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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石有些不甘,轉念又將這份不甘壓下,氣急敗壞道:「胡說!我們是親兄弟。」

  慈中依舊覺得不妥,將面具再次摘下,與此同時,案上的燭台傾倒,未乾的蠟油一起落下,滴在慈石的臉上,一瞬間面容盡毀。

  空氣里能夠嗅到燒焦之味,也能聽到破肉綻開的聲音。

  慈石蜷縮在地上翻滾,張牙舞爪,手指彎曲抱頭嚎叫。

  慈中假惺惺道:「兄長!我真是無心之失!裴展,你狼心狗肺,還有你,屈同塵,你們害我兄長,我要你們拿命奉陪!」

  屈同塵被眼前之景震懾三分,片刻後平靜下來,看到裴展雪白的衣服染上鮮血,不覺心裡一驚:「裴展!你怎麼樣!」

  說著,就要上前來,無奈慈中搶先一步,攔截在二人中間,點住裴展的血脈,掐著他的肩頭,面色越發猙獰:「你要敢上前,我就咬死他,喝了他的血!」

  裴展只覺噁心,卻無法動彈。

  屈同塵咬緊牙關,站在祠觀外,從竹林中脫出一捆住手腳之人,衝著慈中大喊:「你試試!你要是敢動裴展,我先殺了他!」

  慈中才不管是誰,睥睨著眼睛,歪頭看向屈同塵:「你以為我會在乎誰嗎?」

  屈同塵笑道:「但凡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呢!」

  捆住手腳之人埋著頭,慈中並無法看見,只得心不在焉道:「能是誰,抬起頭看看!」

  直到那人被屈同塵扭過臉龐,一臉消瘦蒼黃,失了右臂,空蕩蕩的袖口在寒風中來回飄蕩。

  是莊迢,一襲紅衣的莊迢,在皚皚白雪上異常刺眼。

  慈中眯起眼睛,笑出了聲:「屈同塵,我當是誰,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莊迢聞言,原本無神的雙眼又加三分落寞,跪在雪地中頭也不抬,如同殘敗的花。

  屈同塵蹙起眉頭,惡狠狠道:「你個該死的狗東西,我要是莊迢,第一個殺了你。」

  「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裴展吧!」

  話音剛落,原本熄滅的燭光再次亮起,連同落在地上的蠟油,一齊被點亮,燒的火紅,整個祠觀亮堂堂的。

  祠中三人皆心中一驚,抬眸往外看去。

  裴展一眼就看到了衡觀,他就在觀外,一席藏青長袍如同院中竹子,真是好看。

  裴展看著他,眼底說不上的溫柔繾綣,衡觀知道,他能看到自己了,二人目光相撞,在寒冬臘月里燃起一分暖意。

  乘霧從腕上蓄勢待發,再也忍無可忍,一時間「嗖」的抽出,劈向祠觀,掀翻了屋頂。

  「轟隆」一聲,觀壁倒塌,寒風進入。

  觀內通紅的燭光越發搖曳,照亮了整片天地。

  裴展往外一看,所有人都來了,席珏師姐、任塵師兄、眾師叔弟子、唐逢吉還有小秋唐真、連同尚淹留梅無厭等人,齊刷刷圍繞一圈,呈排山倒海之勢。

  至於慈石未死一事,裴展並不想告訴眾人,就當他早就不在了吧,說出來也是為眾人徒增煩憂。

  一師叔摸了摸鬍子,神色些許沉重:「多虧了我追影屏觀測到了異象。」

  尚淹留上前一步:「喻平生!你殺我師父,該死!」

  小秋雖然還是個孩子,神色卻如同個大人,她不曾畏懼,走上前:「我要為爹復仇!」

  慈中聞聲,哈哈大笑:「你們又能奈我何,誰膽敢上前一步,裴展死在我前面。」

  眾人神色凝重,議論紛紛道:「卑鄙小人,無恥之徒!」

  「喻平生!那日台主好心留你,你恩將仇報,就不怕自食惡果嗎!」

  席珏吼道:「你動裴展試試!你個卑鄙之人!」

  慈中用舌尖頂了一下後槽牙,將琉璃棺展現在眾人面前:「你們這些人用狗眼看清楚了,我是慈中,我才是台主!裴展他頂替了我,我要他拿命償還有什麼錯!」

  眾人皆大驚,看向琉璃棺,一具鮮活的屍體。

  年齡較小的須辭台弟子並不認識,只是議論紛紛並不說話。一些年長的長老、師叔望去,點點頭道:「確是慈中這孩子,不過你蛇蠍心腸這樣歹毒!你不配!」

  接著有人附和道:「說的對!是又如何,我們才不認你!」

  慈中笑道:「你們就認裴展?好,我讓你們親眼看著他死!」

  屈同塵道:「住手!我殺了他!」

  莊迢在地上縮成一團,失魂落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怎麼還不信呢,我並不在意他!懂嗎!」

  慈中抓緊裴展的衣袖,手指順著血水流出的地方來回摩挲,蹙了蹙眉道:「這樣好的血,我等了二十年,真是一滴也不舍的浪費。」

  說完,就要張口吮吸裴展的脖子,裴展身體無力,憤恨的注視著他。

  衡觀不想與他多費口舌,乘霧離身,直挺挺的猶如一把長槍,筆直的向慈中這邊襲來。

  伴隨著青光,照亮整片天空,慈中一時間來不及躲閃,惶恐的瞪大雙眼,伸出手,一股靈力拽向離自己最近的莊迢,擋在自己身前。

  穿心而過,口吐鮮血,摔在地上。

  乘霧如同一條長蛇,把最毒的汁液灌入莊迢體內,見他在地上抽動,眾人一邊唏噓。

  連慈中也怔住了,這只是,下意識的反應。

  莊迢低頭看了一眼,在痛意還未襲來之前,慌忙從地上爬起,正了正身,望向喻平生。

  血水止不住的流,口腔中也湧出些血水,莊迢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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