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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膝蓋跪到冰冷的石磚上,一枚發紫的牙印赫然映入眼帘。捂了捂膝蓋,我艱難地拉上褲子,扶著床沿站起來。

  本來就不太好走了,因為摔了跤,更加雪上加霜,我只能走一步,歇三步,龜挪般走到浴室,拿了毛巾沾水後,再原樣回去。

  撅著屁股擦了好半天,終歸是擦得看不出印子了,我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搓掉毛巾,我撐在洗手台上,注視著鏡子的自己——雙眼紅腫,面色慘白,喉結上還有一枚和膝蓋上同款的牙印。這幅樣子,我要怎麼去上課啊。

  從地上找到自己的手機,發現只剩一點電了。謝雲澤打過幾個電話給我,發現打不通,又給我留了信息,問我怎麼一晚沒回去。

  【哥你沒事吧?】

  【你別嚇我啊,你要是出什麼事小黛會殺了我的!】

  【哥你吱個聲啊哥!!】

  我要是再不回消息,他怕是要報警了。

  【我沒事,昨天太晚了,沒地鐵回去,我住在我一個朋友家了。】

  謝雲澤跟一直等在手機那頭似的,立馬回過來:【哥你嚇死我了,還好還好,我差點就報警了!】

  唇角牽起微弱的笑意,下一刻又因為走動間升起的難以忽視的痛楚而消失無蹤。

  一來身體太難受了,二來我這樣子也不大好見人,我乾脆翹了這一天的課,沒去學校,直接回了住處。

  洗澡的時候,稍稍清理了一下,咬緊牙關才沒丟臉地痛叫出聲。

  在地鐵上就覺得有些熱,但也沒在意,洗完澡後身體更燙了,我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發燒了。

  原本以為這點皮外傷跟謝雲澤差不多,一晚上就能好起來,誰想,我這一燒,就燒了整整三天。

  這三天,我斷斷續續做了好幾個夢,都是關於沈鶩年的,甚至還有一定的邏輯。

  「這些是梁煒仁虛構風能項目轉移資金、中飽私囊的證據。職務侵占,加上違法洗錢,夠他喝一壺的了。」菲利亞將一隻鼓囊囊的文件袋丟到茶几上。

  正在吧檯倒酒的梁在看了一眼,說了聲謝謝,隨即手裡拿著兩杯威士忌,一杯給到沙發上的菲利亞,一杯給到窗前的沈鶩年。

  菲利亞爽快地接了,輪到沈鶩年,他只是回頭看了眼,並沒有接:「不用了,戒酒。」

  梁在挑眉:「好端端的戒什麼酒?」

  「胃疼。」他似乎不願多聊這件事,很快將話題引回正軌,「梁老爺子情況怎麼樣?」

  沈鶩年不喝,梁在便自己喝了那杯酒。

  「醫生說撐不過今晚。」他晃著杯子裡毫無氣泡的圓形球冰,語氣不像在談論即將離世的父親,仿佛在說自己剛剛吃了碗面一樣輕鬆平常。

  「那為了弔唁,阿什麥金最遲後天就會到。」菲利亞忽然笑起來,指著自己,又指了指其他兩人道,「替爸爸報仇,替媽媽報仇,替媽媽報仇,我們這個團隊不然就叫『者聯盟』吧?」

  兩個男人顯然沒她的幽默感,不約而同無視了後半句話。

  沈鶩年道:「梁煒仁說不定會狗急跳牆,梁總,注意加強身邊的安保。」

  梁在點點頭:「我會的。」

  「不光是梁總,還有你呢哥哥。」菲利亞舉著酒杯,閉起一隻眼睛,透過透明的玻璃望向沈鶩年,「千萬把你的小情人藏好了,不然,小心被豺狼叼走。」

  沈鶩年臉一沉,眼神恐怖地盯著她。

  「管好你自己。」他的聲音冷到能掉冰渣子。

  菲利亞縮了縮肩膀,演技浮誇道:「我好害怕哦。」

  畫面一轉,沈鶩年與菲利亞出現在了江市國際機場。兩人衣著光鮮,菲利亞的懷裡甚至還抱著一束鮮花。

  而與他們分開站立,被保鏢全方位護擁的,正是百匯通集團的老太子梁煒仁。

  不一會兒,VIP通道里出來一名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六十多歲的年紀,蓄著一把濃密的鬍鬚,鬍鬚尖紮成一簇小辮。

  他也帶了保鏢,但只有兩個,沒有梁煒仁那樣誇張。

  菲利亞第一個衝上去:「Dad,I miss you so much(父親,我好想你).」

  她不管不顧將花束塞進金髮老頭懷裡,說完話,還在對方臉頰上響亮地親了口。

  她之後,沈鶩年與梁煒仁也紛紛上前,與對方擁抱、握手。

  「You must be tired from the journey(一路辛苦了).」梁煒仁盡顯主人家風範,說酒店餐飲都已經安排妥當,無論是想先休息還是先用餐都沒問題。

  金髮老頭笑呵呵地,表示想先休息。

  一行人出了機場,分兩輛車走,沈鶩年、菲利亞,老頭一輛,梁煒仁一輛。

  一坐到車裡,金髮老頭便長長嘆了口氣:「我的老朋友,想不到就這樣去了天堂,上次見面分明身體看著很不錯,我們還一起喝酒來著。」

  「人世無常,您節哀。」沈鶩年垂下眼睫,一副跟著唏噓難受的模樣,「父親,梁在今日本來也想來接您的,但因為有他哥哥在,為了避免爭端,最後還是決定不來了。明晚他會親自設宴款待您,以彌補今天的失禮。」

  「他還是這麼面面俱到。」金髮老頭眼裡精光閃過,「可惜就是……太聰明了。」

  聞言,沈鶩年與菲利亞對視一眼,又很快錯開。

  第47章 我再也不要喜歡他了

  好奇怪,最近做的關於沈鶩年的夢,都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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