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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光閃爍幾番,每次亮起來的時候都能看見紙紮男人動作的變化。

  它在……點頭?

  明明是這麼詭異的一幕,田斯德卻聽見連帽衫小聲吐槽了一句:「你看他是不是像被抽幀數了一樣?」

  田斯德:「……」

  他又看了一眼紙紮男人,然後艱難地點頭。

  是挺像的。

  不過比起膽大包天的連帽衫,他是不敢說出來冒犯老闆的。

  田斯德意識到連帽衫膽大包天,沒想到他膽子大到這種程度。

  在得到紙紮男人的答覆後,他一拍桌子,對著店老闆怒目而視。

  「大膽!你可知道被你手下劫走的是~誰~麼~?!」

  田斯德:「?」

  紙紮老闆:「?」

  你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唱起來了?

  連帽衫剛才的那句話有一種奇怪的唱腔,以至于田斯德的關注點有些漂移。

  燈光又閃爍了幾番,田斯德從紙紮老闆抽幀一般的表演中看出了它的疑惑。

  「那可是我們,大↑名↓鼎↑鼎↑的田老爺的夫人啊~!!」

  田斯德:「?」

  他茫然地指了指自己,發出了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細小聲音:「我…?」

  連帽衫用被長桌擋住的腳踹了他一下。

  田斯德:「嗷——是是是!!!」

  他一臉扭曲,勉強裝出一副憤怒的樣子:「小子!膽敢搶我夫人,是~何~居~心~!!」

  紙紮老闆:「……」

  一時間,紙紮店裡靜得可怕。

  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的田斯德:「……」

  救命。

  為什麼會演起這麼尬的劇情。

  就在他以為自己即將命不久矣的時候,燈光閃爍幾番後,紙紮男人不見了蹤跡。

  人呢?

  田斯德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喉頭滾動的聲音在安靜的紙紮店內顯得格外的大。

  等到最後燈光亮起之際,他聽見連帽衫吹了聲口哨。

  連帽衫:「往下看。」

  似乎有什麼東西匍匐在田斯德的腳邊,他定睛一看——

  好傢夥,那不就是紙紮店老闆嗎?!

  田斯德當即就打算後退一步,卻被連帽衫伸過來的手按住了肩膀,一時間他沒發動彈,僵硬地看著跪倒在地的紙紮男人。

  燈光又是幾番閃爍,田斯德強忍恐懼,開始試圖從紙紮男人抽幀一般的動作里理解它的意思。

  抬頭,磕地,抬頭,磕地。紙紮男人連續做了十幾個,田斯德終於理解了它的意思。

  對方好像……在祈求他的原諒?

  開玩笑吧?

  他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話來。

  連帽衫:「唉唉唉,別磕了。」

  「你磕頭有用嗎?有用的話還要獄卒幹嘛?」

  「也就我們田老爺大人有大量,給你判個死緩,」連帽衫笑嘻嘻的蹲在地上,指著紙紮男人說道,「你小子膽大包天,拐了老爺家的夫人,怕不是想被沉塘?不,沉塘都便宜了你,應該燒把刀子,一片一片割下你的肉,露出你那黑心的骨頭丟給狼吃!」

  明明是笑意滿面,連帽衫的話卻如冬日寒風,能夠刺進人的脊骨。

  紙紮店內的燈害怕般閃爍了一下,接著就看見紙紮男人抱住他的小帽蜷縮,跪倒在地。

  田斯德啞然。

  ……連帽衫怎麼比鬼還兇狠?

  一想到對方說的畫面,他也不自覺地抖了抖。

  「說吧,是哪家的人討的紙媳婦?」

  紙紮男人哆哆嗦嗦地摸了張白紙,墨漬暈染成了一個字。

  田斯德喃喃:「張…?」

  「好個張老漢!!」

  連帽衫大怒,把紙紮男人嚇得直哆嗦,幽綠的燈光不停閃爍。

  「他是為他陰間的兒討的媳婦吧!」連帽衫一拍長桌,上面的紙紮物件都被震得抖了三抖。

  「他那兒,算個潑皮無賴,有什麼面子裡子敢搶我們田老爺的夫人做媳婦?!」

  田老爺本人站在一旁瑟瑟發抖,都不敢插話,深怕連帽衫無差別攻擊。

  跪在地上的紙紮男人哆哆嗦嗦,恨不得鑽進地里去。

  「你也是!」連帽衫一把薅住紙紮男人的衣襟,把它提了起來,怒罵道,「什麼人家的女子你就敢抓?!你這身皮到底要還不要?!」

  「要我說,直接一把刀剝了下來!你的皮你的肉你的心黑得發臭!丟去狼群里,都得避開三里!!」

  被連帽衫貼臉輸出的紙紮男人抖成了發報機,好半天才從這一頓臭罵里撿起白紙寫道:

  【幫忙,找夫人】

  墨漬七拐八斜,田斯德辨認這五個字還廢了老半天功夫。

  連帽衫動作一頓,扭頭看向田斯德。

  「田老爺,您覺著呢?」

  田老爺:「……就、就按他說的吧。」

  連帽衫一把丟開紙紮男人,冷哼一聲。

  「也就我們老爺善心,你要是還找不到夫人,不用老爺多說,我直接綁了你點天燈!」

  紙紮男人:「…!!!」

  **

  從紙紮店出來的時候,田斯德還是恍恍惚惚的。

  店門口的一對紙紮門童早已不見了蹤跡,他卻莫名覺得對方是被連帽衫在店內的一頓輸出嚇跑的。

  連帽衫又打開了手電筒,輕車熟路地磕了磕,然後一巴掌拍在了田斯德的背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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