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武皇后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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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武皇后的變化

  立政殿。

  武皇后正坐在風椅上練習李治教她的素描。

  一名內侍悄悄來到殿中,朝張多海低語了一陣,然後退下了。

  武媚娘知那內侍是長秋台的人,掃了張多海一眼,道:「出什麼事了?」

  張多海湊到武皇后身邊,低聲道:「殿下,您還記得咱們在長孫詮身邊,埋下一顆暗棋嗎?」

  武媚娘淡淡道:「自然記得,是長秋台招攬的一名江湖子吧,吾還見過她,

  好像叫五娘,是個挺機靈的女子。」

  張多海道:「是的,長孫詮手下養了群江湖子,臣按照您的吩咐,讓五娘混到長孫詮身邊,她剛剛傳出消息,長孫詮想要派她殺一個人。」

  武媚娘道:「哦,長孫詮要殺誰?」

  張多海道:「史訶耽!」

  武媚娘凝思片刻,道:「是那個被褚遂良搶了宅子的譯語人?」

  張多海道:「殿下記得不錯,就是此人!」

  武媚娘道:「長孫詮為何要殺他?」

  張多海道:「眼下也不清楚,不過根據五娘傳來的消息,說長孫詮很可能加入一個反朝廷的組織,可能是組織中人讓他動手。」

  武媚娘緩緩抬起頭來,冷冷道:「可能?」

  張多海知道武皇后最不喜歡聽到沒有證實的話,趕忙道:「五娘還說了,只要殺了史訶耽,就能混進組織,到時候便能調查清楚!」

  武媚娘沉默了一會,道:「找個死刑犯假冒成史訶耽,幫她混進去。」

  張多海又道:「還有個麻煩,長孫詮派了兩個殺手,另一人可能會瞧出破綻武媚娘淡淡道:「殺了便是。如何不讓長孫詮懷疑,還用吾再教你嗎?」

  張多海陪笑道:「臣明白,臣這就去安排!」

  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

  大唐尚武之風甚濃,然而並非所有人都願意進入軍中,受軍規約束。

  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

  人世間總有那麼一群人,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不願受任何羈絆。

  大唐人把這類喜歡遊歷天下的尚武之人,稱為江湖子,其中名聲顯赫之人,

  又被尊稱為遊俠。

  唐平便是一名江湖子。

  在這座宅子裡,有很多和他一樣的江湖子,都是慕長孫詮之名,才願在此做一名清客。

  唐平與他們不同,他是司宮台的密探,潛伏在此,是為監視長孫詮。

  唐平扛著一柄橫刀,走在後院。

  忽然間,破空聲響,一柄弩矢射在唐平身前五步之處。

  唐平抬頭一看,前方一名身穿紅色獵裝、戴著斗笠的女子,擋住了他的去路唐平道:「五娘,你這是何意?」

  那女子道:「唐平,放棄這次任務,離開長安城。」

  唐平愣了愣,道:「為何?」

  五娘轉過身,冷冷道:「我只警告你一次。」邁步離開。

  唐平皺了皺眉,邁步繼續前行,很快來到院牆附近。

  他四顧看了一眼,見周圍無人,來到一棵樹後面,開牆上一塊活磚,磚下壓著一張紙條。

  唐平拿起紙條一看,看完之後,他長嘆一聲,道:「五娘,真正該離開長安城的是你才對。」

  宣陽坊,一座豪華的府宅外面。

  沙姬仰著頭,一臉驚喜的望著這座府宅,道:「郎君,你不是說你家已經破落了嗎?這座宅子怎的如此之大?」

  史三郎也有些吃驚。

  他明明記得離開長安時,史訶耽搬到一個二進的小院落去住了。

  他咳了一聲,道:「,這比以前的宅子小多了,也就將就著住吧。」

  沙姬一臉崇拜的望著史三郎,眼中閃動著無數的小星星。

  史三郎過去拍了拍大門,不一會,便有一位門子開了門。

  那門子睜大了眼晴,驚喜的喊道:「郎君,是郎君回來了!」轉身飛奔而去,一邊跑一邊大喊著。

  史三郎已瞧出那門子正是自家僕人,心中暗喜,道:「果然是我家,翁翁怎麼又買了一座這麼大的宅子,他老人家可真有本事。」

  史三郎拉著沙姬進入宅子,游目四顧,只覺這宅子雖不如平康坊那座氣派,

  卻也非常不錯。

  沙姬更是喜笑顏開。

  這宅子比她在康國的府宅還要豪華,她心中那點對私奔的後悔,也消逝在琳琅滿目的亭台樓閣之中。

  史三郎帶著沙姬來到後堂,只見一個高瘦禿頂的老者從角門走了出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齊聲大喊道。

  「翁翁!」

  「三郎!」

  翁孫兩個緊緊抱在一起。

  史三郎從小父母雙亡,由翁翁帶大,此刻見到翁翁雙鬢斑白,似乎又蒼老幾歲,不由淚眼模糊。

  史訶耽也是老淚縱橫,他費盡心思,終於重新掙下這一份家業,就是為了留給孫子。

  「三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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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三郎將沙姬介紹給史訶耽,笑道:「翁翁,這是我在康國帶回來的女人,

  名叫沙姬,求您老人家為我們做主。」

  史訶耽笑呵呵道:「好,好,模樣俊,屁股大,是個傳宗接代的。」

  沙姬面色微紅,向他行過了禮。

  史訶耽命僕人招呼沙姬,把史三郎帶到書房,向他問起這幾年在西域的情況。

  史三郎仔細說了,又問起長安情況。

  史訶耽笑道:「長安如今大變樣,褚遂良那廝,被聖人下旨外放。長孫無忌也致仕,韋思謙被召回,你不必擔心,安心留在長安就是。」

  史三郎大為歡喜,又問:「翁翁,這宅子您如何買到的?您又在做崑崙奴的買賣嗎?」

  史訶耽搖頭道:「隔了二十多年,買賣撿不起來了。你放心,不會有麻煩這宅子是翁翁特意為你留下的。」

  史三郎皺眉道:「您不會幹了什麼違法之事吧。

  史訶耽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勉強笑道:「怎麼會呢,別多想。」

  便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道悶哼聲,接著是有人倒地的聲音。

  史訶耽急問:「出什麼事了?」

  外面卻沒有任何動靜。

  「吱呀」一聲,書房門被人推開,走進來四個蒙面人。

  史三郎急忙擋在史訶耽跟前,大聲道:「你們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一名黑衣人沙啞著聲音,道:「別緊張。有人要來殺你翁翁,我們是來救他的。」

  史三郎大聲道:「那你們為何蒙著面?」

  那黑衣人淡淡道:「見到我們的樣子,對你並無好處,動手!」

  兩名黑衣人過來制住史訶耽,脫下他的衣服。

  史三郎想要阻止,卻被另一名黑衣人給制住。

  這時,又走進來一名老者,看起來五十多歲,神色憔悴,臉頰凹陷,兩眼無神。

  那人穿上史訶耽的衣服,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其他黑衣人將史訶耽給帶走了。

  史三郎追到門口,急問:「你們帶我翁翁去哪?」

  走在最後的黑衣人道:「你如果想你翁翁活命,就回到屋中,好生待著。」

  史三郎猶豫片刻後,回到書房,朝那名換上史訶耽衣服的人問:「你們到底是誰?」

  那人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

  史三郎怒聲道:「那你總該知道自己是誰吧?」

  那人平靜道:「我原本是個死刑犯。不過現在,我是你翁翁,史訶耽。」

  月黑風高,正是殺人時。

  張多海站在長樂門外,抬頭望著明月,心中暗暗皺眉:「怎麼還沒消息,不會計劃失敗了吧。」

  便在這時,一名內侍飛奔而來,附耳向張多海說了什麼。

  張多海表情有些複雜,冷哼道:「一點小事都辦不好,下次再出岔子,小心你的皮!」

  他轉身回到宮中,一路來到立政殿,進殿之後,卻見武媚娘正在與楊夫人說話,便沒有打擾。

  等了好一會,楊夫人終於離開。

  張多海小步上前,先屏退下人,這才道:「殿下,出了點岔子,不過好在五娘並未引起懷疑。」

  武媚娘正在吃燕窩,她吃下一小口,淡淡道:「出什麼岔子了?」

  張多海道:「和五娘一起的那個江湖子,竟然也想殺五娘,所以五娘沒能得手。」

  武媚娘放下湯匙,斜眼望著他。

  張多海急忙道:「殿下別擔心,雖然五娘沒能殺死他,計劃卻成功了,長孫詮已經答應,讓五娘進入組織。」

  武媚娘眉道:「這是何故?」

  張多海道:「臣已派人用死刑犯換了史訶耽,安全保護起來。不過奇怪的是,死的也不是那死刑犯,變成另外一個人。』

  武媚娘鳳眉一凝:「也就是說,有人把那死刑犯又給換了?」

  張多海道:「應該是的。五娘殺死那人時,那江湖子明知不是史訶耽,回報長孫詮時,卻什麼也沒說。」

  武媚娘冷冷道:「去查一下那個江湖子,也許他也是個細作。」

  張多海笑道:「臣已經派人在調查了。」

  武媚娘點點頭,又問:「那到底是個什麼組織?」

  張多海道:「名叫燕山會。」

  武媚娘喃喃道:「燕山會,怎麼從未聽過。」

  張多海笑道:「臣也沒聽過,可能是哪個疙瘩角落的山賊馬匪之類的。」

  武媚娘冷冷道:「你覺得長孫詮這種人,會加入山賊嗎?」

  張多海忙道:「臣失言,臣這就去調查這個燕山會!」

  「等會,回來。」武媚娘朝他招了招手,問道:「大家今日是不是要去溫泉宮?」

  張多海陪笑道:「是的,應該已經出發了。殿下,大家並非不帶您,而是您的身子——

  武媚娘沒好氣道:「吾自己不知道嗎?還用你來提醒。吾來問你,陛下可帶了其他嬪妃?」

  張多海笑道:「一個沒帶。」

  武媚娘臉色明顯好看了一些,揮手道:「退下吧。」

  張多海走到門口時,她又招手道:「回來。」

  張多海屁顛屁顛的走了過去,笑道:「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武媚娘道:「陛下回來後,立刻來通知吾,這件事還是告訴陛下為好。」

  張多海愣道:「如此小事,何必打擾陛下呢?」

  武媚娘掃了他一眼,道:「陛下不喜別人瞞他,無論大事小事,和陛下說一聲,總不會有錯!」

  張多海暗暗好笑,心道:「皇后殿下性子再要強,被大家訓斥一頓,也不得不改改性子。」

  武媚娘凝視著他:「你在想什麼?」

  張多海望著她那雙威嚴的鳳眸,竟有種被窺見心思的感覺,急忙道:「臣在想,殿下考慮的非常周到!」

  武媚娘收回目光,繼續低頭畫畫。

  張多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見武皇后再無吩咐,這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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