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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此空檔,唐薏自地上爬起,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命去了。

  黑衣人見唐薏在眼皮子底下跑了,急得拿手肘朝下猛擊數回,櫻桃強忍著背後襲來的劇痛一聲聲喊著讓唐薏快跑,完全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明明已經被打得快沒了氣力,兩條胳膊扔舊死死的困著那黑衣人,最後氣得那人拎起櫻桃的衣襟將她丟到一邊。櫻桃本就瘦小,才承了那兩下重擊,再被這麼一丟,整個人暈了過去。

  重喘粗氣,跑得越遠,那客棧里的火光便越黯淡,耳畔風聲急,已然聽不到身後的打鬥之音,眼前烏黑,伸手不見五指,唐薏覺著自己似早就脫離了這個塵世,滿腦子唯有一個念頭:逃命。

  最後連她也不曉得究竟狂奔出多遠,兩條腿不聽使喚,想停也停不下來,最後只突覺腳下一空,整個人順著山坡栽了下去。

  尖叫聲與唐薏的身影,齊齊消失在空曠的山裡。

  ......

  棠州轉運副使貪污一案牽連甚廣,帳目錯漏異常,虧空不曉得有多少。

  自打江觀雲來此便帶著此地轉運使司衙門上下人眾幾乎日夜不停的整理帳目,批註、問責。

  他帶病趕來這一路雖然顛簸,好在夏日裡沒那麼難捱,他也沒那麼病弱,到了棠州身子便輕便了許多,偶有不適硬撐著也挺過去了。

  旁人覺著他辛苦,總是勸他歇上一歇可偏卻不肯。

  江觀雲自己清楚,忙起來或還可分散心力,若是閒下來,便不免會想到唐薏。

  有時他私心作祟,想著棠州的事情或不必那麼快處理完,遲一些回京,他便能與唐薏多作一日夫妻,即便只是名份上的。

  雖匆忙被調到棠州來,可妖道一案還沒放棄調查,私下與京中手下互通書信,隨時知曉那頭情況。

  只是每每來到這邊的書信,上面沒有關於唐薏半個字。

  「江大人,」有吏官匆忙入門稟報,「京城來人了。」

  江觀雲正擰眉往一帳頁上做批註,聽到京城二字一點也不稀奇,連頭也未抬,「聖上又調了什麼人過來?」

  吏官回道:「不是聖上調來的,您江府的人。由紀陽縣的官差一路護送過來的。」

  「來者何人?」事有蹊蹺,江觀雲這才抬臉。

  「是一男一女,還有幾個隨行的小廝。此刻人正在府司大門外。」

  江府的一男一女,還能跑來尋他的,其中定有江聞谷不錯,另一個女子......

  語遲片刻,江觀雲眼前聚亮,起身將硃筆丟擱一旁,未經大腦便念出一個名字,「唐薏!」

  吏官只覺眼前一陣風飄過,再睜眼江觀雲已大步流星奔出去好遠。

  心中急迫期待,江觀雲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府司門口,果見一行官差已被人放行至院中。

  眾人見了一身官服的江觀雲齊齊行禮:「大人!」

  只有那一男一女顯得有些呆滯。

  在見到櫻桃的一瞬,江觀雲面色如常,心底卻既驚又喜,奇的是,移目四探,卻終沒尋得那抹想見的人影。

  才想開口,臉上帶著傷的江聞谷便大步出來跪到了江觀雲的面前,雙手扯著他的官服衣擺涕淚橫流:「哥,我錯了,我該死,我把嫂子弄丟了!你殺了我吧!」

  第四十五章 重逢

  疼。

  這是唐薏恢復意識之後的第一個念頭。

  哪裡都疼,肩膀,腿腳。

  身上的傷處使她於半夢半醒之間齜牙咧嘴的痛喚一聲。

  而後她聽見身旁有人小聲嘀咕什麼,有一隻微涼的手來探她額頭,這感覺像極了小時候生病錢氏守在病榻前照顧她,讓她有了恍惚,或是回到了家中母親的身旁。

  一抹淡淡的青草香將混沌中的人拉回現實,好不容易瞭開眼皮,入眼之景皆是陌生。

  淡素的帳幔,古樸的房梁。

  「這是醒了。」——耳畔有女子溫聲傳來,引著唐薏側過臉。

  是幾個身著道袍的女冠正圍在榻邊,面有善色。

  稍有意念,便覺著右小腿上一陣劇烈的痛楚傳來,嚇得唐薏帶著哭腔問:「我的腿是不是沒了?」

  她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摔下山谷之前,那一腳踩空後便似從人間墜落,摔得她七葷八素,不曉人事。

  其中最為年長的女冠看了她的小腿一眼隨之安撫,「姑娘福大命大,只受了些皮外傷。」

  「昨日一早,我觀的居士上山採藥,發現你昏迷在草堆之中,我們便將你抬了回來,好在沒傷筋動骨。」

  「姑娘你是哪裡人?怎得落得這般狼狽?」

  「我........」一陣突如其來的咳意,使唐薏止了話。

  腦海迅速翻動,先前遇賊的事仍歷歷在目,使人心驚,她一下子成了驚弓之鳥,即便眼前這些女冠救她性命,仍不敢輕易拖出底細。

  且那些人明面上是賊偷,卻又十分可疑,哪有賊偷聚積成堆,且敢當著那麼多的人的面持刀殺人,且不挑旁人,專追著她砍殺。

  顯然更像是尋仇。

  如今敵人在暗她在明,身邊連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且平息後便胡胡謅道:「我叫劉稻花,是想去棠州尋親的,誰知道走岔路,夜裡又尋不到客棧投宿,失足從那山坡上摔下來了。」

  「多謝幾位師父救我性命。」

  女冠心慈,見她一個小姑娘可憐,動了惻隱之心,「一人孤身在外十分不便,你且在這裡住上兩日,待傷好了再說。」

  「從這裡去棠州倒也算不得遠,從臨縣碼頭乘船便能到了,若路過紀陽走水陸還能快些,若直行,只是再多一日。」另一位女冠說道。

  「多謝。」唐薏自榻上撐著起身。

  此話與先前江聞谷同她說的一樣不差。

  只是眼前與江聞谷和櫻桃走散,也不曉得那兩個人情況,一時心裡沒底,後來又得知此觀離那客棧不算遠,又側面打聽這附近有沒有什麼要事發生,似沒有什麼人命官司。

  她猜想,江聞谷和櫻桃大約無礙。

  眼下最要緊的是她要麼先回京城,要麼直奔棠州,再者是就是往京城去信,叫家人來接,多番考量,她現在離棠州更近,孤身在外,難保那些黑衣人會比自己人先尋到此處。

  細算起來,她得罪的人無非有那麼三個,林卸使家那個下流胚算一個,姚嘉念也算一個,再就是陶家。

  三人自京來時,江聞谷特意挑了商路行走,既是商路,各個關卡皆有官兵把守,普通匪類哪敢這般放肆,顯然是有備而來。

  若當真是這三戶其中的某一戶針對她,即便連報官都不安全,眼下唐薏誰也不敢信,此地更不敢多留,好在小腿上的傷處是樹枝硬物所劃,傷口雖深卻也不影響走路,於是隔了一日便與觀中各位好心女冠道別,踏上去棠州的路。

  其中一位女冠的親眷是臨縣碼頭後廚的廚娘,女冠寫了一封引薦信贈與唐薏,唐薏到了臨縣碼頭可以讓那位親眷幫忙與去棠州的商船說情,捎她一程。

  這無疑是解了唐薏的燃眉之急,她那晚連夜出逃,身無分文,若兩手空空奔去棠州,只怕要三天餓九頓,如今好了,路上吃用一應解決。

  對這幾位女冠,唐薏可謂是感激不盡。<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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