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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快一天,有些想她了。

  不過見她一臉菜色進門,大咧咧坐到羅漢榻上,氣氛不對。

  將手上公文暫放桌上,他倒了一杯溫茶端到榻前朝她遞過去,「怎麼了?誰給你氣受了?」

  忙叨了一整日,確是連茶也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她順勢接過茶杯大口大口喝下,一滴未剩。

  渴時大口飲水是件十分痛快的事,她噫嘆一聲道:「話本子裡有句話說的好,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讀書人當真不是東西。」

  這是連江觀雲也跟著罵了。

  不過他未還嘴,只是寵溺笑笑,自她手中接過空杯又續滿放到小几上,「這是去見陶家那位新女婿了。」

  「相宜姐到家時哭的慘。」這會兒唐薏想起來好姐妹的可憐樣兒也不覺潤了眼眶。

  短短几句話,通透的人已是窺見事件的全部,這種事兒並不新鮮,他早就料到,「看來他已經做好決定了。」

  此事不能想,一想就來氣,唐薏怒一拍几案,杯中水灑出些許,「他自己明明有婚約,就算是腦子壞了,可他現在已經想起來了,從前的婚約怎麼就能不作數呢?那陶小姐也是,明明知道人家有未婚妻,還從中耍手段,故意在徐朝面前隱了這事兒,她如果心不虛,怎麼會讓自己的爹給徐朝改名字!」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氣得她食指朝自己太陽穴快速點了幾下,才恍然想起,「對,鳩占鵲巢,她這就是鳩占鵲巢!」

  唐薏心中有正義,見不慣的事兒就忍不住出頭,自小就是這個性子,更是恨急了陶雨霏那種小人。

  同時,亦是由她聯想到自己,原來憑白占旁人的位置是這般遭人恨的事。

  某種意義上來講,她竟與陶雨霏成了一種人。

  忍不了。

  見她自己在那裡氣得夠嗆,江觀雲一時也不曉得同她說什麼好,只能讓她先把火散出去。

  「你這是去哪兒了?身上怎麼還掛著草?」

  探手一夠,體貼自她髮髻上摘下一根細長的草葉。

  並排坐著的小姑娘猛得朝他轉過臉,二人視線猝不及防撞上。

  距離相近,江觀雲被她直勾勾盯的有些緊張。

  「怎麼了?」他問。

  她正色道:「我退你一千兩吧,我不幹了。」

  第三十一章 生氣了

  「青天白日別說胡話。」那人臉色微變,隨手丟下方才拾起的草葉撒氣。

  「我沒說胡話,」唐薏是最愛惜錢財之人,若非不得已,她才捨不得割肉放血,「由相宜姐這事兒,我悟了許多,做人不能遭人恨,否則會有禍事也說不定。」

  若真有禍事,傷筋動骨是便宜,丟掉性命便不值得了。

  「你們家這趟渾水我本就不想蹚,更不想占人地兒,關於你江府的名聲,你自己看著辦吧。」

  張口『你們家』閉口『你自己』,處處顯外道,全然沒將他江觀雲看成自己人,星點親近都不存。

  她未瞧見那人臉色越發難看,一如兜了積水的烏雲,稍一翻動便能降下雨來。

  氣得別過臉不再瞧她,雙手各放於膝蓋上,微微握拳,鼻息沉重冷硬道:「眼下你想走也不成了。」

  「當初那張收據可是你唐二姑娘自己要寫的,上頭白紙黑字清楚明白,視若契約。若契約可毀,它又有何意義。」

  若他不提,唐薏幾乎忘了自己當初所立的那張收據,江觀雲一語點破,讓她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見她沉默,江觀雲乘勝追擊,一板一眼又道:「唐二姑娘若是執意毀約也無不可......」

  唐薏扭過頭來,以為有空子可鑽,認真望他期待後言。

  他面不改色接著道:「既毀約,就得將兩千兩皆還回來,一個銅板也別想帶走。」

  「啊?全還回去?你也太黑了吧!」銀子雖還未掏,可心已經在滴血。

  「不是我黑,而是當朝律規所記,唐姑娘若信不過江某,可以去問你姐夫,你姐夫也在朝中當職,是非他一聽便知。」

  字字句句皆在理,無懈可擊,讓人想要反駁也無從下手。

  唐薏少有被人堵得啞口無言時,亦是被江觀雲抓到了七寸。

  畢竟兩千兩不是小數目,他猜唐薏不會捨得。

  果真,方才還想全身而退的人被他這麼一嚇便改了主意,看在銀子的份兒上,她再想走也得忍。

  著實捨不得。

  「那......」細細斟酌,她終吐口,「那隻得讓姚家小姐再多等一陣子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身旁的人臉都綠了,暗自冒火,手掌撐住雙膝猛一起身,冷冷丟了句,「我還有公文要看,先失陪了。」

  話畢他大步行至桌案旁,抄起先前所閱公文狠步離去。

  似一眨眼的工夫便消失在唐薏視野。

  這人越想越氣,心中有暗火燎原,在她面前卻沒立場、沒資格發散,更重要的是他——捨不得。

  是的,捨不得,所以在走出沒幾步之後便又駐足,長身於廊下回望房門口,隔著鏤花門板,似還能瞧見她呆坐榻上的身影。

  時有衝動,想要告訴她自己的真情,但每每話到嘴邊便又強忍住。

  因她無心才使人惆悵心寒。

  江觀雲怕他若貿然講出,恐是那人連銀子都不要便連滾帶爬的逃回家了。

  因而他小心翼翼,盼她明白,又怕她明白。

  這陣子的朝夕相處總讓他以為兩個人在一點點走近,可到頭來唐二姑娘還是給了他一記重擊。

  似在她眼中自己不過是江觀雲,小公爺,再無其他......

  今日不過是因為陶家的事牽扯出他這麼多的煩悶,不過江觀雲自知,他不過是被城門失火而殃及的池魚,而那徐朝才是亂藤覆頂,暫難脫身。

  劉豐手雖狠卻有分寸,徐朝掛了一身傷回來,卻皆是皮肉累苦,沒有傷筋動骨。

  身上沒一處不疼,此起彼伏,稍一挪動便是錐心之感,難忍的同時又讓他覺著很痛快。

  眼下皮肉之苦稍能分擔了他心上之苦,徐朝覺著這一切都是他應受的,沒有怨言,只恨不能再嚴重些。

  小廝拿來藥酒替他擦拭,酒烈觸膚,疼痛加劇,可他愣是咬著牙一聲也不吭。

  書房的門毫無預兆被人自外重重推開,因用力過甚,一扇門板甚至撞於架上又彈回。

  夜風灌入直吹後腦,即是徐朝不回頭也知道來人誰。

  這府里除了陶雨霏,沒人再敢這般放肆。

  「滾出去!」彈回的半扇門遮了陶雨霏部分身形,她滿腹怨氣低吼道。

  小廝不敢惹這位千金大小姐,放下手裡的物件灰溜溜的逃了。

  直到書房中只剩下他一人,陶雨霏才踏入門中,反手關了房門。

  「你為什麼要走?是為了避開我對嗎?」言出淚涌,陶雨霏眼前一片朦朧,那人身形輪廓被淚光照得清晰無比。

  似水洗過。

  餘光看到她的身影,徐朝連眼也不忍心抬,微咬齊牙,「我沒臉待在京城。」

  因而他自郊外一歸來,便去見了他的岳丈陶大人訴說心境,自請外調。

  即便陶大人不應,來日他也會親自向聖上請命,總之是非走不可。他自選了苦寒之地,因他知道,陶家捨不得女兒吃半點苦頭,定不會讓女兒隨往,他才能理所當然的孑然獨行。<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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