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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說了,不許生氣。」

  鏡塵垂了垂眸。

  「變得柔軟了許多……哎,你知道的……就是又軟又甜,好似紅豆糕一般……」覺楓心中一陣酥癢,一團無名火,燒得他心旌蕩漾。

  「那如此說來,你也變化良多……」鏡塵的語氣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和挑逗。

  「我又哪裡變了……」覺楓微微一愣,露出疑惑的神情,等待鏡塵的下文。

  「你現在這副樣子,就好似以前那個謙謙君子被色中餓鬼吞了一般……」鏡塵嘴角勾起一抹昳麗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狡黠和魅惑。

  「好,你既然說我是色中餓鬼,那我別妄擔了虛名……」覺楓頑皮應道,俯身作勢又要去親吻鏡塵……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打鬧成一團。

  暖風襲面的良夜讓乾苑峰成兩人魂牽夢縈的夢中鄉……

  翌日一早,兩人天不亮便騎馬離了乾苑峰。

  為了免去路上引人爭議,覺楓將「芙蓉」關進竹籠之中,放在「梨落」背上。

  「梨落」和「搖光」兩匹駿馬風馳電掣,日夜兼程,終於來到了鵠州城下。

  鵠州城已恢復了往日情形,守城的兵將看見遠處的鏡塵和覺楓時,都愣了一下,緊接著紛紛跪倒,其中有人急忙跑去報告給守城的張大人。

  不多久,他們迎面遇見了匆匆趕來的張勉之。

  「王爺!」張勉之遠遠地看見鏡塵,慌忙下馬,大步流星地迎上前來。他看見覺楓時微微一凜,但旋即也笑著示意。

  「勉之……」鏡塵神清氣爽跳下馬,將「搖光」韁繩順手遞給覺楓。

  「祈風殿下已經去了鷺州,我軍在瑞國勢如破竹,連續攻下了幾座城池。」

  鏡塵點了點頭,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還好沒有發生什麼大亂子。

  「先雲那邊呢.......」

  張勉之沒有立刻回答,他知道攝政王問起這個事情是必須要說的。過了片刻,他終於開口道:「四王爺目前一切都好,只是……」

  「只是什麼,別吞吞吐吐的。」鏡塵聽張勉之話中猶豫,心中更加焦急。這些時日來,他始終掛念著先雲的安危,聽張勉之的意思,先雲應該是出了意外。

  「只是腿受了傷,現在在瑞國的芃州修養……」

  聽到這裡,鏡塵稍微放下心來。他需要在鵠州好好了解大軍行跡,一應人馬調動情況。現在先雲的性命並無危險,他可以暫時忍耐到明日再動身前往瑞國看望先雲。

  第137章 兄友弟恭

  瑞軍主力潰敗,奕軍在茵州、菱州還遇到些抵抗,等到了芃州,瑞國守將見前功盡棄,便率部下投誠。

  翌日清晨,鏡塵、覺楓兩人同行前往芃州。

  覺楓並不敢將「芙蓉」獨自放在住處,便帶了一起,人跡稀疏的地方還會放它出來。

  「芙蓉」雖對這片大陸有些陌生,漸漸熟悉也撒起歡來,在路上奔跑、跳躍……

  覺楓眯著眼睛,微笑著看著「芙蓉」,目光不自覺地被鏡塵腰際的佩劍吸引。

  他收斂起笑意,輕輕側過頭,帶著些許疑惑地問道:「已經許久沒看到你用『紅葉斬』了……」

  鏡塵沉吟了片刻,投來一瞥,平靜地回答:「去乾苑峰之前,把它封存起來了……」

  他稍稍握住劍柄,低聲說:「功夫到了,使刀或用劍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覺楓點了點頭,這話自然沒錯,可他有些惋惜,畢竟一件稱手的兵刃萬分難得。「紅葉斬」刀身薄如秋葉,刃鋒銳利無匹,重量適中,少一分則輕飄無力,多一分則冗餘笨重,實在是一把難得的神兵利器。

  可他見鏡塵對此並不願多談,便止了聲。

  兩人急行了半日,通行無阻,極快便到了芃州。

  趙碩正在芃州,他見了鏡塵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即刻俯身跪倒:「王爺……」

  鏡塵招呼他起了身,腳下步子不停:「先雲呢,可還好?」

  「四王爺就在後院養傷……四王爺腿傷得重些……」他一邊說著,一邊引鏡塵往後院去。

  趙碩吞吞吐吐的還想說些什麼,三人已然聽到了院中烏糟糟的動靜。

  「一個個都是騙子……」

  「從鵠州到這裡很遠嗎?皇兄若是知道我在此,半日便會到……」

  「你們定是沒有將消息送到……」

  鏡塵聽著微微蹙起了眉頭,聲音是先雲無疑,可他用盡了嗓子,也只能發出悶悶的動靜。

  「大夫說四王爺內里受虧,只要養好了身子,很快便能好。」趙碩心領神會地稟報導。

  「燕窩呢……本王要的燕窩呢……這些粗糲的東,本王一口也吃不下去……」屋中又傳來瓷器墜地,碎裂之聲。

  鏡塵推門進了屋,他語中帶著笑意:「誰這麼大的膽子惹咱們四王爺發這麼大的火氣……」

  盛先雲半躺在床上喘著粗氣,聽到這個聲音即刻坐了起來,抻頭往門口看,待他看清來人真的是皇兄,眼中迅速積滿了淚水,堪堪說出兩個字:「哥哥。」

  屋中侍從正在收拾滿屋狼藉,見了鏡塵連忙行禮。

  鏡塵擺了擺手,轉身吩咐道:「趙碩,這些日子侍候四王爺,大家都辛苦了,重重有賞。換一班人來,讓大夥歇息歇息。」

  趙碩聞言,連忙稱是。

  愁眉苦臉的侍從聞言臉上即刻笑逐顏開,速速收拾利落,退了出去。

  鏡塵坐到先雲床邊,輕輕為他掖了掖被角。

  趙碩稟報安排人去附近崖岩上采燕窩,覺楓聞言要同行,鏡塵側身點了點頭。

  屋中只剩鏡塵、先雲兩人。

  鏡塵食指關節抹去先雲淚痕,溫言道:「你呀,還是小孩子麼,這副樣子苛責侍從,若是有人起了歹心……」

  先雲聽到這話,顧不上腿上的疼痛,立刻往前湊了湊,緊緊地摟住鏡塵的腰,趴在他的肩膀上,嘀咕著:「我難受……他們騙我……」

  鏡塵輕輕拍了拍先雲的脊背:「我知道你不是沖他們,是沖我。」

  先雲盡力忍耐著情緒,嘴唇緊閉,頃刻之間終是忍耐不得,說道:「那他們沒有騙我,他們將信送到了,你卻不肯來看我。」

  鏡塵心中有愧,連忙解釋:「並非如此,他們將消息送到鵠州,但當時我卻不在鵠州……」

  先雲聽到這裡,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問道:「不在鵠州……那你……究竟去了哪裡?」

  鏡塵滿臉愧疚地回答道:「我去了……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這不是很快就回來了……」

  先雲聽到這裡,心中的疑惑更甚,問道:「是與他有關嗎?」

  想到這一層,先雲委屈更甚,眼淚更如決堤了一般:「在你心中,終還是他排在我前頭……」

  鏡塵被他哭得惶惶不安,又心中有愧,連忙哄他:「先雲,你別胡攪蠻纏了,好不好。咱們是親兄弟,是血脈相連的家人,這怎麼是旁人可比的?」

  對先雲來說,鏡塵少有這般溫言軟語,他即刻止住了淚意。

  「那小三子呢……他也是你的親兄弟……」他抽抽鼻子,目不轉睛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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