時候和頂級公會決一死戰?」

  「副區,我申請做先鋒!」

  「副區,上面有什麼指示嗎?」

  「副區,是不是這次立功後,我們也可以像平叛之戰的英雄一樣?」

  李辰風此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想,或許當年也有人察覺到了司區長事件的貓膩,但同現在的他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時間行進的每一秒都像是比以往多了分量,它敲擊在命運的長河裡,發出一聲聲歇斯底里的悲鳴。

  老瘋子壓低的聲音從城郊度假村傳至蘭斯的耳中,電流聲滋滋啦啦,信號時斷時續,但蘭斯還是聽清了他的話。

  「他已經......派人開啟這裡的地下城了。」

  蘭斯意識到這是最好的機會,如果信使還在為NO.749做事,那麼說明他們的神跡還沒有被收回。

  而綠洲的人不齊,NO.749的計劃就不算完成到最後一步,既然NO.749不惜東奔西跑地收集屍體上的神跡,那少了一個在他眼中都不算完美。

  他們必須趕在地下城被破前阻止NO.749,而一切的籌謀算計,歸根到底,不過是力量的較量。

  最終,那會是他和NO.749兩個人的戰局。

  蘭斯關掉通訊,驀地抬眼:「調動所有能調動的公會成員,同時請求其他三國支援,會師首都城!」

  然而說完這句話,他又自言自語道:「該做的都做了,證據也儘可能發到了所有開機的設備上,現在惡人得勝的唯一條件,就是好人袖手旁觀。」

  湛平川望著蘭斯的神情,他從小狐狸稍蹙的眉頭中察覺出,蘭斯並不相信人性。

  期待人類在危機面前不被挑撥,團結一致,差不多和中彩票是一個概率。

  可即使身處這樣的社會,即使時時感到失望和沮喪,人依舊可以站在不平等與失望之上,選擇拯救和善良。

  有人深感痛苦,便將痛苦帶給他人,有人備受煎熬,卻願他人免於煎熬。

  這就是蘭斯與NO.749截然不同的選擇。

  宇宙混沌中,無數雙眼睛窺視著這顆不起眼的藍色星球,它一半隱匿在夜色中,一半暴露在光明里,在某一時刻,這顆星球上的無數精密元件同時開始了運動,它們的每一個微小改變,都預兆著最終的結局。

  大雨中,一行三十人信使小隊乘上越野車,緊急駛向地下城的方向,完成這個最後的任務,他們就將見證這世上最偉大的壯舉。

  塔斯曼海域,一艘搭載著數千覺醒者的航空母艦調轉方向,穿過風暴席捲的海溝,向首都城方向疾馳而來。

  就在航母的附近,濃藍色的海面之下,一道流線型的陰影一閃而過,在它潛入深海的同時,尾鰭高高甩出海平面,墨紫色鱗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罕烏比國際機場,三百餘架大型飛機於黃昏起飛,落點就定在首都城國際機場。

  加勒比人並不擔心沒有聯邦的准降指令,因為他們的新首領會用風讓他們平安降落。

  極地的飛機也不遑多讓,一架接一架飛往弗比斯灣,他們將在那裡與駐軍匯合,乘戰艦前往丹寧城,為首都城周邊城市提供支援。

  與此同時,各大頂級公會派出近一半的戰鬥小隊,集結成反抗聯盟,各使異能,於三小時後在首都城匯合。

  最先趕到的,自然是搭載了湛平川【虛空之境】的高塔和鬼眼成員。

  一道空前巨大的裂縫在星洲大學操場上撕開,周遭空氣完全扭曲變形,藍白色的樓宇在滾滾烏雲下抖動,雨水被強大的吸力抽進裂隙中,頃刻間消失不見。

  緊接著,從裂隙里逐次走出越來越多的覺醒者,不多時便將操場占了一半。

  這樣的響動當然引起了學生們的注意,宿舍區轟亂起來,陽台上趴著無數雙眼睛,張望著操場的變動。

  「閆琦禮。」蘭斯喊道。

  「明白!」閆琦禮撩起褲腿,挺著大肚子,噔噔噔朝教學樓廣播室方向跑去。

  此刻校園裡燈光盡滅,唯有廣播室還開著燈,何競恩背著手,站在窗口,笑眯眯地向外張望。

  閆琦禮很快跑進了廣播室,他在星洲大學工作多年,對這裡輕車熟路。

  看到何競恩,他眼眶一熱:「嗨喲,我還當誰來接我呢。」

  何競恩笑出了皺紋,抬手輕拍他的肩:「校長,您快著點吧。」

  閆琦禮重新站在這座校園裡,透過窗子望向熟悉的操場,不禁感慨萬千。

  他曾在這裡做了十餘年的傀儡,虛度時光,唯唯諾諾,裝瘋賣傻,他明明從一個不起眼的外科醫生成了聯邦最好大學的校長,但他卻前所未有的痛苦。

  人無能,但不影響他人,倒還可以怡然自樂,可要是因為無能而害了一代代最優秀的青年,那他的罪行罄竹難書。

  閆琦禮握起話筒,深吸氣,第一次真情實感的對滿校園的學生說:「各位,我是校長閆琦禮,我也是聯邦的傀儡,是平叛之戰的幫凶。」

  「這些年,無論是教師隊伍,還是學生代表都向我提了很多意見,可我都在聯邦某些人的暗示下無視了,拒絕了,否定了。」

  「現在我要說學生關愛處就是萬惡之首!他們是聯邦派來監察各位學生和老師的鬼魅,是殺人的刀,是捂嘴的手!」

  「還有,平叛之戰就是一場巨大的陰謀,而這場陰謀的既得利益者厄迪夫,是個喪心病狂的罪犯!他戕害兩名S級學生,盜取他們的腺體,把他們的異能收為己用,他不是英雄,他死有餘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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