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收馬入肺、入帳之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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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 收馬入肺、入帳之賓

  統領費武緊盯著餘缺,咬著牙說出:「即便你有真火,那又能如何。真火一物,豈是你這區區小輩可以操控的。」

  這人的心情已經頗是低沉,意識到自己今日的贏面極小,但是輸人不輸陣,他仍舊是出聲打擊餘缺。

  餘缺聞言,面上只是微笑,然後重複道:

  「費統領不用搭理此事,只需要計時即可。」

  黃山女將站在眾人之上,她的目光閃爍一番後,也想瞧瞧餘缺手中的真火之氣質地如何,是否真就是從三首蛇鴉身上分化而出的。

  她儘量話聲平淡的開口:

  「的確,費統領稍安勿躁,四十個呼吸後就知道了。」

  隨即此就女從一旁的隨侍手中,取過一隻線香,將之掐去大半,並將香頭點燃,輕喝道:

  「余坊主,且開始鍊度吧,等到本將手中的這截線香燒完,你卻還沒有將血羅綾的鬼魂鍊度成神,今日就是你輸了。」

  餘缺聞言點頭,他便不再分神去注意四周的人等。

  而四周的其他人,則是眼神更加貫注,幾乎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目不轉睛。

  這些人也想要見識一下,傳言中的真火之威能,究竟如何!

  呼呼!

  餘缺將手中的鴉火隨手一扔,放在了白脊劍上,然後輕輕抖動劍身,白脊劍就化作為長蛇般,將被拘禁在一旁的血羅綾鬼魂給纏繞在了其中。

  隨即他口中吐出一詞:

  「煉!」

  下一刻,一陣悽厲的嘶嚎聲,就在現場響起來,讓在場的眾人面色微變。

  只見那血羅綾的鬼魂,它落在了鴉火的灼燒下,身上頓時就有陣陣的灰氣要湧起,幾乎是眨眼間就要魂飛魄散掉。

  好在餘缺掩著袖子,又從袖子中甩出了幾滴藥液,並啪啪的打出一迭迭香火紙錢。

  在藥液的澆灌和香火的補充下,血羅綾的鬼魂好歹是穩住了陣腳,並沒有當場就被燒得破碎。

  可即便如此,此馬的鬼魂依舊是不得好受。

  它的面目扭曲,雙眼中的凶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去,取而代之的,便是陣陣恐懼之色。

  若是此馬會說人話,它此刻肯定是已經開始求饒,希望餘缺能夠放它一馬。

  但餘缺瞧見血羅綾的如此情況,他的眉頭微皺,依舊是不甚滿意。

  剛才他既然已經夸下了海口,要在四十個呼吸之中,就將此馬煉製成家神、收服入廟中,那麼現在豈能耽擱。

  於是餘缺微閉雙眼,一棟古香古色的祖廟,就在他的周身浮現,籠罩一丈範圍,玄妙莫測,其將鴉火和血羅綾鬼魂全都罩在了其中。

  四周的人等瞧見了他這祖廟,頓時口中驚奇:

  「一丈大小的祖廟!果然是天廟啊。」

  「今日既能瞧見傳言中的真火,又能瞧見天廟,實在是不虛此行也!」

  而費武統領瞧見了,眼中更是妒恨,一口鋼牙都要咬碎了。

  餘缺渾然沒有在意四周人的的反應,他鼓起氣力,調動著六尺神識,並暗暗的將祖廟當中的火鴉調動,讓之在祖廟當中騰飛,環繞著那血羅綾的鬼魂上下飛舞。

  一邊飛舞,此鴉還不斷的吐出鴉火,覆蓋在血羅綾的鬼魂上面,加大火力。

  而在六品蛇鴉之氣的遮掩下,火鴉的形體顯得模糊,且氣息也被遮蔽了,再加上又有祖廟的遮蔽,旁人在外面,頂多能夠看見有一團小火光繞著血羅綾在動彈。

  現場即便有人嘗試著,想要利用神識或種種其他手段,探查餘缺祖廟中的情況,也都是被嚴密的攔下。

  便是黃山女將的神識,其在觸碰到餘缺的祖廟後,也是令女將本人的眉頭微皺,即可就將神識收回了腦中,不再做試探。

  她在心間輕嘆:「此子果然是貨真價實的天廟。連我的神識靠攏後,都感受到了一抹威壓,果真是得老天注目之人啊。」

  梟!

  而在餘缺的祖廟當中,血羅綾的鬼魂愈發的悽厲,它身上的灰氣幾乎就要喪失殆盡了。

  其魂體也已經是縮小到了一尺而已,但是其質地,卻是意外的變得凝實。

  更是濃郁的恐懼之色,也是出現在了此獠的眼中。

  餘缺瞧見這點,面上露出冷笑之色。

  他吐聲:「果然,哪有什麼桀驁不馴的畜生,只不過是看別人對它夠不夠狠罷了。」

  若是統領費武能像他這般,不論死活的去調教此馬,其絕不至於耗時大半年都收服不了。

  而餘缺現在收服此馬,到此時才過去了近二十個呼吸而已。

  為了求保險其間,餘缺並沒有立刻就將此馬往家神鍊度而去。

  雖然現在是處在比試當中,但是此馬是要被他作為家神使用的,不可不謹慎,他寧願將之煉得廢掉,也不能壞了他的祖廟。

  於是心間一動,餘缺手中持劍,忽然再次一抖,他的兩眼瞪大,仿佛變成了一雙凶厲的獸眼。

  本就瀕臨崩潰的血羅綾鬼魂,被他這麼一瞪,鬼魂如同遭受了針刺一般,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慘叫聲。

  此舉正是餘缺利用自己剛剛學到手的水猿劍術,其以神識目擊,來刺激血羅綾的鬼魂。

  慘叫中,血羅綾的鬼魂好險的才沒有當場灰飛。

  而這一擊過後,它整個魂兒都發顫,抖得像是篩糠一般。

  此馬面對餘缺,也徹底的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脾氣,更別說是凶氣了。

  但饒是如此,餘缺依舊沒有放過它。

  其選擇繼續用真火之氣加持鴉火,猛烈的灼燒此獠,並連連打入他隨身攜帶的藥液種種,加持其魂軀。

  足足灼燒了三十個呼吸後,餘缺方才暫緩了真火,讓血羅綾的鬼魂可以喘息片刻。

  這時,本是血灰色的血羅綾鬼魂,其渾身灰色盡去,僅僅留存紅艷艷的色澤,好似血滴一般,且帶著美艷驚悸感。

  餘缺觀察這此獠,心間也是怦然而動,好似看見了一顆成熟的果實。

  當即的,他也就不再猶豫,猛地張開口齒,朝著血羅綾的魂軀,狠狠一吸。

  嗖的,一陣馬嘶聲在場中響起來。

  但其聲音不再帶有絲毫的抗拒和桀驁之色,而是服帖至極,順從的就鑽入了餘缺的鼻竅之間。

  即便如此,餘缺將血羅綾吞入口鼻後,他也沒有立刻就將之納入五臟中。

  而是反覆的在鼻竅跟前出入不定,他在用自身的神氣去打磨此馬,意圖將它所殘存的最後一點靈智,也給掐滅掉。

  餘缺今日乃是收服家神,可不是收服寵獸。

  其自然是不需要家神存在意識。

  不過吞吐了八九個呼吸之後,餘缺也就停止了動作,而是將血羅綾往胸中一收,暫存溫養,然後便將眼睛徹底睜開,面上露出笑容,看向了四周的人等。

  他揮揮手,散去了自家的祖廟異象,並且站起身子,朝著眾人打了個拱:

  「幸不辱命,此馬已經伏誅,為余某家奴。」

  啪的,微不可察的香灰掉落聲,在黃山女將的手中響起。

  對方持在手中的那一截線香,剛好燃燒殆盡,香頭掉下。

  香燭雖然燒完,但是黃山女將看待餘缺的目光,卻是更加的火熱,緊盯著不放。

  四周人等也是緊盯著餘缺,都是一副大開眼界、見到了新世面的表情。

  以至於現場一時間安靜,並沒有人接過餘缺的話頭,顯得有幾分尷尬。

  好一會兒之後,還是老馬猴率先反應過來。

  這廝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猴兒酒,大呼小叫道:「快活快活,四十個呼吸就鍊度一神,便是道宮中人也不一定能如此!

  老夫觀你這小子,就算沒有天廟,也有成就六品鍊度師的潛質。」

  餘缺面向此人,謙虛的回答:

  最⊥新⊥小⊥說⊥在⊥⊥⊥首⊥發!

  「馬前輩說笑了,晚輩只不過是藉助了真火之威風,等到手中的真火之氣消耗殆盡,便不能如此了。」

  話說完,他還嘆息著,看了看尚且留存在自己手中的一點火苗。

  其手輕輕一晃,便將這一朵小火苗收入了祖廟中。

  「今日為求迅速,耗費不少,所存的真火之氣,頂多還能鍊度兩次有餘。」

  餘缺的面上渾然不見歡喜,反而是一副頗為肉疼的表情。

  他這話落在了四周人等的耳中,讓不少人的表情都是古怪。

  「你他娘的,就剩兩次有餘……我他娘要是能有一次,就已經是歡喜得不得了。」

  「這廝是那第七學正的私生子嗎?怎麼燒死了七品的紅蛇之後,又鍊度了一隻家神,還能剩下兩次多的真火之氣。」

  腹誹嘀咕聲,在場中不斷,使得現場頗是不安靜,嗡嗡作響。

  其中唯獨有一人,他面色鐵青,緊咬著牙齒,閉口不言。

  這人正是統領費武。

  他見自家的血羅綾,被餘缺徹底煉化,吞服進入了肺腑當中,其已經是心神沉到了谷地,知曉自己今日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而餘缺的目光,偏偏就主動落在了此人身上,還笑吟吟的問:

  「費統領,本道今日的鍊度,如何?」

  費統領本來不想要回答,其冷哼一聲,就想要當場甩袖離去。

  但是隨著眾人目光壓過來的,還有那黃山女將的打量。

  後者讓他的心神再次一沉,感受到了幾分威壓。

  於是此人面色難堪的,只能低頭出聲:

  「余坊主的本領高超,是本道輸了。」

  話聲說完,統領費武方才感覺心頭一松。

  他再次抬眼看去,留意到那黃山女將面無表情的將視線挪開了,不再看他任何一眼。

  這人緊繃著臉皮,不敢吭聲,連忙灰溜溜的離開了此地。

  眾人目送著統領費武的離去,臉上或是嘲弄、或是發笑、或是一語不發,不一而足。

  等到對方的身影徹底的消失之後,現場則是就爆發出了一陣嗡嗡聲。

  許多人連忙快步的走上前,湊到餘缺的身旁,出聲:

  「恭喜余坊主,今日又得一家神!」

  「多謝余兄弟讓我等長了長見識。不知余兄弟的鍊度活計,何時在兵寨中開張啊?」

  有人單純是前來恭維的,混個臉熟,有人則是前來攀關係,想要疏通門路,方便今後找餘缺鍊度鬼神。

  餘缺面對這些人等,立刻收斂了先前的傲然之色,轉而謙虛的和眾人寒暄。

  「僥倖僥倖。多謝諸位兄台的看重,餘缺不甚惶恐。」

  他在寒暄完一圈,記下了不少軍官的姓名後,便想要找個藉口開溜,趕緊的回到弼馬坊靜室當中閉關幾日,讓自己風頭最盛的這幾日悄悄過去。

  結果沒等他自行開溜,眾人上方的黃山女將,就幫助他解了圍:

  「今日事畢,余坊主大顯威風,往後諸位還有不少時間可以交友攀談,便不要繼續在本將這裡喧譁了。」

  眾多軍官聞言,知曉眾人的表現讓黃山女將覺得鬧騰了。

  他們只得按捺住套近乎的念頭,紛紛朝著女將行了一禮:

  「諾,卑職先行告退。」

  「余兄,我乃第六坊兵的統領。第六坊和你們第七坊本就是兄弟坊市,改日來聚啊。」

  現場響起不少話聲後,眾人逐一的退去。

  餘缺也混在其中,他一一朝著眾人行禮,躬身起身,起起伏伏十數下。

  等到將大多數人送走後,餘缺便連忙整理衣袍,朝著台上的黃山女將,長揖道:

  「多謝將軍主持公道,卑職也先退下了。」

  不過這時,頭戴面具的女將目中頗有意味,直接道:

  「余坊主留步,且入帳中一敘。」

  餘缺微頓,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估摸著對方應該是瞧見了他的真火和鍊度手藝,也想趁機的拉攏一番。

  「卑職聽令。」於是他點頭應下,同一旁的老馬猴打過一個招呼後,就跨步上前,隨著那女將走入了庭院後方的中軍大帳。

  結果剛一入帳,還沒等餘缺反應過來,他身上的毫毛就紛紛豎起。

  嗡嗡嗡的。

  只見一道道靈光香火在四周湧現,特別是餘缺身後的,幾乎是擦著他的後背升起,將整個中軍大帳化作為了「銅牆鐵壁」,其禁制森嚴,蠅蟲不能進、雜音不能入。

  餘缺愕然,他環顧周圍,發現帳中無有一個親兵侍從,僅有他和身前的面甲女將。

  而那女將,正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不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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