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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向來都是其他人找他幫忙,他很少有求到別人身上的時候。

  鄒父到海市那天,是宋宥開車去接機。

  鄒父身上穿著灰色的polo衫,肩線落下去,不似之前那般挺拔,整個人仿佛老了很多歲。

  這一次,他對鄒淼徹底失望了,去見陳路父母的路上,他一直都很沉默。快到酒店時,忽然開口道:「我怎麼會教出那樣的孩子。」

  宋宥安靜地開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他和鄒淼從來都玩不來。

  兩家父母的關係不錯,尤其是他和鄒淼的爸爸,用現在比較流行的話來形容,宋父和鄒父算是「體制內上班搭子」。按理說,兩家大人的關係這麼好,宋宥和鄒淼的關係也該很好才對。

  可事實是,鄒淼看不慣他,他也不太能接受鄒淼的處事風格。

  從小到大,鄒淼要什麼有什麼,他輕易地擁有旁人得不到的一切。就算惹出麻煩,其他人也會看在鄒父鄒母的面子上不去追究。

  他的人生太過順遂,世界仿佛是圍繞他旋轉的,所以他格外不能接受有人不順著他的心意來。

  以宋宥的性格,就算他覺得鄒淼做得不對,也不會在大人面前多嘴,更不會在背後說鄒淼的不是。

  況且鄒淼之所以會這樣,也離不開鄒父鄒母的縱容不是嗎。

  因此宋宥保持沉默,直到車子停在酒店門口。

  他們約了陳路的父母在這家酒店談賠償事宜,陳路的父母已經提前到了,正坐在包間裡喝茶。

  宋宥停好車,陪著鄒父走進包間的時候,在這裡看見了意想不到的人。

  海市衛星研究所的一位老領導,頭髮花白,鼻樑上架著茶色粗框的老花鏡,手裡端著茶杯,笑呵呵地坐在主位。

  就是他一直想讓虞弦留在衛星研究所工作,卡著虞弦的材料不給蓋章,宋宥為了那份材料跟他打過不少次交道。

  這位老領導很喜歡虞弦。

  之前虞弦申請材料給岑知木做戒指,按理說是不合規的,就算他做了願意承擔一切後果的保證,研究所也要保證材料的安全。最後是這位老領導給虞弦開了綠燈。

  虞弦坐在他旁邊,安靜地捧著茶杯。另一邊還坐了一個翹著二郎腿的中年男人,男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很不好惹,有點像是道上混的。

  陳路的父母在男人面前老實了很多,至少不像昨天在醫院那般咄咄逼人。

  見宋宥和鄒父過來,鄒淼的媽媽連忙起身介紹:「老鄒,這位是季老先生,虞弦的老師。」

  其實季老的身份有很多,隨便哪一個拿出來都是重量級的。但是鄒淼的媽媽非常清楚,季老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虞弦,所以她才以「虞弦的老師」來介紹季老。

  「季老師。」

  鄒父大步走過去,伸出手來:「您好您好。」

  季老起身和他握手,笑著說:「按理說,今天這局你們是主人,我是客。耐不住大家一定要我坐在這裡。」

  他指的是他入座的位置。

  鄒父說:「您坐。這位是?」

  他看向季老身旁的中年男人,客氣地沖他笑笑。

  「這位是常總,」鄒淼的媽媽輕聲說:「常總是做出口貿易的。」

  陳路的父母沒談攏的那個大單子的甲方。

  此時此刻,鄒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重重握住季老的手,大驚大喜之下,居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季老師,您這……我……」

  季老淡淡一笑,拍拍他的手背,道:「本來嘛,我是不願意管這些事的。是小虞找到我這邊,我剛好又和小常的母親是朋友,這才答應過來看看。」

  他的態度很明顯,這個人情他不要,要讓鄒父記在虞弦頭上。

  這下不止鄒父心裡犯嘀咕,陳路的父母也偷偷看了虞弦幾眼,昨天他們在醫院見過一面,不過沒說上話。他們現在才好奇,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叫來季老。

  常總這人早年是在道上混的,後來被仇家逼得在海市待不下去,這才跑到澳洲做起皮毛生意,沒想到真被他幹得風生水起,他現在算是整個中南區最大的皮毛販子。

  陳路父母一直想搭上這條大船,如今有季老做擔保,他們的這筆單子肯定是穩了。

  在座的哪個不是人精,季老的態度就是他們的風向。鄒父落座後,免不得要和陳父陳母寒暄幾句,順便表達歉意。

  陳父陳母早就沒了昨天那股狠勁兒,客套幾句後,開始嘗試將話題引到虞弦身上,想打聽一下虞弦是做什麼的,又是季老的什麼人。

  季老巴不得讓全世界的人知道,虞弦是他的學生。

  然而實際上,虞弦雖然叫他一聲老師,卻不算他的學生,甚至過段時間就要去首都了,不知道以後還回不回海市發展。

  一想到這裡,季老心裡那個惆悵啊。

  他年紀大了,不可能在海市衛星研究所干一輩子。退休之前,他急於為研究所培養幾個有能力的年輕人。

  虞弦是他最看好的一個。

  面對在場的這幾個人,季老毫無保留地表達了自己對虞弦的期望和喜愛。

  虞弦坐在一旁喝茶,也不怎麼說話,任由季老誇獎,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宋宥沉默地聽了一會兒,借著出門叫服務員過來點菜的機會,掏出手機給岑知木發了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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