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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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嵐的話如平地一聲驚雷,大殿上頓時炸開了鍋。

  眾臣紛紛看著大殿中或站著或跪著的楚家人,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眾人皆知辰王與楚王之間有心結,因此辰王才百般的為難楚王,或許方才辰王所說的話是為了抹黑楚飛揚而憑空捏造的。

  可是張嵐與楚家素來無怨無仇,若非當真看到了什麼,張嵐豈會在皇上與眾臣面前提起此事?

  只怕這楚家當真是藏有貓膩,否則豈會一茬接一茬的出事?

  楚輕揚聽到張嵐的話,原本暗藏喜悅的心情頓時緊張了起來,急忙抬起頭來,含著怒意的目光瞬間瞪向揭露此事的張嵐,恨不能將張嵐吃掉。

  只是,那雙含怒的眼眸深處,卻又藏著極大的緊張與擔憂,一隻手已是下意識地護在自己的胸前,不想讓眾人搜出身上藏著的金牌。

  為了掩飾心中的心虛,楚輕揚梗著脖子滿面漲紅地對張嵐嚷嚷道:「你少含血噴人。難道別人將自己的心愛之物放入懷中也是心存不軌嗎?西楚哪一條典法規定百姓不能將東西放入懷中收好?更何況,我根本就沒有偷藏什麼東西,張統領何以對我們這般咄咄逼人,難到你覺得我們還不夠倒霉?我娘親如今屍骨未寒,我們卻被你帶到大殿受審,是不是欺人太甚?」

  楚輕揚雖嫉恨楚飛揚的一切,但在楚培這些年的悉心教導下卻也是飽讀詩書,對於反駁一事卻也是得心應手。除去方才的緊張與擔憂外,楚輕揚此時的思路清晰,更是故意將眾人的視線與注意力轉移到謝氏的死上面,漸漸轉化著眾人對自己的敵視,讓所有人心中產生憐憫之心,從而慢慢偏幫自己。

  「皇上,微臣有話要說。」這時,原本安靜立於大殿上的文攜走出隊列,抱拳彎腰對玉乾帝開口。

  玉乾帝見是太子少師,臉上的肅穆漸漸緩和了一些,語氣稍見溫和了些許,「文少師有何要說的?」

  文攜待玉乾帝問出口,這才開口,「皇上,微臣倒是覺得楚王方才的解釋可信。萬宰相身為南尋的宰相,自然不滿南尋成為西楚的附屬國,加上南藍之死的前因後果,的確極有可能讓萬宰相尋來西楚報仇。如今南尋鳳景帝已將朝中大事交由攝政王南奕君主持,萬宰相自然更沒有立足之地,只怕這也是他心懷有恨的導火線。而在方才的打鬥中,楚夫人喪命更是說明對方是尋仇而來。若非楚王暗中保護,只怕死傷會更大。」

  「本王知曉楚夫人對文家曾有救命之恩,因此在文少師的心中定會有所偏妥。只是文少師莫要忘記,個人的榮辱恩怨與朝廷大事相比,孰輕孰重?若楚家與萬宰相有所圖謀,文少師今日一言只怕是助紂為虐吧!」這時,已診斷結束的辰王大步走回大殿,站回自己原先的位置,冷聲反駁著文攜的分析,字字犀利,氣得文攜面色發白,卻又無法接話。

  畢竟,若楚家真有不軌之心,而自己今日卻在大殿上助楚家脫罪。將來若是出了事情,那文家則就是西楚的罪人了,只怕自己死後也沒有顏面面見爺爺。

  「皇上,各位大人各持己見爭相不下,微臣認為倒不如眼見為實,當眾搜身,真相謊言自然是不攻自破。」張嵐再次開口請求。

  「當時夜黑風高,張統領怎麼就看得這般清楚?更何況,楚輕揚如今已是朝廷重犯,出行前就連手中的包袱也會經由刑部衙役仔細地檢查,以防犯人身上攜帶兇器。而本王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今日下午時分,可是張統領帶著刑部的衙役前去楚王府的。難不成張統領連自己也信不過?」楚飛揚冷笑開口,狹長的眼眸中射出凌厲如刀片的光芒,夾雜著一股殺氣直直朝著張嵐射去。

  張嵐見楚王竟公然袒護自家人,眉頭微微一皺,嚴肅的臉上浮現一抹不屑,隨即抱拳回稟玉乾帝,「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屬實,若皇上與各位大人不信,大可對楚輕揚搜身。」

  「搜不到,張統領該如何解釋?張統領,有些事情不是你自以為是認為是那樣的。楚輕揚雖說是朝廷重犯,但他卻是楚家人,我楚家之人若非違反國法心甘情願接受懲罰,對於莫須有的事情是絕對不服的。張統領若是執意要搜身,那就從本王開始,畢竟本王身為楚家人,在旁人看來,自然有包庇的嫌疑。若是搜到了,本王無話可說任憑皇上處置,若是搜不到,張統領打算如何向楚家交代這件事情?」楚飛揚緩緩上前一步,走到張嵐的身邊,同樣抱拳對玉乾帝開口,只見他眼底神色堅定不帶半絲猶豫心虛,一身凜然正氣讓所有人欽佩不已,眾人心中對於張嵐的說辭不禁產生了一絲疑惑。

  「王爺何出此言?微臣只是注意到楚輕揚詭異的動作,心存疑慮才要求搜身,王爺又何必百般阻難?難不成這件事情,王爺也參與其中?」張嵐見楚飛揚竟說出這種負氣的話來,心頭一陣惱怒冷笑,心中則是更加認定楚家滿門均是存在問題。

  聞言,楚飛揚竟是淺笑出聲,只是笑意卻不達眼底,冷沉的聲音說明他此時的心情,「張統領這麼懷疑,可就有些偏心了!當時辰王可也在場,張統領怎麼不懷疑本王與辰王一同與萬宰相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怎麼就盯著我楚家不放?難不成就因為本王家人此時是朝中重犯便只懷疑楚家?辰王,您說是吧?莫非您與張統領是商量好的?」

  一番話,楚飛揚竟已是扭轉了形勢,將張嵐與江沐辰共同推上了風口浪尖。

  「王爺,說話要有憑有據,您豈能信口胡說?」論起口舌,張嵐豈會是楚飛揚的對手?只是聽到這裡,張嵐便心中大怒,直要與楚飛揚再行辯論。

  只是,這樣明顯是挑撥離間的話落在多疑的玉乾帝耳中,便如一顆種子在玉乾帝的心中生了根,發了芽。

  玉乾帝雙目微微眯起,眼中射出冷靜卻含帶冷冽的目光,不斷的在江沐辰與張嵐的身上打轉,似乎在思考楚飛揚的話。

  張嵐更是知曉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的道理,皇上雖信賴禁衛軍,但說到底,在這個世上,皇上只信任他自己。若是因為楚王的話而讓皇上對自己起了疑心甚至是殺心,那自己可就太冤了。

  江沐辰的臉上卻是冰冷一片,對於楚飛揚的栽贓陷害沒有半點動容,只是周身縈繞的氣息卻越發的冷寒,冷目一掃張嵐焦急的模樣,江沐辰冷笑道:「楚王好口才,竟能夠顛倒是非。本王趕去時,王爺已經將萬宰相擊斃,王爺當然大可隨意編排。若是心中無鬼,楚王何必幾次三番拒絕讓禁衛軍搜楚輕揚的身?還是說,楚王做賊心虛,不敢讓皇上知曉你楚家到底在密謀何事?」

  「好了,吵夠了沒有?」這時,玉乾帝冷聲開口,肅穆之聲瞬間響徹大殿,各種議論聲頓時消失無蹤,眾人重新站好,躬身立於大殿,不敢再開口。

  見所有人均是閉上了口,玉乾帝目光落在楚飛揚的身上,沉聲開口,「楚王,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楚家是清白的,又何必擔心被人搜身?」

  此言一出,所有大臣心中頓時一緊,皇上此話的意思,難不成當真連楚王的身也是要搜?這豈不是當眾打楚王一耳光?而辰王只怕是最終得利之人。

  「皇上,楚王只是趕去救出自己的父親與弟妹,微臣認為……」不等玉乾帝再次開口,曲凌傲與曲長卿同時站出列,異口同聲地開口。

  「再有人敢開口求情,朕就當成同黨待之,屆時全部搜身。」卻不想,此次玉乾帝的態度卻極其的堅定,絲毫不為所動。

  曲凌傲與曲長卿頓時互看一眼,只見曲長卿對自己的父親打了個眼色,逕自走上前,朗聲道:「皇上,微臣對皇上忠心耿耿,即便是被搜身也是堂堂正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微臣卻要說句公道話,百善孝為先,楚王擔心自己的父親是人之常情。為何會讓人懷疑楚家對皇上的忠心?還請皇上明察,莫要錯怪了楚王!」

  「好好好,曲長卿,你可真是長本事了,連朕的話也能罔顧!既然你自個求著搜身,那朕便成全你!來人,先將曲長卿帶下去,給朕好好地檢查!」玉乾帝見曲長卿竟執意為楚飛揚出頭,心頭怒火更甚,一手猛地拍向桌面,扯著嗓子對門外的禁衛軍吼道。

  「楚王,請吧!」江沐辰見楚王一黨今日當眾得罪了玉乾帝,心情一時大好,冷笑著對楚飛揚開口。

  「皇上!」而楚飛揚卻是逕自對玉乾帝開口,「既然今日之事蹊蹺,不如將當時出現在樹林中的所有人盡數檢查一遍,這樣不但讓所有人明白皇上公正之心,也更能讓大家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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