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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柏。

  柏——白。

  鶴爵道, 「我跟白家做商業上的競爭對手時,已經從各個方面把白家的底細查清楚, 後來白家選擇了破產,除去死的死,傷的傷,逃到國外的基本上只是一些不成氣候的蝦兵蟹將,掀不起什麼巨浪,能像柏醫生這樣有才華的,根本等於零。」

  「唯今看來,你只能是一種身份。」

  鶴爵雖是隔著屏幕,屏幕之外又是不知距離的迢迢之地,縱便如此,也極難抵擋他瞳孔之下的陰沉質感。

  「你是白家見不得人的私生子,假若你跟白寒書不是同父異母的關係,便有可能是白家老爺子的遺腹子,是白寒書見不得光的小叔叔。」

  「爵爺不虧是爵爺,」柏庭修這次沒有鼓掌,反倒目光沉鬱,從骨子裡生出一種幾乎惱羞成怒的恨意。

  「我是白寒書同父異母的哥哥。」

  不,「應該說我是白家丟在外面的野狗,沒有身份,更沒有地位,哪怕母親得癌症死掉,也只能被白家驅趕在外的狗雜種。」

  鶴爵此刻終於捋清楚一些事情。

  例如,柏庭修為什麼不能親手弄死白寒書。

  絕對不是因為,他還想繼續做醫生。

  醫生有明確條例要求,不能隨便拔掉病患的氧氣管,這屬於犯罪行為。

  柏庭修只是因為憎恨白家,憎恨父親,憎恨著處於白家千般寵愛的白寒書!!

  但他不能髒手,他還要痛快。

  ——所以他要髒了我的手,來讓他狠狠地痛快!

  鶴爵轉為不緊不慢的姿勢,挪了一下身體道,「可柏醫生這樣算計我,實屬不厚道吧?難道我就可以遊走在法律之外了?」

  柏庭修道,「鶴爵,你不要偽裝善良,你骨子裡有多麼陰狠,難道你自己心裡沒數?」

  「白家是怎麼被毀的?白寒書又是怎麼被你逼得?他從懸崖跳海的時候,你分明也知道,可你有選擇放過他了嗎?」

  鶴爵默默聽了一遍,「商業間的逐鹿中原有自己的存亡法則,每天有無數的企業註冊,也會有無數的企業宣告破產,我一直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商人,連法律都沒有判定我是有罪的,你現在這樣逼迫我,難道不屬於教唆罪?」

  柏庭修看了一眼手錶,覺得鶴爵似乎是在拖延時間,不像是正常在進行對話的範疇,言道,「我現在手裡可是有籌碼的,你難道還分不清楚,賭桌上究竟誰才是真正的莊家?」

  視頻可以作為證據之一,但也有十分嚴苛的條件制約,單純依靠兩人剛才那種藏著掖著的談話方式,估計也難有什麼法律效益。

  鶴爵也抬起手腕看了眼腕錶,距離私人保鏢隊長離開也有一段時間,假如沈望的定位被更新的話,差不多立刻可以進行定位。

  鶴爵起身道,「恕我不能同意,抱歉。」

  「呵呵呵。」

  柏庭修倒是一點也不意外,而是從視頻面前離開片刻。

  鶴爵看不見人影,立刻慌亂起來,他能穩定情緒跟柏庭修打馬虎眼,全靠多年經歷大風大浪形成的應急反射。

  可是沈望在對方手裡啊!!!

  沈望現在並不怎麼暈眩了,他冥冥中聽到了對話的部分內容,想要支撐著爬起來,而柏庭修冷漠無情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沈望,我不會對你動粗,也不會對你做任何不道德的事情。」

  「我們還是早點解決最棘手的問題,你看你肚子這麼大,總不好把孩子生產在草蓆上吧?」

  畜生!!畜生!!

  柏庭修彎下腰,「但我需要你幫我敲打一下鶴爵,不然他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做害怕。」

  說著,他從沈望的病號服上扯下一塊布料。

  沈望立刻尖叫道,「你做什麼?!你是不是瘋了!!」

  這一聲叫喊可不得了,傳遞到了鶴爵的耳中,儼然變成另外一種感受。

  驚悚,窒息,顱腦內升騰起不斷地恐懼感仿佛抽乾了可以呼吸的氧氣,令鶴爵同時爆喝道,「柏庭修!我滿足你,你千萬不要亂動沈望!不然我事後非要弄死你不可!!!」

  柏庭修將布料捏在手裡,對著屏幕抖了一下,「快點,爵爺,要做就做。」

  鶴爵筆直地靠近白寒書的呼吸機,完全沒有一點猶豫,將手指摁在呼吸機的開關上。

  他看了一眼白寒書。

  半死不活的陰鬼。

  徹底去死吧!

  「不行!鶴爵!!你敢胡來!!」在柏庭修的背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具蹣跚身影,是沈望,他趁柏庭修以為自己根本起不來的空檔,一把摟住柏庭修的脖頸,掐得對方進氣比出氣多。

  柏庭修立刻強烈地掙紮起來,沈望選擇從後面偷襲他,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肚子,所以柏庭修對他造成的傷害,主要集中於腰側和雙臂。

  沈望忍住疼痛,咬牙喊著,「我可是在大廣福殺了十幾年的魚,你這種神經病變態,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他這句話不假,掐住柏庭修的雙臂充滿力量,沈望心底默念。

  我懷裡的是一條魚。

  我抱住的是一條魚而已!

  抽出右手,一拳拳砸向懷中人的側肋,基本次次砸在要害處。

  「我叫你再給我亂跳,叫你再給我蹦躂!」

  沈望的痛感被一種擊打的快感所取代,他的情緒本來就不穩定,醫生叫他準備一個發泄情緒的小玩偶,沒事幹也可以砸兩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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