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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緊不慢端起桌上茶水,在掌心斟酌,「段南星已死,你恐怕還不知吧。」

  「你徒兒偷換身蠱被逐出師門,又在瑞陽公主身上下情蠱,罪不可赦,你來錦城是想解了這蠱毒,奈何被段府拒之門外。」

  「本王說的可對。」

  他緩緩吐出,「江寺卿。」

  老頭臉色驟變。

  他退隱朝廷十餘年,竟還有人識得他身份。既然那孽徒已死,就沒有留在錦城的必要了。

  「王爺應該知道,中情蠱若五年不誠心相愛,輕則失去神志,重則心絞難耐而亡,非決意者不能輕易下蠱。」

  「少廢話。」

  方季青手一揮,命人將他手腳捆住,三兩步走到跟前,手上的鞭子「啪」地抽打。

  「本王自然知道,不過他情蠱已轉移到本王身上,若沒猜錯,解藥在你身上。」

  要讓葉楚悅聽話,自然要費些功夫。他也是偶然在一本古籍上看到,施情蠱者只要用薰香輔佐。

  便可讓中蠱者行施者所願之事。

  喬家鐵廠在錦城名聲遠揚,頗有在四國流通販賣之勢。不少太清學院的子弟不願留在學堂研學。

  反倒跑到各處鐵鋪拜師學藝。

  鑄造局那邊傳信,有人上門找楚小姐拜師學藝,朝中幾個大臣暗地與鐵鋪勾結。

  只要拿到解藥,無論想殺或者操控葉楚悅,還不是輕而易舉。

  「哈哈哈哈!」江余驀地大笑起來,一身戾氣豁然驅散,「王爺,你機關算盡,卻算不到老頭我早把解藥給了別人。」

  「你說什麼?!你給誰了!」

  方季青怒得揪住他衣領,彎折的鞭子在他臉上拍打。不過瞬息,他突然笑了,笑得肆意,顯然是不相信。

  「不說,有的是法子治你。」

  幾番折磨下來,江余被打得口吐黑血,紫袍上的血順流到腳裸,銀鈴從胸前滾落,落到冰冷的地面上。

  「鈴鈴鈴。」

  光滑的銀面倒映一張兇狠的臉,方季青將它踩了個粉碎,陷進泥土渣子裡。

  呵,得不到的東西……那就毀掉。

  *

  忙活了整日,葉川柏病情穩定了不少,葉楚悅見他睡下,交給宮裡的御醫好生照料。

  回到公主府時已是亥時,屋內寒冷,她裹著一層棉被蹲在碳爐旁取暖,耳邊響起細碎的敲門聲。

  想來是翠桃熱的桂花酒好了,葉楚悅笑著起身開門。一道高大的陰影投下來,高過頭頂,她呆滯片刻。

  剛要抬頭,肩上一沉,不知名的清香侵涌撲來,低啞磁性的男聲隨冷風灌入耳中。

  「殿下昨夜去了何處?為夫找了好久好久,是在為我兄長守靈,還是在開棺哭喪……」

  「嗯?」段南蕭眉眼微挑。

  葉楚悅心底咯噔聲,退後半步,看來他都知道了。

  「不是我——」

  正要同他解釋,她忽然身體一輕,反應過來時,已被他抱在懷裡,強勁有力的心跳如鼓聲,震得耳朵發麻。

  明明是他先僭越,心跳得比她還快。

  段南蕭把她放床上,伸手去拿帶來的酒壺,倒上一杯,那姿勢猶如閒雲野鶴。

  月色下,他伸出的指骨透著淡淡粉色,「上好的桂花釀,娘子不若嘗嘗……」

  葉楚悅沒好氣瞪他,好啊,殿下也不叫了,膽子愈發大了。

  她想拒絕,卻被輕捻下巴,猝不及防間,一股溫甜的酒香湧入唇齒。

  他欺身輕啄,覺得不夠,扣住她柔軟的髮絲,克制隱忍地咬起來,越演越烈,密密麻麻的吻雨點般落在唇角處。

  一股酒香濃滑在纏繞的舌尖流連,勾得葉楚悅腦袋空白,閉上眼,本能撐住柔軟的被褥。

  寬大滾燙的掌心攥住她手腕,酒杯滑落,咕嚕滾到床邊,溫熱的酒香漫了一地。

  窗外的風雪呼嘯而過,吹亂滿院紅梅,惹得積雪壓彎枯枝,簌簌灑下。

  第63章 污衊

  ◎  直到她撐不住軟倒下去,他才依依不捨地鬆開。

  見她小臉……◎

  直到她撐不住軟倒下去,他才依依不捨地鬆開。

  見她小臉通紅,他滿足地舔了舔下唇,琥珀色的眼底滿是洶湧醋意,「殿下我好怕啊,明日去天虞山,那裡天寒地凍的。」

  「你都摸他,替他暖手了。」

  葉楚悅羞憤地望向他,輕輕擦拭殘餘的酒水。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誰,卻想不到他竟同一個死人置氣。

  喘過氣後,她腦袋發昏。

  背後貼來熱乎乎一片,段南蕭起身到她身後,修長的手指探向她纖細的腰,溫熱的鼻息在脖頸噴灑。

  「娘子……也摸摸我……」

  她抬手別開他臉,他一把抓住,輕蹭掌心,嗅著她指尖的酒香,忍不住勾起嘴角,那模樣宛如饕餮後的貓兒。

  饒是葉楚悅見慣他惹人的模樣,也忍不住臉紅,手不自主地揉搓幾下,看著他亮晶晶的眼,她翹起嘴角。

  嗯,軟乎乎的,手感確實不錯。

  寒風凜冽,刮骨似的拍打臉頰。

  葉楚悅送段南蕭去天虞山後,與雲杉於喬廠一聚,信上寫的打探清楚了。

  醉仙居酒樓下面的那家鐵鋪,叫方寧鐵鋪,平日沒什麼人去過,聽說裡面的鐵器是鑄造局專供。雲杉也是在原地打轉許久,才有點眉目。

  這鋪里賣的,不是尋常鐵器,還有大量軍事用具。可鑄造局要是缺點什麼,完全可以批量訂購,何必在錦城建這麼一個鐵鋪。

  葉楚悅看到帳本時,頓覺這家鋪子不簡單,朝廷發放下來的銀響買到的兵器,價格比平日高處四成。

  換句話說,就是高價買了些破銅爛鐵,上戰場拿著殘次品跟軒國硬碰硬。

  不輸才怪。

  葉楚悅望著杯中的倒影,摩挲著帳本,「接貨的人長什麼樣?」

  雲杉道:「都是些練家子,約莫三十來歲,身上穿的不像是翼國的,奴、奴婢不敢靠太近。」

  葉楚悅想到她不是習武之人,搭她肩頭,「雲杉,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待查明此事,你拿著這筆銀子,想去哪裡便去哪裡?」

  「賣身契我會命人給你。」

  雲杉瞳孔微縮,聲音帶著顫抖,「殿、殿下是不要奴婢了嗎,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奴婢這就改!」

  她站起身要跪下,葉楚悅連忙扶她起身。

  「你做得很好,只是公主府將來的日子想來不太平,留著你在這裡受苦……」

  雲杉搖頭,"只要雲杉能在殿下身邊伺候,就什麼都不怕。"

  葉楚悅與她相視一笑。

  有這些,足夠在葉皇面前參他一本了。

  鐵廠日漸壯大,不少年輕子弟慕名而來,褪去長袖衫,打鐵學藝。既然求學無門,何苦將一生耗費在學道上。

  葉楚悅為此,留出間專供外人求學的隔間供人觀學。只是……喬老和無霜,希望天虞山相安無事。

  彼時,幾人拿了件趁手的佩劍把玩,揮砍刺挑,「嗡」地鳴響,挽得一手劍花,為首的郎君爽朗笑道。

  「好劍!」

  趙鐵柱上前替他包好,摸頭嘿嘿笑道:「這把劍是新出來的款式,吳公子喜歡便好。」<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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