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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中央空調正在運行,輸送著涼風,趙華致把掉到一旁的毯子給她蓋好。

  等蓋好撤手前,趙華致沒忍住,抬手幫她整理了下散開頭髮。

  春滿這次睡得很輕,不需要多大的噪音,便醒了過來。

  她大概是覺得癢,抬手摸到趙華致沒來得及收回的手,然後順著手腕手臂,一路摸索到肩膀,碰到了他的臉側,最後停在他耳朵處。

  趙華致覺得自己的耳朵很快被她揉紅了,明明這雙手柔軟溫暖,剛睡醒根本沒什麼力氣。

  趙華致想抬手捉住這只不安分的手,但渾身過電一般的不自在,手臂遲遲沒能抬起來。

  「看清我是誰了嗎?」趙華致嗓音低沉沙啞,好似不願意醒來的是他。

  春滿睜著眼,定睛打量他,認真又正經地反問:「不能摸嗎?」

  「我怕你認錯了人。」

  一句無心的話,讓春滿收了手。她從沙發上坐起來,垂著眼找拖鞋。

  拖鞋不知被踢到哪裡,春滿一時沒找見,連帶著語氣都變得不耐煩起來:「我在你家,能把你認成誰?」

  趙華致把被自己擋著的白色家居拖鞋拿過來,擺在春滿腳邊:「抱歉,我說錯話了。」

  春滿卻沒穿,慪氣地抬腳踢了下。鞋子撞到趙華致的膝蓋,春滿眼底溢滿明晃晃的質問:「趙華致,我在你眼裡是什麼人?」

  手被趙華致拉住,春滿看過去,耳畔是趙華致的保證:「我以後不提他了。」

  春滿沒說話。

  舅媽誤會她,姥姥誤會她,連滿郁都在說,你跟你爸一樣。

  無心也好,有意也罷。春滿聽到這樣的話心裡不舒服。

  很不舒服。

  她明明什麼也沒做,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

  「我想回家了。」趙華致攥得沒用力,春滿很輕易地把手抽回來。她穿好拖鞋,緩慢起身,如是說。

  趙華致起身,追到門口。春滿閃身躲避,丟下一句「別追上來」,在鞋櫃旁換回自己的拖鞋,逕自進了電梯。

  眼看著電梯門掩住,趙華致再去按開門鍵時,電梯已經下行。

  趙華致一邊懊惱方才沒有強行把人留下說清楚,一邊急切地等電梯升上來。

  間隔一兩分鐘,趙華致追下去,叩響春滿的家門。

  一聲、兩聲。一遍、兩遍。春滿仿佛沒聽見一般,遲遲沒有開。

  一門之隔的室內,春滿正在浴室嘩啦啦的水流聲中給貓洗澡,的確沒有聽到敲門聲。

  她心煩意燥,做起事來容易出差錯。眼看著不願洗澡的貓在浴室里跑酷,春滿被濺得一臉水,毫無成就感地靠在一旁嘆氣。

  她去拿了手機,決定先把和趙華致的事情解決了,再搞定貓。

  消息編輯完,正準備擱下手機,春滿接到了值班物業的電話,說有她的快遞送達。

  春滿記起是貓糧,便讓對方放到門口,自己費了些功夫給貓洗完澡,吹乾毛,然後自己去沖了個澡,乾淨利索地開門取快遞。

  她沒想到趙華致在門外。

  方才物業送快遞上樓看到他還以為自己走錯了樓層,確認後狐疑且不失禮貌地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

  趙華致在斟酌後,拒絕了他的幫助,一直等到現在。

  春滿看看趙華致腳邊的貓糧快遞,再看看他,問:「看到消息了?」

  「你剛剛給我發消息了?抱歉,我手機在家裡沒帶出來。」

  「你……」春滿不知道他等了那麼久,只說,「先進來吧。我剛在洗澡,沒聽到門鈴聲。」

  春滿打算待會兒再搬貓糧,趙華致主動提及:「幫你把這個搬進去?」

  「不用。」春滿怕拒絕給人的觀感太無情,補充解釋道,「家裡貓糧儲存在外面的柜子里,不用搬。」

  趙華致嗯了聲,沒再說什麼。

  春滿剛洗過澡,穿著清亮的吊帶裙,半乾的頭髮鋪散開,身上沐浴香氛的氣味格外濃郁。

  趙華致擦肩而過時,被這種香甜的味道勾得心癢難耐。

  回到屋裡,春滿剛要說什麼,注意到衛生間嘩啦啦的水流聲響,過去查看才發現是貓自己開了水龍頭。

  半小時前對洗澡無比排斥,春滿為了給它洗個澡費了九牛二虎的勁兒,好不容易給它洗完把毛吹乾,它卻對洗澡上癮,自己開了水龍頭跳進了盥洗盆里,歡快地「淋浴」。

  「……」春滿氣得想罵人。

  她把水龍頭關了,貓撈出來,拿毛巾和吹風機。

  一時間,春滿手忙腳亂地,沒提防吹風機脫手,直直地砸到她的腳趾。

  在春滿吃痛地悶哼聲後,趙華致及時出現,撿起吹風機,並從她手裡接了毛巾:「我幫你吧。」

  春滿沒有再拒絕,說:「你小心一點,它可能不太配合。我去拿貓條。」

  貓在趙華致面前比春滿想像得要配合,等她拿著貓條回來,看趙華致已經給它擦乾了毛,插吹風機的接頭。

  「你在消息中說了什麼?」趙華致看她一眼,問。

  春滿拆了貓條,吸引貓貓的注意力,說:「說我去做國際志願者的事。」

  估計是摔那一下,誤碰到了吹風機的開關。電源剛一接通,呼呼呼的吹風聲影響了兩人的正常溝通。

  趙華致把吹風機關掉,示意她繼續說。

  春滿往外擠了擠貓條,言簡意賅地總結:「我做這個計劃時,還不知道你的感情,只是想換個環境散散心,而且國際志願者是我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不是為了躲著你。」

  「好,我知道了。」趙華致說不出挽留的話,但任她天高海闊的遠離又擔心就這麼疏遠了,他撈過貓,開了熱風模式吹了一分多鐘,出聲問:「一定要去?」

  「想去。」春滿實話實說。

  吹風仍在繼續,一問一答,彼此都能聽到,又好像都沒聽到。

  「那我怎麼辦?」趙華致沒關吹風,抬頭看她。

  怎麼辦?

  春滿知道他想要什麼答案。

  可能是方才在樓上的小插曲,讓春滿不想回答。

  吹風機角度偏移,熱風呼呼的朝著趙華致的腰腹吹去。他可能沒感覺,春滿不經意注意到,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自在。

  他只穿一件白襯衣,衣料被濺上水,雖不算透,但熱風吹得衣料緊貼在他皮膚上,質地柔軟的衣料緊密地貼合著他腹肌起伏的線條,輪廓若隱若現。

  衣料被不斷輸送的熱風吹得像湖水一般蕩漾,春滿莫名地大腦一空,大概是排卵期到了,激素作用下身體反應很不對勁。

  在被趙華致抓包前,春滿率先別開視線,丟下一句「我去倒杯水」,疾步離開。

  春滿站在水吧檯旁,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才壓下腦袋裡亂七八糟的心思。

  「給我也倒一杯吧。」趙華致的聲音毫無徵兆地在身後響起,春滿驚得差點把手裡的玻璃杯丟掉。

  春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取了待客的杯子,接好水給他。

  面對面時,春滿的視線不經意地從他腰腹前掃過,克制自己不去瞟。

  「謝謝。」趙華致接過杯子,沒放過她反應中的異樣,盯著她看的時間有些久。<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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