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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最嗯了一聲:「這樣更方便。」

  行叭,卞春舟定了定心,雖然沒有聞敘敘在,他心裡有些沒有底, 但輸人不輸陣,大不了就帶著陳最最跑出來:「拼了。」

  兩個莽夫一頭扎進了粉雪之中, 陳最當即就感覺到自己心頭的那點練刀欲望被無限擴大,甚至比上一次更加強烈,他猛地捏緊刀柄,卻是強硬著並未動手。

  他絕不會向自己的欲望屈服,哪怕是他最愛的刀。

  卞春舟也能看出陳最最的狀態不對勁,但這是預料之中的事, 這場粉雪他才是主力軍,如果不是為了保護他, 陳最最大可和聞敘敘一道待在皓月秘境之中。

  無用關懷的話沒必要多講, 卞春舟一手召喚符籙,一手牽引著陳最最前進,殘酷的粉雪大朵大朵地落下來, 似是要將周圍的一切無聲鎮壓一樣。

  他雖感覺不到那種欲望被無限擴大的感覺, 卻能對朋友的遭遇感同身受,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心忽然就急迫起來。

  入口呢?眾鼎閣的入口怎麼不見了?

  寒風愈發凍人,粉雪也即將遮擋住全部的視線,如果他不能及時找到入口, 那麼他們三人都會被困死在這片絢爛的粉雪之下。

  卞春舟的腦袋忽然一涼,原本即將出走的理智全部回籠,不行,不能亂,亂則生變,聞敘敘若在這裡,肯定不會如此猶猶豫豫。

  眾鼎閣肯定就在他的眼前,只是迷陣多變,他才視而不見。

  可世上之事萬變不離其宗,上次他們可以用笨辦法,這一次他同樣也可以,符法的威力不夠,那就——

  卞春舟鬆手放開了對好友的牽引:「快,出刀!」

  對於一柄刀而言,令行禁止是這世上最容易的事情,況且此時此刻陳最本就在抵禦出刀的欲望,這話一出,銀色的光芒瞬間劃破粉雪,讓原本被粉色充斥的空間有了一絲喘息之地。

  「帶動周遭的粉雪,越多越好!」

  這其實很冒險,卞春舟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但管他呢,來都來了,大不了他帶著陳最最一道躲進秘境裡等別人來撈他們。

  粉色的雪頃刻間如同桃色的花瓣一般凝成了一條長龍,借著這個縫隙,卞春舟終於有了尋找眾鼎閣的空間,這可太不容易了,他知道陳最最撐不了多久。

  這實在是一場爭分奪秒的戰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令人心悸,卞春舟明明不受粉雪控制,此刻心頭卻如同跌入油鍋一樣焦躁。

  到底在哪裡?!

  是在這裡嗎?

  不對不對不對!統統都不對!

  符籙越用越少,但此刻他已經顧不上節儉,他只知道這還不是拿出造化巨樹的契機,也不是他可以就此放棄的理由,所以——

  是那裡!他看到了,就是那裡!絕不會錯的!

  此時此刻,卞春舟眼中只有眾鼎閣那一閃而過的招牌,就在他急欲往前撲去的瞬間,他被一把刀猛地砸在地上,咚地一聲,隔著那麼厚的積雪都擲地有聲,劇烈的疼痛立刻讓他頭腦涼透,他這才發現——

  真疼啊,聞敘敘是真的耐痛,這都沒跟陳最最算帳,實在是太能忍了。

  「起來!」

  卞春舟被陳最最揪起來,剛要說你為什麼阻止我,眼前哪裡還有眾鼎閣的招牌!他剛剛居然被詐騙了!他是見過眾鼎閣那牌匾的,根本不長那樣,所以剛才是粉雪的影響,還是另外什麼東西?

  伴隨著後背劇烈的疼痛,卞春舟繼續艱難尋找之旅,這回大抵是疼痛十分有效,又可能是皇天不負苦心人,他終於——

  「我找到了。」

  卞春舟再不猶豫,拉著人就沖了過去,而在眾鼎閣前最後一道阻力出現時,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將造化巨樹放了出來。

  粗壯的銀白樹枝參天而起,他帶著陳最最躲在樹後,巨樹果然也將所有的衝擊之力擋在了身前。

  好懸!差點兒小命不保了!這衝擊力化神來了都得去閻王府走一趟,幸好聞敘敘從犄角旮旯里翻出了這棵造化巨樹,等所有的力量退潮而去,卞春舟探頭去看樹幹,上面竟一絲傷痕都沒有,足見其防禦力之強。

  太好了,是保命巨樹,都想直接昧下自己用了,簡直太好用了。

  「我們……進來了?」

  陳最的雙手全部青筋凸起,可見方才那一戰他是如何的忍耐,此刻他微微喘息著,許久才摘掉眼睛上的布:「嗯。」

  兩人齊齊抬頭,只見眾鼎閣三個字已經近在咫尺,且周遭完全褪去了嚴寒,不僅如此,竟是連空氣中的靈力都濃郁不少。

  此地,竟是容淵城最後的桃源之地。

  卞春舟並沒有第一時間將聞敘敘放出來,而是扭頭跟陳最最開口:「我們先探探?」

  「可以。」

  至於造化巨樹,沒有他也沒人拔得出來,卞春舟決定先將樹留在這裡,畢竟……一旦把樹取了,他們根本認不出出口在哪裡,到時候被人瓮中捉鱉,那就慘了。

  繞過巨樹進入眾鼎閣,氣溫越來越高,興許是比較適宜的溫度,但長時間的嚴寒讓兩人都有些不太適應,且……這裡未免有些太大了,大得出奇卻沒有人,難免給人一種空寂之感。

  卞春舟忽然有股不祥的預感,而很快他就發現——

  這座偌大的鼎閣之內,竟然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奪靈陣法,它們有些已經報廢,有些還在艱難運轉,雖不見人,但可以預料,它們曾經……被極致地使用過。

  換句話說,那個奪取修士靈力修煉的法陣,確實是從眾鼎閣流傳出去的,聞敘敘的猜測沒有錯,就是與神兵的鍛造有關。

  這未免也……太瘋魔了,一柄染了這麼多人鮮血的劍,未出鞘卻已經血滿身,再好也不可能與碎天神劍相提並論了。

  卞春舟無法理解,但並不妨礙他積極地尋找煉製之地。

  他或許沒辦法阻止這柄魔兵的誕生,但他帶來了造化巨樹和聞敘敘,有神龍在,肯定沒問題的。如果這個陣容都沒辦法扭轉乾坤,那只能證明老天不長眼。

  兩人都沒來過眾鼎閣,開了一個又一個空寂的房間,裡面有些火爐還熱著,有些藏了不少珍寶法器,但此時此刻都沒有主人在家,卞春舟越來越心焦,直到他和陳最最的面前,出現了一座熔岩山脈。

  巨型的山脈被鎖鏈捆綁著,熱意便已經涌到了面前,而山坳之中,滾燙的岩漿在汩汩流動,那劇烈的高溫甚至能在瞬間烤化凡人的肉身,難怪整座眾鼎閣如此火力十足了,原來竟藏了一座活火山在裡面。

  這倘若爆發了,豈不是全城都要殞命?!

  而如果丹陣破了,別說是容淵城,就是周遭其他的地方,都會被岩漿侵蝕、寸草不生的。

  明明溫度這麼高,卞春舟卻冷得後背發寒,再看滾燙的岩漿之上涌動著的火球,那不會就是正在煉製的神兵吧?第一次看到這樣煉器的,感覺那火球裡面有一顆活體的胚胎一樣,此刻隨著岩漿共振著,像是即將破繭而生的蝶一般。

  可是,兵刃怎麼會生出心臟?哪怕有劍靈,也不該是這樣的吧?

  卞春舟再沒有見識,也知道這東西不能出生,而且此時此景,他很難不去聯想,這特麼不會是魔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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