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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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老鴇與鶯兒的傷當真是虎威將軍與侍衛所傷?」雲千夢卻是冷淡的反問道!

  見雲千夢這般的篤定與自信,萬宰相神色一凜,轉而冷笑道「王妃這是有所懷疑?」

  見萬宰相質問的神色中帶著些許的緊張,雲千夢則是展顏一笑,淡雅脫俗的淺笑讓人頓時沖淡了廂房內劍拔弩張的氣氛,讓所有人的目光與注意力均是集中在這抹淺笑上,忽而忘了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意識漸漸的被雲千夢所牽引!

  「老鴇與鶯兒請過來!」並未因為萬宰相的質問而惱羞成怒,雲千夢始終保持著絕對的冷靜,只是淺笑中暗藏凌厲的目光卻是瞬間掃向一旁的老鴇與鶯兒,點名讓這二人走上前!

  而一旁的南奕君則是把所有人的表情收於眼底,萬宰相的緊張、呂鑫的張揚、楚飛揚的淡定、雲千夢的自信,讓他在這個時候選擇了沉默!

  只消楚飛揚不插話,那他自然也是不會多言!

  此事由楚王妃出面,的確是比讓楚王出面要容易解決,否則牽扯進兩國之間的交涉,只怕對於南尋而言亦不是好事!尤其此時明眼人均是看得出來,這楚王妃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而萬宰相卻已是處於下風!

  自己既然是此次和談的大臣,自然也不便出面,不如與楚王一樣冷眼旁觀,也是給南尋留一條後路!

  如此一分析,南奕君心底雖有些怒氣,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並未當場發作,只是手中的茶盞與碗蓋卻是清脆的相觸著,似是把不能發泄表現出來的心情,盡數的交織在著瓷器的碰觸之中!

  楚飛揚亦是注意到南奕君的動作,心中微微感嘆,這南尋終究還是有聰明人存在!奈何南奕君的身邊儘是些給他扯後腿的人,只怕如今的南奕君亦是累了!

  淡然含冰的黑眸忽而轉向此時緊緊盯著老鴇與鶯兒的萬宰相,楚飛揚心頭冷哼一聲,這樣拙劣的手段也想瞞過夢兒的雙眼,難怪這萬宰相這麼多年聯合南藍南鴻燁亦是斗不垮南奕君!

  「王妃!」被雲千夢點名,只見那老鴇與鶯兒畏畏縮縮的慢慢走上前,在距離雲千夢一丈遠時便停下了步子!

  雲千夢見她們停下步子,卻也不勉強她們再靠近,畢竟二人身上脂粉味當真是有些重,聞著便不舒心!

  「方才本妃已讓映秋替你們二人檢查過!老鴇傷在脖頸,而鶯兒則是手腕上有淤青!當時是當著攝政王與萬宰相的面檢查的,相信沒有什麼疏漏了吧!」銳利的雙目淡掃面前的二人,隨即轉向一旁坐著的南奕君與萬宰相,似是在徵求他們二人的意見!

  聞言,南奕君盯著茶盞的目光則是隱晦一暗,而萬宰相卻是眼露謹慎的打量著雲千夢的表情,只覺這楚王妃在之前便已是布置好了一切,只等著他與南奕君點頭,隨後便開始追擊反攻!

  只不過,那老鴇與鶯兒的傷均是真實的,即便這楚王妃聰明絕頂,只怕也是不能顛倒是非黑白胡亂的推翻兩人身上的鐵證吧!

  「王妃這是何意?什麼叫沒有疏漏?若是西楚百姓受傷,王妃還會如此淡然處之嗎?」狡猾的雙目不著痕跡的掃了老鴇與鶯兒一眼,只見那二人立即撫著受傷的地方,露出痛苦的表情,萬宰相則是略帶怒意的開口「還是說西楚這樣的泱泱大國,竟連承認錯誤的勇氣都沒有?虎威將軍這樣威震四方的大將,竟連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不敢承認嗎?當真是匪夷所思,讓人啼笑皆非!」

  『啪!』而萬宰相的話音還未落地,便見呂鑫面滿怒色的拍桌而起,右手指著萬宰相便怒道「欺人太甚!本將軍沒有做過便是沒有做過!沒錯,那老鴇的衣襟的確是被本將軍的劍鋒所割破,但本將軍卻並未傷她分毫,你憑什麼往本將軍的身上潑污水?至於這鶯兒,本將軍也是問過自己的侍衛,亦是沒有傷到她!卻想不到南尋之人這般陰險狡詐,居然弄些偽證讓本將軍服罪!王爺、王妃,我呂鑫雖粗俗,卻並不是是非不分不知輕重之人,豈會在這個時候做出讓皇上難為的事情?請王爺王妃為呂鑫做主!」

  說著,呂鑫便猛地往後退了一大步,作勢便要朝著楚飛揚與雲千夢跪下……

  只見習凜眨眼間便閃身到了呂鑫身旁,一手扶住呂鑫的手臂,用力的托住他直直要跪的身子,而楚飛揚的聲音卻也在這片爭執聲中緩緩響起「虎威將軍這是作何?即便是被冤枉,也不可失禮於人前!若非本王與王妃心存疑慮,又豈會出現在唱春樓,你又何必這般激動,沒得讓人看了笑話!」

  一句淺淡的話,卻是讓萬宰相臉色瞬變,方才的得意忘形漸漸收起,目光不禁在楚飛揚與呂鑫身上打轉,不明白素日裡不合的二人,為何在一方出事後,另一方卻又鼎力相助!

  而楚飛揚的話對於呂鑫而言卻是含著重重的警告!

  即便今日呂鑫是被冤枉的,而自己與雲千夢既然出現在了唱春樓,那自然是會想辦法為他洗清嫌疑!而他方才那般作為,明顯便是在脅迫自己與雲千夢!仗著玉乾帝親信的身份,便想在南奕君等人面前給自己施壓,當真是愚蠢至極!做戲也要做的適可而止,過之便會讓人厭惡!

  一席話加上習凜那連呂鑫自己也詫異的身手,讓呂鑫心頭一顫,後背沒來由的沁出一層冷汗,再也不敢與習凜暗自較勁,立即站直了身子,低聲回道「是!」

  看著這樣的呂鑫,雲千夢眼底則是划過一絲譏諷,從呂鑫的口中聽到『潑污水』,當真是讓她想捧腹大笑!

  呂鑫大概是忘了,他這一路上,往自己與楚飛揚的身上可是潑了不少的污水,有些污水更是傳入了京都,傳到了玉乾帝的手上!若非他們二人小心謹慎防微杜漸,只怕早已被他給整垮!

  「攝政王,既然萬宰相心中有疑慮,不如請仵作再為這二位檢查一番!」收回視線,隱去眼底的譏諷,雲千夢淡漠的對南奕君開口!

  相較於始終激動緊張的萬宰相,今日的南奕君太過安靜,似乎是打定主意置身之外,只是陪著看一場鬧劇,絲毫不參與到這場爭論之中!

  只怕這也是萬宰相輸於南奕君的地方,他不屑於弄虛作假,也不屑參與到這樣的醜事之中!但為了國家的利益,卻是不得已的出現在這裡,只因此處還坐著一位楚飛揚,南尋國中,除了鳳景帝,能與楚飛揚身份相當的,便是他了!

  南奕君卻是冷笑一聲,手中的茶盞緩緩放在桌上,這才開口「既然映秋姑娘已經檢查過,且方才映秋姑娘與仵作驗屍得出的結論亦是與仵作相同,本王自然是相信映秋姑娘的結論的!還請王妃繼續!」

  此時,南奕君倒是有些好奇這楚王妃還有什麼花招!畢竟那老鴇脖頸上的劍傷以及鶯兒淤青的手腕,他的確是看的真真切切,這一點的確是無法騙人的!

  見南奕君沒有問題,雲千夢則是對他輕點頭,隨即在呂鑫不注意的情況下,竟快速出手拿過他擱在桌上的佩劍,氣勢恢宏的抽出長劍,細細的看著劍身與劍鋒,這才淡淡的開口問道「老鴇,你的傷是這把佩劍所傷嗎?」

  不知這楚王妃有何目的,只是既然事已至此,那老鴇自然也只能順著雲千夢的話點頭「回王妃,老身這傷,的確是這虎威將軍的佩劍所傷!王妃若是不信,大可問老奴身邊的龜奴,當時他可是一直跟在老身的身邊,是絕對不會看錯的!」

  只是,她後面加上的那句話,卻是讓南奕君神色驟然一冷,而萬宰相的眉頭則是緊緊一皺,心中暗罵這老貨真是糊塗!這楚王妃明顯是挖了坑等她跳下去,她居然還如此多的廢話,殊不知,以楚王妃的聰明才智,即便是一個字,亦是能夠解釋成許多其他的意思!因此,在楚王妃的面前,除非必要,最好是閉嘴不說話,免得被她利用了去!

  而雲千夢見那老鴇說的這般肯定,隨即笑著點了點頭,借著把佩劍交給映秋,讓她拿著走向那老鴇!

  那老鴇何時見過這樣的陣仗,更何況此時攝政王與萬宰相又在場,若是這楚王妃為了那虎威將軍而命那丫頭殺了自己,只怕攝政王亦不是多說一個字,眼見著映秋越走越近,老鴇則是節節敗退,面色越發的蒼白,雙手更是緊緊的護著自己的脖子,不讓映秋有可趁之機!

  殊不知,映秋卻只是立於她脖子受傷的這一面,抬起一手輕輕的翻開她的衣襟,再次看了眼她脖子上的傷痕,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佩劍上,這番幾次的比對之後,這才肯定的開口「王妃,這老鴇脖頸間的劍傷,並非是虎威將軍的佩劍所傷!」

  「你胡說!那麼多人看到這把劍抵在老身的脖子上,怎麼可能不是這把劍所傷?姑娘,你不能因為自己是西楚人,便如此作賤我們南尋的百姓吧!」老鴇見映秋竟得出這樣的結論,一顆心猛地一跳提的極高,卻是奮力的反駁著,又見此時攝政王亦是坐在此處,膽子便不由得大了幾分,不禁拿出平日裡對付唱春樓姑娘的淫威來,面色陰狠的瞪向映秋!

  而映秋亦是不懼她此時兇狠的表情,眼神淡然鎮定,氣定神閒的對雲千夢再次開口「王妃,奴婢絕不會診錯!這老鴇的傷的確不是這把佩劍所傷!據奴婢的觀察,她的傷口較為細小,不會是這種長而寬的佩劍所留下的傷痕,倒像是匕首所傷!」

  語畢,映秋便走回雲千夢的身旁,小心的把劍反過來,以劍柄的位置交給雲千夢,隨即立於雲千夢的身後不再開口!

  而雲千夢卻並未立即把佩劍還給呂鑫,而是拿在手中細細的看著劍鋒,纖細的手指沿著劍身緩緩滑動,半餉才抬起頭來,凌厲的目光瞬間射向那老鴇,冷然的開口「虎威將軍所佩戴的佩劍,是西楚兵部統一發放的!這樣的佩劍,除去西楚的將軍,其他三國之人是絕對不會擁有的!更何況這佩劍上亦是印有西楚二字,即便是他國想仿造,也不可能盡數相似!方才老鴇自己也說的確是這佩劍所傷,亦有龜奴作證!可卻與本妃這丫頭的結論相反!兩者均是有理有據相爭不下!既然如此,習凜,去唱春樓的廚房尋一塊生肉來,咱們做個試驗,比較一番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語畢,雲千夢不再看老鴇越發蒼白的臉色,而習凜卻早已是身影迅速的閃身出了廂房,連讓萬宰相開口阻攔的機會也不給!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便見習凜拎著一塊生豬肉走進廂房,把那生肉放在桌上,雲千夢則是親自執起手中的長劍,在那肉身上留下一條痕跡,只見那肉身被劍鋒輕輕的一划,頓時露出一條極粗的傷痕,而那老鴇脖子上的傷痕卻是極其的細緻,全然不似是被這佩劍所傷!

  「攝政王與萬宰相認為這兩者之間,是誰說了謊?」把沉重的佩劍交給呂鑫,雲千夢掏出絲絹擦了擦手,面色平淡的問著!

  南奕君在雲千夢讓習凜前去尋肉之時,便已知這楚王妃心裡定是有十分的把握,只是此時事實真相擺在面前,他的臉色則是相當的難看,這唱春樓本就是骯髒污穢之地,如今竟又做出這等下三濫的事情,南奕君心頭怒意更甚,緊抿的雙唇卻在雲千夢的逼問下緩緩開口「王妃好細緻的心思,竟能發現兩者之間的不同!」

  「本王的王妃的確心細如髮!只是攝政王不覺得這老鴇的把戲太過幼稚嗎?即便是想要污衊人,至少也要做的像些!否則那脖子上的傷,豈不白受了?」楚飛揚則是接下南奕君的話,淡笑著開口,心中卻是感嘆雲千夢細膩的心思!

  她之前的一席話,亦是堵住了南奕君的口,這佩劍的確是西楚獨有,而四國對於自家的武器均是十分的看中,各自的武器均由特點!而對於上戰場的將軍而言,那種細薄的長劍實則是不實用的,唯有寬厚的長劍方能在戰場上抵擋一切的襲擊!

  而據那老鴇所言,她脖子上的傷口乃是虎威將軍手中的佩劍所傷,可事實證明,那傷口卻與劍鋒的寬度相差甚遠,一看便知是老鴇說了謊!

  而此時的呂鑫在看完雲千夢的試驗後,滿面驚訝的緊盯著她的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雖知這楚王妃向來有扭轉乾坤的能力,可此次遇到這樣讓他亦是喊破喉嚨也無法說清的事情,她竟只是用一個小小的試驗便說明了一切,竟讓呂鑫第一次對這楚王妃產生了一絲敬佩之意,身上的扈氣更是慢慢的收斂了起來,不敢在楚王夫婦面前顯露!

  「這肉定是做了手腳!」那老鴇見自己的謊言被拆穿,卻是為了保命只能繼續扯謊,那塗滿大紅丹蔻的手指直直的指著桌上的生肉,力求所有人能夠聽她一言!

  「這肉是從唱春樓的廚房拿來,難道老鴇認為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後,南尋的百姓會幫著我們而對付自己人嗎?」雲千夢卻是毫不留情的反駁道!

  「大膽刁民,居然弄虛作假糊弄王爺王妃,來人,把她帶下去關起來,嚴刑拷問,定要問出她的陰謀!」萬宰相卻在這時極怒道,只見他大手一揮,本就立於廂房外的侍衛立即走了進來,不等那老鴇申訴便把人拖了下去!

  呂鑫見萬宰相此時想息事寧人,眉頭猛然一皺,可卻見楚王與楚王妃均沒有開口,心中雖有疑惑,卻不再造次,只能靜等著接下來的事情!

  南奕君的面上亦是冷了幾分,楚飛揚與雲千夢此時不開口追究,只怕是為了之後的事情吧!

  而此時最擔心受怕的便是孤零零立於廂房中央的鶯兒!

  她哪裡會想到連老鴇那樣狡猾的人均是鬥不過這個楚王妃,而萬宰相更是在事敗之後毫不留情的斬草除根,若是她也敗露了痕跡,是不是也落得與老鴇一樣的下場?

  如此一想,那鶯兒的身子不由得顫抖起來,不敢直視那楚王妃太過清亮的雙目,緊緊的壓低自己的頭顱,雙手更是下意識的藏於衣袖之中,不想讓人看到自己那受傷的手腕!

  「鶯兒,你手腕上的傷,當真是侍衛所造成的?」雲千夢卻是悠閒的抿了口熱茶,這才開口詢問已是露出懼色的鶯兒,口氣比面對老鴇時則是溫和了些許,但夾雜在其中的銳利,卻也是讓人不容疏忽!

  「是!」低淺的聲音自鶯兒的口中傳出,極其不自信的表現,頓時讓人產生了懷疑!

  「既如此,那你就露出手腕,再讓大家一看究竟!」擱下茶盞,雲千夢淡淡的開口,目光卻是射向鶯兒那已經用衣袖藏起來的手腕!

  「王妃,鶯兒還未出閣,豈能在眾人面前露出手腕?」興許是心頭畏懼,鶯兒竟說出這樣惹人嘲笑的話來!一雙玉手千人枕,她還有何可怕的?

  一時間,廂房內的男子,絕大多數均是露出了譏諷的嘲笑!

  雲千夢卻是不勉強,即便是青樓女子,靠著自己的勞力賺錢,沒有什麼可羞恥的!這比那些坐吃山空,靠著祖上庇佑的紈絝子弟而言,可是好上許多倍!

  「映秋方才也已替你檢查過,只是,你手腕上留下的那五指的痕跡,卻顯示那人手掌不大!本妃也只是想讓那侍衛的手,與那手印相比較一番,看看你所說的是否屬實!」雲千夢則也不強迫她露出手腕,只是輕聲陳述著這個事實!

  而聽到雲千夢此言的呂鑫,卻是立即朝自己的侍衛掃了一眼,只見那侍衛立即上前,向眾人伸出自己的雙手,只見那手掌寬厚,上面布滿了厚繭,一看便知是常年握劍之人!且方才眾人也已看過西楚的佩劍十分的寬大沉重,手小之人根本無法握起!

  此時一看這侍衛的雙手,又想起楚王妃方才的話,倒是十分好奇那鶯兒手腕上的傷痕!

  那鶯兒瞬間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均是集中在自己的身上,額頭不由得滲出一層薄汗,雙手更是死死的捂在衣袖之中不肯拿出來示人,這樣的舉動無疑便是說明她心虛,更是證明了那侍衛的無辜!

  「萬宰相,這鶯兒與老鴇一樣污衊我西楚將士,是不是也應該關起來?」雲千夢卻是突然開口,閒淡之中帶著一絲鄙視的看向萬宰相,平靜的臉上亦是漸漸凝聚起凝重之色!

  萬宰相豈會料到萬全的準備下竟也能被這楚王妃一一破解,心煩意亂的直接朝著侍衛揮了揮手,讓侍衛把人拖了下去!

  只是,即便呂鑫與侍衛沒有傷及老鴇與鶯兒,那陸大人的死卻也是由這二人所引起,看著滿眼通紅的陸家人,萬宰相不禁開口「此次死的可是南尋的朝廷命官,王妃與王爺是不是也該給南尋一個交代?即便方才的事情證明虎威將軍等人是清白的,可陸大人的死卻的的確確是這侍衛所造成!人命關天的事情,絕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

  那侍衛見萬宰相一臉絕不輕饒兇手的模樣,卻是突然插話「王爺王妃,卑職當時見那陸大人擋住了道路,本只想出手拂開他,卻不想他竟滾落樓梯,無心之失卻是讓他命喪黃泉,但此事與將軍毫無干係!卑職前去請鶯兒姑娘時,將軍便已提醒卑職,不可傷人性命!卑職又豈會在明知不可行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的事情?還請王爺王妃明察!」

  方才雲千夢對付老鴇與鶯兒的手段亦是讓那侍衛心中萬分的欽佩,可那陸大人畢竟是死了,與那些肌膚之傷相比嚴重的多,那侍衛便盡力撇清呂鑫的干係,同時又極力的為自己爭取有力的局勢,希望足智多謀的楚王妃能夠救自己一命!

  「哼!人死不能復生,且當時廂房中只有你與虎威將軍在,你們二人說的話別人豈能聽到?至於你方才所說的虎威將軍提點你的話,也不知到底有沒有說過!更何況,你是虎威將軍的侍衛,你的過失難道就不是虎威將軍的過失?若非他往日不嚴謹軍紀,又豈會出現今日的悲劇?難道就憑藉你一句『無心之失』,便能抹殺你殺死陸大人的罪名?還是說,需要本相再把老鴇與鶯兒傳上來對於呈堂對供?」萬宰相咄咄逼人,只是一連串的反問卻也是讓人頭疼棘手的地方!若非只是受傷還好說,奈何卻偏偏發生了命案,當真是讓人煩惱!

  「經過方才的偽證,萬宰相認為那老鴇與鶯兒的供詞,還有可信之處嗎?」卻不料,許久不曾開口的楚飛揚,卻在此時緩緩出聲!只見他面色平淡,並未因為萬宰相的反問而露出頭痛的表情,亦沒有因為西楚侍衛的失手殺人而顯現的焦躁不安,運籌帷幄的淡雅讓他顯得極其的平靜,卻讓對手漸漸亂了陣腳!

  萬宰相一時語塞,這才明白過來,難怪楚王妃先解決了老鴇與鶯兒受傷一事,原來她早就料到陸大人的死對呂鑫十分的不利,便從一開始便扳倒了兩個證人,想漸漸化小這死人的事情!

  「陸夫人,你們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披麻戴孝,想必對於陸大人的病情,亦是十分的清楚!這才早已準備好這一切辦理喪事的行頭,以備突發狀況,是不是這樣?」雲千夢則是不理會萬宰相的反問,逕自出聲問著一旁的陸夫人!

  被這楚王妃問起,又因為之前那映秋與仵作紛紛證明自家老爺心悸之病嚴重,那陸夫人只能硬著頭皮的點了點頭,低聲的回了聲「是!」

  「這唱春樓中,唯有虎威將軍與他的侍衛是西楚之人!而方才老鴇與鶯兒的栽贓陷害不難看出,這本就是一出別人設計好的陰謀,目的便是陷害虎威將軍!之所以選擇陸大人,只怕也是因為他身有隱疾,極其的容易死去,更加的方便陷害虎威將軍!若非如此,萬宰相與攝政王又豈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趕去驛館問罪?而即便此時沒了老鴇與鶯兒作證,當時看到這一幕的也皆是南尋的百姓,這樣一面倒的證詞,如何讓本妃與王爺相信?又如何真正能夠證明是虎威將軍的人殺害了陸大人?本妃倒是想要請教萬宰相,既然要求王爺與本妃給南尋一個交代,但這件事情的人證物證皆沒有除去南尋西楚的第三國證人的證詞,這實在是難以讓人信服,這樣如此便下論斷,萬宰相就不怕冤枉了虎威將軍?」殊不知雲千夢竟是說出這麼一段話來,其中的維護之意顯而易見,反守為攻的話語讓萬宰相啞口無言!

  他豈會料到,雲千夢居然先聲奪人,還說出什麼『第三國證人、證詞』?

  一時間,萬宰相面色中露出不解之色,不知這楚王妃從哪裡聽到這樣新奇的詞彙,讓人一時摸不著頭腦!

  而楚飛揚卻是神情閒逸的喝著手中的茶,不用想便也知夢兒定是把她那時空的話經過改編轉而用來對付萬宰相!

  不過,此時也唯有這一招可行!

  畢竟,不管那陸大人是否真的有隱疾,也不管他的病到底有多重,畢竟是好端端的人在遇到呂鑫的侍衛後被推入樓下致死,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也是侍衛無法推卸的錯誤!

  但夢兒這一招卻使的十分的討巧!

  當時唱春樓中的確只有呂鑫與那侍衛兩個西楚人!此時南尋又面臨生死存亡之際,自然有人不希望南尋成為西楚的附屬國,又不想看到南尋與西楚之間發生戰爭,便想出這樣的法子,讓西楚理虧從而放棄之前的計劃!

  只是他們卻漏算此次前來南尋的隊伍中卻又一名女警,即便這邊的法子不管用,夢兒自然是拿出那個時空的辦案方式!

  在證人盡數是南尋百姓的情況下指責侍衛殺人,這自然是有失偏頗,也失去了公正性,讓此次的事情變得蹊蹺詭異,變得是有心之人的有意陷害!

  「王妃所言極是!只是,方才那侍衛亦是承認是他失手把陸大人推入樓梯的!這侍衛可是虎威將軍之人,他已是認罪,想必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吧!」而這時,南奕君卻是突然開口,指出那侍衛方才所說的話來抑制雲千夢的反問!

  「但攝政王卻也不能否認本妃方才所言的可行性,是不是?」不畏南奕君的強勢反攻,雲千夢則是淡然處之、從容應對,而她身後則是坐著穩如泰山的楚飛揚,彰顯著她的堅強後盾!

  「王妃希望如何解決?」此時已是沒有萬宰相說話的餘地,滿屋子的人均是看著南奕君與雲千夢之間的交鋒,而兩人似乎也不願把過多的精力與時間浪費這樣的事情上,速戰速決的對話讓萬宰相皺緊了眉頭,亦是讓呂鑫抿緊了雙唇!

  雲千夢則是微側臉看向楚飛揚,兩人平靜的眼神交流卻已是明白了對方的心思,便見雲千夢重新端坐在原處,淺笑道「這次的事情,誰是主使者,想必攝政王定是心中有數!而這侍衛的確也是失手致陸大人死亡!既然雙方都有過錯,本妃與王爺自然是希望息事寧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知攝政王有何看法?」

  「王爺,這可是殺人的大事!」不等南奕君開口,萬宰相則是緊張的提醒道!若南奕君此次答應了這楚王妃,那之前所做的一切,豈不白費了?

  南奕君卻是冷目一掃萬宰相,第一次沒有理會他,注意力始終方才楚王夫婦的身上!

  既然有楚王妃的保證,而楚飛揚亦沒有開口反對,那此次的事情便有可能和平的解決,看著楚飛揚淡定卻認真的表情,南奕君不由得點了點頭「既如此,便按王妃所言行事!」

  說著,南奕君站起身,目光一瞥立於一旁的陸家人,再次看向楚飛揚與雲千夢,淡笑道「今日這事沒想到會勞煩王爺與王妃,耽擱二位休息的時間,當真是我們的不是!」

  「哪裡!若非是這侍衛不懂事,又豈會勞動攝政王?既如此,本王便回驛館了!」此時楚飛揚則是扶著雲千夢站起身,神情輕鬆的與南奕君告辭,目光亦是掃了沉默不語的呂鑫一眼,淡淡開口「虎威將軍也一同離開吧!免得再出差錯!」

  而此次呂鑫卻是沉默的點了點頭,隨即領著自己的侍衛跟在楚飛揚的身後出了廂房!

  幾人一踏出廂房,外面所有人的視線均是集中在呂鑫的身上,奈何這楚王身上的氣勢太過慎人,讓原本想藉助人多勢眾而為難他們的南尋百姓,亦是紛紛的閉上了嘴!

  加之有南奕君的侍衛為其帶路,幾人暢通無阻的便離開了香氣襲人的唱春樓!

  「累了吧!」看著外面的星空,又見雖然雨已經停止,但濕氣極重,楚飛揚不由得改而摟住雲千夢,帶著她緩緩往停靠馬車的地方走去!

  而雲千夢卻是心情甚好的跟著楚飛揚故意放緩的步伐往外走去,遠離了唱春樓,此時的空氣也越發的清新,經過雨水的洗禮,更是帶著絲絲青草之味,聞之讓人心神舒暢,淡淡的展顏一笑,雲千夢緩緩的搖了搖頭,隨即抬頭看了看被雨水洗刷之後的天空,只覺夜幕更加的透澈,星辰亦是越發的璀璨,讓人的心情豁然開朗!

  「下官謝王爺王妃!」

  「卑職謝王爺王妃救命之恩!」

  而這時,跟在後面的呂鑫與那侍衛卻是同時出聲,兩人朝著楚飛揚與雲千夢的後背鞠躬行禮,顯得格外的真誠!

  聞言,楚飛揚與雲千夢則是緩緩轉身,見兩人依舊保持著鞠躬的姿勢,便見楚飛揚淡然的開口「你們既然是西楚的將士,便應該明白此處是南尋,到處充滿陷阱,更應該小心自己的行為舉止!可這次你們卻是險些被人抓住把柄,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卻差點犯了大錯!本王與王妃救你們,也只是因為你們是西楚的將領,更不願因為你們所做的事情,而讓西楚背負被人謾罵的名聲!此番做為,也並未想讓你們心存感激!只是希望你們謹記此次的教訓,日後莫要再這般魯莽!」

  語畢,楚飛揚便摟著雲千夢上了馬車!

  雲千夢卻是看得真切,那呂鑫,這一次的道謝卻是真心的!

  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呂鑫始終是盡忠於玉乾帝,若非玉乾帝幾次三番的打壓楚飛揚,兩者之間倒也沒有矛盾衝突!

  奈何玉乾帝疑心極重,竟連楚南山與楚飛揚也懷疑,這也難怪兩者之路越走越遠!

  而即便呂鑫感動於此次他們的救命之恩,但將來若是站在各自的政治立場上,卻依舊會與楚飛揚想敵對!

  倒不如平淡處之,免得徒增各自將來的難過!

  而唱春樓中,目送著楚飛揚等人的離開,眾人均是面面相覷,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攝政王與萬宰相這般容易的便放走了西楚的虎威將軍,一時間,竊竊私語之聲頓時響起!

  南奕君則是揮手讓侍衛把陸家的人帶了下去,隨即命人關上廂房的房門,冷目掃向萬宰相,冷嘲熱諷道「想不到萬宰相活了這麼多年,到了這樣的年紀,竟是相出這樣幼稚的把戲!當真是丟盡了南尋的臉面!」

  萬宰相卻是絲毫也不畏懼南奕君,且此時廂房內只剩他們二人,他也無需再作偽裝,撤下臉上的平靜,換上陰沉之色,目光陰毒的轉向南奕君,亦是冷笑道「本相這可是在幫攝政王!攝政王不感激,居然還指責本相!若非攝政王不能一舉拿下那楚王,又豈會讓南尋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讓南尋進退兩難的是你們萬家!」卻不想,南奕君此時卻是冷靜了下來,重回桌邊坐下,南奕君執起自己方才用過的茶盞,在萬宰相頓變的臉色中緩緩輕抿一口,繼而重新開口「別以為你和南藍南鴻燁做的那些事情本王不知道!只是沒有想到你們竟是變本加厲,如今還做出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這樣百姓如何看待我們皇族?又讓百姓如何信服朝廷?即便是想要栽贓陷害,手段也未免太過卑劣,也不想想那楚王妃是什麼人?幾次的交鋒難道還沒有讓你們長腦子嗎?累的本王跟在後面替你們收拾爛攤子,若非那陸大人當真是死了,否則今日那呂鑫定會血洗南城!」

  一席話,說的萬宰相面色愈發的難看,眼底的陰鷙已無法遮掩,毫不保留的射向南奕君「這麼說來,攝政王打算如何處置本相?又有何證據證明此事是本相所為?」

  「哼!」重重的擱下手中的茶盞,南奕君雙目半眯,緩緩開口「那老鴇與鶯兒怕已經被滅口,你做的這樣乾脆,倒是把所有的隱患清除的乾乾淨淨!只不過,你別忘了,本王才是南尋的攝政王,而你既沒有通過科舉走上仕途,僅僅是因為長姐為皇后而一步登天的坐上了宰相的位置,這麼多年來於國家社稷毫無建樹,本王自然有這個權利剝去你宰相一職!」

  「南奕君,你敢!」見南奕君說話的神態極其的冷肅,萬宰相心頭一急,頓時自座位上站起身,怒目瞪視著面前還有閒情撥弄茶盞的男子!

  「來人!」而南奕君卻不給他任何機會,直接出聲把門口的侍衛喚進來,冷酷的開口「萬宰相如今身子不適,你們送他回宰相府,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放他出宰相府!」

  「是,王爺!」而那幾名面無表情的侍衛,卻是不讓萬宰相有絲毫辯解的機會,直接打暈他扛上肩,快速的出了唱春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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