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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繼承了億萬遺產,城堡豪車名酒,無人約束,花天酒地,過著花花公子式的銷魂生活,換女伴如換領帶,直到最近幾年才算收心,有了固定女友,但還是個任性的傢伙。

  佩珀照料他的生活起居細節的時候,他就沒有像現在這樣不自在,大概因為那時候佩珀是他的雇員,他給她發薪水,於是就沒有什麼心理負擔接受她的照顧。但現在,艾莉西亞跟他實際並沒有什麼關係。

  空氣中飄散著烤肉的香味,真是勾得人口水直流。

  他出了帳篷,模糊看到不遠處有一堆篝火。

  “你好點了嗎?”艾莉西亞的聲音,“我給你重新縫合了一下傷口,但你還是要小心一些。”

  “我睡了多久了?”

  “4個多小時。”斯特拉克回答。

  “過來吃點東西吧。”

  托尼慢慢走過去,努力分辨了一下,然後坐在艾莉西亞身邊。

  烤肉很好吃,儘管沒有鹽,入口寡淡,但他餓了太久,居然覺得比他吃過的三星米其林餐廳還要美味;還有香香的菌菇湯,以及不知道是什麼植物的葉子。

  “斯特拉克男爵是很好的戰地廚師,很好的獵手。你放心,每一樣食物我都要他先吃了,不會有問題。”

  “我都說了,沒有必要毒死斯塔克。”斯特拉克有些無奈的說:“你不會死,而斯塔克足夠聰明,你們倆一定會拿到我想要的東西。”

  艾莉西亞哼了一聲,“真奇怪,你怎麼到現在還會認為我會把得到的東西交給你?”

  斯特拉克抿著唇,不再說話。

  等托尼吃完了,艾莉西亞命令斯特拉克就地挖坑,將骨頭殘渣等埋起來,又熄滅篝火。

  “走吧,只有24小時,現在已經過了1/4。”她將帳篷防潮墊羊毛毯都收了起來,斯特拉克雖然很好奇那個空間裂縫,但明智的什麼都沒有問。

  “這一關為什麼叫‘仲夏夜之夢’?”她問。

  “等到了湖邊就知道了。”

  仲夏夜之夢,莎士比亞作品,喜劇,講述了一對年輕男女的美好愛情故事,中間穿插著關於精靈的傳說。

  托尼早慧,5、6歲的時候就知道世界上沒有什麼精靈(elf),也沒有聖誕老人,但見到湖邊一幕,還是覺得美麗得恍如仙境:他視力幾乎全部恢復了,眼前是一片連綿的點點螢光,像是迪斯尼的卡通大片,甜美朦朧的柔光,樹葉、花朵、小小的昆蟲,全都自帶各色柔光。

  一些身形纖弱的精靈在樹枝之間飄來飄去,另一些精靈在湖邊或是席地而坐或是翩翩起舞;湖水波光粼粼,反射著周邊的光芒。

  音樂聲也極為柔和優美,並沒有看到彈奏或是吹奏樂器的精靈們。

  一陣柔和溫暖的夜風吹過,地面上飄起一層像是羽毛又像是蒲公英似的東西,沒準是什麼花朵,帶著星星點點的柔光,冉冉升起。

  整個場景如夢似幻。

  *

  艾莉西亞一路仍然拉著托尼的手,兩個人並排站著,默默看了好一會兒。

  “真漂亮,迪斯尼也做不出來這麼飽滿的顏色。”艾莉西亞小聲說。

  “確實很漂亮。”托尼轉臉看了她一眼,“你喜歡這兒嗎?”

  “很喜歡,我還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地方。”她嘆氣,“真可惜,這麼美麗的地方,居然不是真實存在的。”

  “不是真實存在的嗎?”

  “我說不好,大概因為太完美了,所以不像是真實存在的地方。斯特拉克?”

  “我也說不好,這裡理論上是真實世界,但並不能肯定。”斯特拉克站在他們身後。

  艾莉西亞並沒有問他,這一關需要拿到什麼。

  欣賞了一會兒美景之後,她繼續前進,仍然沒有鬆開托尼的手。

  精靈們的身高長相與歐羅巴人沒有很大分別,就是每一個都十分美貌,發色也是金色、紅色、深棕褐色、黑色都有。

  沒有尖耳朵,瞳色倒是全都是湛藍色,全都面帶微笑,見到他們之間出現了陌生人,也沒有慌張,其中的一個向他們發出了猶如吟唱似的詢問:“汝等何人?”

  用的是古日耳曼語,托尼聽不懂,斯特拉克勉強聽懂一點。

  艾莉西亞用古日耳曼語回答:“過路的旅人。”

  “請停下來,品嘗美酒。”精靈揮了揮手,另一個精靈拎來一隻細頸雙耳瓶,三隻水晶碗,給他們一人倒了一碗酒。

  酒色是淺淺晶瑩的綠色,入口有一點薄荷味,帶一點點樹莓的果味,很好喝,更像是果子露,而不是酒。

  斯特拉克見艾莉西亞喝完了酒,還是遲疑了一下,才把水晶碗端到嘴邊。

  托尼則幾乎跟艾莉西亞一起喝完了酒。

  “你不怕這酒有毒嗎?”艾莉西亞微笑著問。

  “不,這麼美麗的森林,這麼美麗的湖泊,還有這麼美麗的精靈,不會是毒酒。”

  “托尼,”她有些意外,“沒想到你如此天真。”

  咳,被一個小女孩說“天真”,托尼真有點害羞了。

  “你能看見了嗎?”她又問。

  “差不多恢復視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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