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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的時候,他們就坐在窗戶旁邊打火鍋,切得薄薄的羊肉涮進滾燙的鍋子裡,再配上胤祚調好的芝麻醬,窗戶因為熱氣而在四周攏上一層薄霧,一顆顆的雨滴打在玻璃上卻被阻擋在外,半絲也不能入內。

  胤祚向來是個隨意的性子,有的時候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

  溫有禮很忙,但只要胤祚說,她就能抽出來空陪他。

  兩個人曾經在半夜悄悄爬上屋頂,聊著對未來的暢想,也曾經一夜不睡,就為了守著曇花綻放。

  胤祚的性子幾年如一日,從未變過,他還是對該尊敬的人尊敬,會幫助該幫助的人,有想要去做的事情,那麼就會堅持去做,不想做的事情康熙逼他也不行。

  之後因為大清的富饒與港口的開放,或多或少的,還是惹了些眼紅,不過全部都在萌芽之中,就被消滅掉了。

  一件件的電器也出現了,先是胤祚心心念念的照相機,接著是收音機和行動電話。

  即使這個行動電話很像大哥大,只有接聽的功能,也足以在世界範圍內掀起轟動。

  畢竟千里傳音這種事情,可是連在話本里都只有神仙和妖怪能夠做到的,他們現在竟然能夠做到只有神仙和妖怪能做到的事情。

  不過胤祚也有不滿,因為一開始的大哥大因為康熙催的急,所以沒有加上靜音的需求。

  然後他就會在還未睡醒的時候,三番五次的接到電話。

  有康熙下了朝之後打來的,有德妃敦促他不要忘記吃早膳的,有小十四祈求他帶他出去玩的,有想要找他辦事的。

  所以,在經受了連續一周被吵醒之後,胤祚殺到了研究所,以自己的名義砸錢,讓人快速把靜音和留言功能給他的大哥大加上了。

  從此以後,他又過到了每天睡到自然醒的日子。

  胤祚和康熙走在花園裡。

  康熙背著手,走的慢悠悠的,胤祚也不著急,同樣走的不急不緩的。

  「……朕還記得你小時候,就這麼點兒大,脾氣卻不小。」康熙的語氣有些懷念,「當時朕可沒法子了,你身體不好,又不能生氣,就只能什麼都哄著你。」

  結果沒想到,這一順著,就順了二十幾年。

  胤祚還有那個時候的記憶,瞧向康熙看著的位置,也想起來了當時發生的事情。

  「那個時候您明明答應了春天帶兒臣去放風箏的,結果春天都快過去了,兒臣連風箏都沒見過一次,能不生氣嗎。」

  他又不是不懂事,他知道康熙忙,所以就每天等啊等,甚至還說過如果皇阿瑪太忙,他就讓嬤嬤帶他去放風箏這樣的話。

  誰知道康熙自己又不帶他去,又不讓嬤嬤帶他去,眼看著春天都快過完了,他生氣也正常吧。

  康熙笑了:「朕還不是為了你,那個時候你三天兩頭生病,春寒料峭,朕哪敢讓你出去瞎跑出一身汗。」

  到時候興奮勁一過,風一吹,鐵定會病倒。

  康熙瞞著他也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那個時候的胤祚才四歲,他想著小孩子忘性都大,幾個月前答應的東西恐怕早就記不得了,所以就一直哄著,省得和他吵架。

  誰知道他記得這麼清楚,還每天掰著手指頭數著。

  「最後您竟然讓兒臣坐在小馬車上放風箏。」胤祚語氣幽幽,「這體驗,整個大清找不出來第二個。」

  多棒啊,坐馬車上放風箏他就不用跟著瞎跑了。

  馬車的速度不快,他探個腦袋探個手出來就行了,有人幫著扯線,有人幫著收線,明明是全手動的,硬是讓他玩成了全自動。

  胤祚想,即使放到現在,皇阿瑪這麼糊弄他,他還是要生氣的。

  康熙無奈的搖了搖頭,點了他兩下腦袋,但卻又像無可奈何一樣,深深的嘆了口氣:「你啊……」

  誰能想到的,就連當時的他自己都沒想到。

  當時多少太醫都說小六活不過五歲,所以康熙即使很疼愛他,但內心卻是抱著過一天少一天的想法。

  他就像是補償一樣,把他能給的最好的東西都給了這個孩子,他要什麼,他從來沒有不給的。

  毫不誇張,甚至有些時候,太子都沒有當時的胤祚活的肆意,因為太子要嚴以律己,他不能做超出規格之外的事情。

  結果他忘了,人的感情哪是那麼好控制的,他當時把一腔父愛給了小六,小六也把滿滿的孺慕和信任給了他。

  他付出的越多,就越是不能接受小六早夭的命運,真等到那一天來臨的時候,就越是心痛。

  一想到之後沒有一個總是出現在他視線範圍內的纏人的孩子,他就覺得嘴裡開始發苦,心裡也開始酸澀。

  幸好小六又活了下來。

  康熙又笑著搖了搖頭:「朕說不定還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沒有哦,只是我們兩個天生就是要做父子的。」胤祚回答的斬釘截鐵,「我夢到過,上輩子我和皇阿瑪也是父子。」

  在兩人走遠之後,胤禛從大樹的背後走了出來。

  他看著前方的那個身影,想著在夢裡出現過的場景,淡淡的招呼著:「走吧。」

  呵——他和小六也是天生要做兄弟的。

  作者有話說:

  正文到這裡就結束了,後面還有一章是兩篇番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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