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誰人放火燒死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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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夜,街道上均是一片吵雜的聲響,各種救火聲、呼救聲、哭喊聲不絕於耳!

  而此時,得到消息的榮善堂的大夫則是紛紛趕來,為受傷的學子包紮治傷,容雲鶴立於客棧對面的酒樓下,靜靜的看著面前的一切,眉頭卻是不由得皺了起來,只覺今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蹊蹺!

  直到下半夜,大火被城防軍撲滅後,眾人的喊叫聲這才漸漸的小了下來,只是,辰王突然的決定,卻讓這群寒門學子心頭由方才的彷徨恐懼轉為驚喜萬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場要人命的大火,竟會引來這讓的百年不遇的機遇!

  他們平日裡別說見到王爺宰相,即便是府衙中的官爺也是甚少見到,如今因禍得福得以住進辰王府,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心中對於雪中送炭的辰王不禁有了一抹肝腦塗地死而後已的獻身精神,每個人均是滿面喜色的跟在辰王的坐騎之後,心情澎湃的朝著辰王府走去,時不時的還要交頭接耳幾句以表達自己激動的心情!

  江沐辰騎在馬背上,聽著身後竊竊私語之聲,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目光不由得往前看去,卻見幽暗的街角轉彎處立著一道暗藍的身影,而那片黑暗之中竟閃爍著兩道極其耀眼的目光,竟如上好的黑曜石般讓人只覺尋到了寶藏!

  只是那兩道目光中卻是含著濃濃的譏諷與不屑,讓江沐辰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好奇,低聲喚過身後的寧鋒,讓他領著這群學子前去辰王府,自己則是調轉馬頭,策馬奔到那藍色身影前,居高臨下目色冰冷的俯視著那立於黑暗之中的少年!

  只見這少年身上的長袍雖有些破損污垢,面色更顯得有些蒼白,但神色卻是鎮定自若,不若其他學子那般驚慌失色,尤其眼底的那抹冷靜,更是讓江沐辰心中不由得對面前的少年刮目相看!

  再細看那少年的眉目與神情,讓江沐辰不由得想起二十幾日前在貢院門口見到的那名考生,兩者神態體態幾乎一致,只怕是同一人!

  看著面前少年略顯狼狽的樣子,江沐辰沉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也是住在那客棧的考生?」

  「草民寒澈見過王爺,草民的確是那客棧的考生!」寒澈聽著辰王的詢問,亦是冷靜的回答著!

  聽到少年報出名字,江沐辰雙瞳微微一緊,難怪見這少年神情與旁人不同,原來是這次秋闈的文舉解元,果真是有與眾不同之處!

  旁人均是心花怒放的為能夠進入辰王府而高興,他卻是面色平靜的立於一旁,臉上沒有欣喜若狂、眼中更沒有膚淺的得意,只是面如沉水的立於一旁,雙目清明、頭腦清晰的看著面前所發生的這一切!

  這樣一個人才,倒是讓辰王起了招攬之心,便緩緩開口「寒解元為何立於此地不動?難道沒有聽到本王剛才的話嗎?」

  聞言,寒澈雙目中浮現點點笑意,隨即清聲道「多謝王爺美意!只是草民深怕會給王爺帶來不便!」

  「放肆!豈有你這般與王爺說話的?你以為自己是誰?竟對王爺如此無禮,難道想被治一個目無尊卑的罪名嗎?」這時,守在辰王身後的侍衛立即出聲呵斥道!

  而面對那侍衛的大聲責罵,寒澈卻絲毫不見畏懼,那看向侍衛的眼神中只是透著絲絲笑意,眼底卻是暗藏著讓人難以察覺的譏笑,只是還未等他開口,便聽見辰王那微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寒解元這是看不起本王,想與辰王府作對了?」

  此時辰王聲音雖不大,但那淡淡的反問中卻是飽含了無上的威嚴以及與生俱來的凌厲,讓方才出口怒斥寒澈的侍衛不由得覺得周身氣溫越發的冷寒,可當他看向寒澈時,卻發現對方依舊面帶無畏的淺笑,只是出口的話中,卻是帶著明顯的轉變「草民不敢!王爺盛情,草民自然是不敢違背的!」

  語畢,寒澈便拱手向辰王行禮,隨即抬腿跟上已經走遠的隊伍!

  江沐辰坐在馬背上,盯著寒澈身影的雙眸卻是若有所思的半眯了起來,半餉,才收回視線,隨即看向立於不遠處的容雲鶴!

  只見今夜的容雲鶴一身白色暗紋錦緞長袍,那一頭銀色的長髮在月色下顯得越發的耀眼,只是他身影頎長、後背挺直,獨給人一身清風傲骨般的氣節,卻讓辰王不由得微皺了下眉頭,只覺今晚進同時見到兩名氣質相同的人,讓人心中著實有些不舒坦!

  微微勒緊韁繩,讓馬兒緩緩走到容雲鶴的面前,辰王審視這此時不應出現在此地的容雲鶴,隨即緩緩開口「最近榮善堂十分的活躍!不但為洛城輸送藥草,此次更是為學子們包紮療傷,只是,容家以往似乎從沒有涉及藥草生意,看來容公子這次是有意把容家發揚光大!」

  江沐辰掌管京都城防軍,豈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榮善堂雖只是一個小小的醫館,可此次前往洛城的御醫中,便有榮善堂的聶懷遠,而此人更是在臨行前一晚被玉乾帝賜為八品御醫,一個民間的大夫竟有這樣的本事,倒是讓江沐辰對聶懷遠有些好奇!

  而近日容雲鶴四處修繕街面的店鋪又多次出入榮善堂,想來便是有意替容家發展草藥生意,這對辰王而言可不算是好事情!

  畢竟,容雲鶴對雲千夢的心思,江沐辰還是能夠看出幾分來的,雖然他表現的十分的內斂,但身為男人的直覺卻告訴江沐辰,雲千夢對於向來特立獨行的容雲鶴而言,怕是一個特別的存在,而就是這一抹特別,讓江沐辰對容雲鶴越發的覺得不順眼!

  「容家作為皇商,自然是儘可能為皇上為朝廷多做貢獻!雲鶴不才,不能前往疫區為百姓做些事情,便只能在後方為他們提供便捷!這只是為人最基本的良心而已!」容雲鶴微微抬眸,面沉如水的看向眼含冰雹的江沐辰,語氣淡然的說出這番話來!

  「是嗎?容公子是否忘記,近日本王已是著城防軍下命,每晚亥時過後,便禁止百姓出門行走,以防瘟疫傳染!而此時已近丑時,看來容公子是把本王的話當作耳旁風了!」周邊的侍衛只覺辰王的聲音愈發的陰寒,直直讓他們心頭打顫,可容雲鶴卻是一臉鎮定自若的表情,眼底更是一副無畏的神色,讓他們只覺這容家的公子當真是瘋了,竟連辰王也敢得罪!

  而容雲鶴也的確沒有把辰王的話放在心上,聽著這明顯含有威脅的語句,只見那如謫仙般俊美的臉上只淡淡的露出一抹淺笑,目光隱含譏諷的看向辰王,隨即反問道「難道王爺認為那一紙公文竟比救人性命還要重要?這倒是與王爺方才的所作所為有所相悖!既然王爺方才見到那些學子無處可住時心生憐憫,提供辰王府為他們的臨時住所,為何此時又自相矛盾的質問容某?」

  江沐辰自是沒有想到,向來沉默寡言的容雲鶴,竟也有口齒伶俐的一刻,便冷笑道「容公子從哪學來的能言善辯,倒是讓本王刮目相看!今夜客棧發生火災,自有城防軍前來救急,又何須容公子多此一舉?而你容雲鶴卻對朝廷頒布的命令置若罔聞,若此次不嚴懲,本王以後也無法管理這偌大的京都!」

  只聽見辰王的聲音徒然一轉,瞬間變得嚴酷冷肅,隨即有力的朝著身後的副官命令道「你們親自送容公子回容府,好生的保護好容府,若是放出一個人,軍法處置!」

  那副官立即下馬單膝跪在辰王的面前,快速的應聲,隨即走到容雲鶴的面前,面無表情道「容公子,請!」

  容雲鶴則是冷然的看向辰王,見他面色冷峻帶著濃烈的殺氣,容雲鶴的心中卻是划過一絲疑惑,隨即在那副官的強行押送下走回容府!

  與此同時,辰王亦是下命讓護城軍護送榮善堂的大夫及學徒回去,自己則是策馬奔回辰王府!

  當辰王回到辰王府即將走進自己的書房時,卻見蔣嬤嬤領著小丫頭正恭敬的立於書房外,又見寧鋒守在書房門口,便沉聲問道「何事?」

  「奴婢見過王爺!太妃聽聞王爺辛苦了大半夜,特命廚房燉了老鴨參湯給王爺補身子!」蔣嬤嬤見辰王回府,便立即帶著小丫頭們行禮!

  而辰王卻只是淡掃她們一眼「知道了,東西放下,退下吧!」

  隨即逕自對寧鋒開口「人都安排妥當了?」

  蔣嬤嬤立即對身後的小丫頭使了個眼色,只見那小丫頭機靈的走上前,把手中捧著的托盤交到寧鋒的手中,隨即退回蔣嬤嬤的身後!

  而寧鋒則是看了眼蔣嬤嬤,隨後向辰王稟報「回王爺,太妃方才已經下了命令,讓那群考生住進了北園!太妃說那邊離後院最遠且環境幽靜,最是適合清心讀書!且北園距離東南兩院甚遠,亦不會讓那群考生影響王爺的飲食起居!」

  江沐辰亦是注意到寧鋒在回答自己問題之前的小動作,又見蔣嬤嬤並未依言退下,目光頓時暗了幾分,面色由不得微沉,帶著不允許人挑戰自己威信的怒意,危險的開口「寧鋒,你這是替誰辦事?看樣子,上次的教訓還不足以讓你記在心裡!」

  寧鋒聞言,又聽到辰王用這樣的口氣對自己說話,眼中頓時浮現一抹恐懼,瞬間便朝著辰王跪了下來,朗聲道「卑職不敢!上次王爺對卑職的教誨,卑職銘記在心,時刻不敢忘懷,請王爺明察!」

  而蔣嬤嬤見辰王殺雞給猴看,心下明白自己若還站在這裡,只怕辰王真會對寧鋒下手,便領著丫頭們朝辰王福了福身,低聲道「老奴還要趕著向太妃稟報,先行告退!」

  語畢,便帶著身後的幾個丫頭從容不迫的離開!

  見蔣嬤嬤離開,辰王目光如刀霜般刮向寧鋒,隨即轉身進了書房,直到天色漸漸轉亮,寧鋒才聽到裡面傳出辰王讓他進去的命令,寧鋒頓時如釋重負,擦了擦頭上不斷冒出的冷汗,絲毫不敢有所怠慢的起身走進書房!

  「王爺有何吩咐?」見江沐辰坐在書桌旁沉默的看著手中的摺子,寧鋒低聲問道!

  「那寒澈可是與其他考生住在一起?」執起毛筆,在那摺子上快速的寫著,江沐辰卻還能一心二用的問著寧鋒問題!

  「方才進府時,那寒解元是跟與其他考生一同被帶入北園的!只是,那寒解元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與其他考生之間似乎沒有交流!」想起那群考生在踏進辰王府時激動難掩的表情時,寧鋒心中只覺那寒澈當真是與眾不同,不但沒有欣喜若狂的表情,就連眼神亦是冷靜自若,這讓寧鋒不由得有些擔心,便低聲問道「王爺,卑職擔心這寒解元是……」

  「派人去查清楚他的底細!」可辰王的這句吩咐,卻讓寧鋒臉色微變!

  一般而言,辰王下命徹查某人,便是有重用之意!

  那寒澈確實有過人之處,但卻也看得出此人並不容易籠絡,且那寒澈身上還帶著文人獨有的酸腐自負目空一切的氣息,當真是讓寧鋒心存膈應!

  只是辰王既然已經下命,寧鋒也只能聽命辦事!

  一夜之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莫說平常百姓,就連大族大戶之家的閨秀們亦是隱隱的看到那映照著黑夜如白晝的火光,以及外面吵鬧不休幾乎一整夜的逃命救助之聲,一時間京都中人心恍惚,百姓均在私下偷偷議論最近發生的這一系列的事件,是不是天要亡西楚而發出的警告!

  「沒想到一夜之間竟讓那麼多人葬身於火海!」早上起床,雲千夢想著昨夜那火紅的半邊天,不由得搖頭暗嘆,只是心中的隱約不安卻是越發的明顯!

  讓慕春打開木窗,雲千夢探手窗外,感受著外面低迷的氣溫,空氣中含有的冰冷分子更是讓人的肌膚不由得染上一層寒慄!

  再有一兩日的時間,今年便將走進十一月,這時的溫度已是明顯的有了變化,每日起床,均能感受到空氣中散發出的冷沁!

  而最近天氣變化多端,天空中時有淅淅瀝瀝的小雨,夜間霜露更重,可這樣的情況下,那客棧的火光竟能照亮半個京都的夜晚,著實是讓人深覺不安!

  「是啊!這些考生十年寒窗苦讀,這科舉考試還未結束,竟白白的丟了一條性命,實在是讓人惋惜!而且此次被燒死的那些考生又都是寒門學子,家中怕是均指望著他們光耀門楣,如今卻連性命都丟了,家裡的人若是知道了,還指不定會有多麼的傷心呢!」米嬤嬤一面替雲千夢把餐具擺放上桌面,一面與雲千夢交流著!

  只是,對於身為母親的米嬤嬤而言,這種痛楚怕是比雲千夢還要真切一些,畢竟,有哪個母親願意自己白髮人送黑髮人?如此一想,米嬤嬤更是不由得慶幸自己那兒子雖不爭氣,但卻是安安穩穩的活著,這讓她心中不免多了些安慰!

  「小姐,奴婢把早膳領來了!」這時,迎夏面色平靜的走了進來,隨即與元冬一起,默默的把食盒中的早膳一一擺上桌面!

  雲千夢目光由窗外轉向迎夏,只覺這丫頭不似往日的活潑好動,此時她臉上雖冷靜,但眸底卻隱隱藏著一抹焦色,再看與她一同進來的元冬,那向來平靜的眸子中亦是染上了少有的擔憂,讓雲千夢心生疑惑,不由得開口問道「你們兩個今兒個是怎麼了?在廚房被人欺負了還是有其他不開心的事情?」

  雲千夢的問話,讓元冬與迎夏面上頓時一愣,兩人隨即立即換上一副開心的笑容,只見迎夏笑著快速的否認道「現在哪有人敢欺負奴婢呀!都是奴婢欺負別人!」

  只是,她們越是遮掩隱瞞,卻越是說明有問題!

  雲千夢把房中的木窗拉上,只留了一條小縫隙通風通氣,隨即走向餐桌,目光平靜的掃了眼桌上的菜式以及擺放的順序,隨即沉聲道「迎夏,你還說沒事?你自己看看,桌上竟有兩碟紫蘇糕,這盅參湯擺放的位置怎就杵在了我的面前?」

  聞言,米嬤嬤立即上前細看,果真看到桌上放著兩碟一模一樣的紫蘇糕,而那盅參湯更是堵在雲千夢的面前,讓她看不到後面的菜式!

  見迎夏與元冬竟會犯這樣最為簡單的錯誤,米嬤嬤的臉色立即微沉了下來,出聲斥責道「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為何如此粗心大意?迎夏,小姐是相信你的醫術,這才把你留在身邊伺候她的飲食!可你如今竟連自己份內的事情都做不好,當初是誰說會盡心盡力伺候小姐的?這才過了幾日,你竟將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忘得一乾二淨嗎?」

  說著,米嬤嬤便與慕春一同撤下了桌上那兩碟紫蘇糕,同時又重新擺放了桌上碗碟的位置,這才扶著雲千夢緩緩坐下!

  聽到米嬤嬤怒斥迎夏,此時元冬站出來認錯道「小姐,這不關迎夏的事!早膳是奴婢進廚房去取的,是奴婢的疏忽才犯了這樣的錯誤,請大小姐責罰!」

  說著,元冬便低頭跪在了雲千夢的面前!

  而雲千夢則是拍了拍米嬤嬤的手,示意她莫要因為這樣的小事而動怒,隨即伸手拉起元冬,溫和的開口「你向來謹慎小心,是我身邊四個丫頭中最為穩重的,跟在我身邊這幾個月,亦是沒有出過半點差池!若不是心中有事,我想你定不會犯今天這樣的初級錯誤!你且說說看,若是我能幫忙的,定不會讓你們帶著心事在我身邊幹活!」

  聞言,元冬心中頓時湧上感激之情,雙眸不由得微微抬起看向雲千夢,只覺此時的小姐面帶淺笑,眼中儘是真摯真誠的神色,只是這樣美好的小姐,元冬當真不願把自己方才聽到的消息說出口,便執意的搖了搖頭,堅決的否認道「是奴婢昨日夜間沒有休息好,這才眼花的拿錯了早膳!當真是沒有其他事由,請小姐相信!」

  見元冬始終不願說出實情,雲千夢亦是不會再逼迫她,隨即讓她與迎夏去給映秋送早膳,自己則是靜靜的用著早膳!

  「小姐,不如奴婢去打聽打聽?」見雲千夢情緒似乎不高,慕春舀了一碗玉米粥放在她的面前,低聲問道!

  而雲千夢卻是搖了搖頭,自己都問不出來,慕春就更沒有那個本事了,倒不如一會讓習凜去打聽,或許會有收穫!

  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雲千夢便猜出讓元冬迎夏二人頻頻出錯的原因,辰王竟公然軟禁了容府!

  這樣的舉動,著實讓人不解!

  若說辰王有策反之心,可容府雖是西楚首富,卻也不是需要被拿捏住的第一人選!

  畢竟,若是想出其不意制勝,至少先要拿捏住京都中的皇族,然後才是這些貴族世家!

  可辰王卻越過多個王府,獨獨對容府下手,這樣的行為確實讓人費解!

  「容貴妃沒有去求皇上嗎?」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相信容貴妃定是坐不住的,而玉乾帝與辰王向來不睦,定不會任由辰王如此放肆!

  「回小姐的話,皇上此時病重!」而當習凜那刻意壓低的聲音透過木窗傳進雲千夢耳中時,一切問題便似乎有了可解的地方!

  只是,玉乾帝這個時候病重,可真是湊巧,倒是讓雲千夢十分好奇,太后那般緊張玉乾帝,為何會出現這樣的紕漏?還是說如今辰王手中的權利已是到了連太后也無法掌控的地步?而辰王為何不趁著玉乾帝病重而逼宮,卻只緊緊的盯著一個容府不放?

  想來依容雲鶴的性子,也斷是不會屈服於人,也不知有沒有受苦!

  「容府一切都安好嗎?」難怪迎夏元冬那般失態,但凡是有點良心顧念舊情之人,均是會擔憂以前主子的!

  「小姐放心,辰王只是禁止容府一切人員進出,並未對其嚴刑拷打!」習凜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知雲千夢詢問這一切怕是另有所用,便儘可能說的詳細些!

  「多謝,你先回去吧!」在習凜這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雲千夢需要時間沉澱消化,便讓習凜先回楚相府,自己則是讓慕春去映秋的房中,把迎夏與元冬叫到自己的面前!

  「我想,你們二人是在擔心容府吧!」看著立於自己面前卻一言不發的二人,雲千夢淡淡的開口!

  而不出她所料,元冬與迎夏聽完她的話後,均是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驚訝,想來是不明白雲千夢是如何知曉這件事情的!

  「迎夏、元冬,你們如今既然到了小姐身邊伺候,就應該全心全意的服侍小姐,又豈能去擔心以前的主子?」而米嬤嬤最是看不慣的便是下人有二心!

  尤其如今雲千夢身份不同一般,身邊的更是不能出現不忠之人,惟恐雲千夢受到傷害!

  雲千夢自是知道米嬤嬤為何會有這般的反應,一來她昔日沒有對曲若離盡忠,這讓米嬤嬤此生內疚自責不已,二來米嬤嬤怕是希望自己的身邊再也不會出現像她一般作為的人,因此情緒才顯得有些激動!

  「嬤嬤,這並怪不得她們!」雲千夢用眼神安撫住米嬤嬤,元冬二人並非犯錯被容雲鶴趕至自己身邊的!她們二人能夠在容雲鶴身邊伺候,想來亦是身受容雲鶴的信任,這般的主僕情誼,豈是說斷就能夠斷的?為容府為容雲鶴擔心,亦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雲千夢反倒是有些慶幸她們會有這樣的反應,說明兩人至情至性,並非那種沒心沒肺之人!

  「小姐,是從何得知的?」半餉,元冬才緩緩開口!

  她看著雲千夢臉上的淡雅淺笑,心中竟沒來由的平靜了下來,先前的擔憂與焦躁仿若被那微笑撫平,竟能靜下心來思考事情了!

  「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但我卻能告訴你們,容府此時一切安好!容府內的人只是被限制了行動,卻沒有受到傷害,你們大可放心!」見元冬恢復了以往的模樣,雲千夢眼中笑意更甚,便把容府的現狀簡單的說了一遍!

  直到此時,元冬與迎夏這才放下心來,兩人更是朝著雲千夢跪下,發誓道「奴婢定當全心全力伺候小姐!」

  能以一則消息換來兩人的忠心,這倒是出乎雲千夢的意料,隨即便讓二人下去用早膳!

  而此時暫住辰王府內的寒門學子則是還未從昨夜的喜悅中回過神來,便被剛剛頒下的聖旨給嚇出了一身冷汗!

  原以為要在辰王府住到明年,卻不想玉乾帝卻突然下旨,把明年的春闈提前到下個月初一,這掐指一算,竟只剩一兩日的時間,這讓所有的考生莫不驚慌失措,哪裡還有心情欣賞辰王府的美景,各個手中捧著書本默讀背誦!

  相較於其他人的緊張,寒澈倒是顯得從容不迫,手中的書頁也只是以平時閱讀的速度翻閱著,這樣恬淡的個性,倒是讓與他同住一屋的另一名考生好生的羨慕,不由得讚嘆道「寒兄果真是胸有成竹,竟如此不慌不急,當真讓我等慚愧!」

  聞言,寒澈雙目微微離開書頁,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人,淺笑溫和的開口「孔兄謬讚,我不過是看書慢些罷了!倒是十分羨慕孔兄背誦詩文的速度,當真是一目十行、過目不忘!」

  那考生反過來被寒澈一通讚嘆,臉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直直的擺手道「什麼過目不忘,我看是過目就忘!倒是昨日辰王力邀寒兄住進辰王府,可見王爺是十分的看中寒兄,相信定是對寒兄滿懷信心!」

  聽出這孔凡口氣中的欽羨之意,寒澈卻只是淡淡一笑,隨即低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書卷!

  而那孔凡見寒澈似乎並不想多談論這個話題,便也識趣的不再開口,只是那滿含羨慕的眼底卻涌動著一股不安份的情緒!

  只是,不管眾人是否晝夜不分、不眠不休的背誦詩文,時間依舊是一點一滴的走過,轉眼間便到了十一月初一會試這一日!

  按照祖例,文舉會試不再在貢院應考,而是在禮部舉行!

  與秋闈人滿為患的排隊等候現象不同,會試人數早已有定數,且經過上一輪的秋闈,眾人之間也相互熟悉了起來!

  只不過二十八日晚間的那場大火,卻讓秋闈中選的幾名寒門學子葬身火海,雲玄之連同禮部沈大人等幾位會試主考官在惜才的情況下請奏病中的玉乾帝,希望把後面幾個名次的考生往前提,也算是為西楚留住人才!

  這樣的提議通過太后得到了玉乾帝的認同,隨即便下旨補上了幾名秀才的名字,因此今日來參加會試考試的考生人數依舊是榜單上的人數!

  眾人按照早已安排好的位置坐下,隨即放下手中的生活用品端坐在書桌後,等著考官發放考卷!

  只是,寒澈自坐下後,卻發現自己與雲易傑竟是面對面的位置,而雲易傑怕是早已發現了這一現象,此時正滿面陰笑的盯著他!

  直到考官發放了考卷,那雲易傑才收回自己的視線,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考卷上!

  寒澈大體的遊覽了一遍考卷上所有的考題,這才翻開硯台的蓋子,準備磨墨答題,可此時卻聽見對面雲易傑突然出聲,引來了沈大人!

  「考場之內豈能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沈大人見是雲玄之的侄子,眉頭不由得微皺了起來出聲呵斥道!

  而雲易傑卻似乎並不畏懼這樣的呵斥,反倒是手指著對面的寒澈,向沈大人揭發道「大人,學生方才似乎看到那寒解元的硯台中藏有玄機,還請大人好生檢查寒解元的包袱!」

  西楚對於考生作弊一事相當的重視,一旦被發現,後果亦是相當嚴重!輕則取消考試的資格,發配邊疆,重則腦袋掉地,還會連累家人!

  而今日,雲易傑竟指著寒澈說其作弊,別說是沈大人,即使寒澈亦是被他這番言語給驚住了!

  只是半刻之後,寒澈便立即恢復了常色,立即反駁道「我與雲公子雖有些小誤會,但卻不想雲公子心思如此歹毒,竟要以這般手段陷害於我?」

  而雲易傑則是滿面憤慨的對沈大人開口「大人,學生也只是抬眼間匆匆看了寒解元一眼,只是覺得事有蹊蹺這才稟明大人,並未存心誣陷寒解元!只是這科舉考試乃是所有學子的夢想,豈能讓那些滿心旁門左道之人鑽了空子,學生也只不過是為了公平起見小心行事!況且,寒解元若是果真沒有作弊,又何必阻攔大人搜查?」

  雲易傑把話說的清清楚楚,他只是匆忙中看了寒澈一眼,也許這一眼真是看錯了,因此屆時真找不到證據,那也只是他小心謹慎,而並非存心誣陷寒澈,即便是沈大人,也不能隨便定罪於他!更何況,今日的考場中,還有雲玄之坐鎮,其他的官員總會不看僧面看佛面的!

  聽雲易傑如此一說,沈大人的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些,吩咐其他官員好生的看管考場秩序,自己則是親自走到寒澈面前,低聲道「寒解元,暫請你停筆,讓本官檢查一番,若沒有此事,你也可安心答題!」

  寒澈看眼對面的雲易傑,見他冷笑不斷,頓時明白雲易傑這麼做並非真能證明自己有作弊現象,怕是想拖延自己答卷的時間,讓他來不及答卷而已!

  如此一想,寒澈倒是十分配合的站起身,立於沈大人的身旁,讓一旁的侍衛檢查著他帶來的隨身物件!

  那幾名侍衛檢查的極其仔細,就連那食盒中的糕點亦是一塊塊的掰開,細細的拿在手中舉到眼前細看是否有字跡印在上面,而那方小小的硯台更是被檢查了不下十遍,即便是寒澈身正不怕影子斜,也在面對這樣極其嚴密的檢查時,手心不由得出了冷汗!

  一個時辰之後,那幾名侍衛在確定沒有任何作弊工具之後,才想沈大人稟明一切!

  見自己欣賞的學生果真是有真才實學,沈大人眉間的神色也為之一松,立即讓寒澈坐下答題,自己則是帶著侍衛走回坐席間!

  而此時的寒澈亦是送了一口氣,若非他早起離開辰王府後仔仔細細的檢查了自己的包袱,怕是早已遭人暗算,只是那往自己包袱中塞夾帶紙條的人不知與雲易傑是否聯手,否則雲易傑豈會突然莫名的揭發自己作弊?

  一手輕輕研磨著墨汁,寒澈微眯的雙目中射出淡淡的冷光,投進那一片墨黑的墨汁中,卻不見任何的蹤影!

  此刻宮中卻是帶著一抹喜悅,似要衝破壓抑在皇宮上空已久 的烏雲!

  「太醫,你是說還有五日便能配出解藥?」皇后這段時日總伺候在玉乾帝的身側,看著自己的夫君如此的難受,皇后心中亦是不好受,此時突然聽到太醫如此說來,豈能不激動?

  只是相較於皇后的欣喜若狂,太后則是顯得十分的鎮定,只見她目若寒星的盯著面前的太醫,謹慎的問道「配製解藥可是馬虎不得,皇上身子已是萬分的虛弱,若是在解藥上稍有差池,就算是誅你九族也不夠!」

  那太醫原本以為自己即將配製出解藥,或許能夠得到太后的讚賞,卻不想竟被太后的小心謹慎給嚇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唯唯諾諾的應道「微臣自當萬分小心,請太后、皇后放心!」

  見那太醫明白了自己的用心,太后面色稍稍和緩,這才較為溫和的開口「既如此,你慢慢的配製,切不可大意了!為了安全起見,直到配製出解藥為之,你且暫時住進偏殿中,一會本宮便讓瞿公公隨你去御藥房領取你所需的草藥!」

  那太醫聞言,立即彎腰退出了寢殿!

  皇后見太后竟讓那太醫慢慢的配製解藥,立即心急的問道「母后,皇上這般難受,豈能讓那太醫慢慢的配製解藥?這幾日皇上僅僅是喝些米湯,臣妾真是怕……」

  說著,皇后便低低的垂淚……

  太后則是面色沉靜的看了皇后一眼,隨即淡淡的開口「解藥若是配錯了,只怕會要了皇上的命!倒不如多給太醫一些時間,讓他安心的配製,這才是救活皇上最好的辦法!你如今已是這西楚的皇后,豈能這般說哭就哭?這樣豈有半點母儀天下的樣子?若是皇上醒了,想必也不願看到你這般軟弱的樣子!」

  聽著太后的訓斥,皇后立即收住眼中的淚水,只低頭小聲的答了句「多謝母后提點,臣妾記下了!」

  見皇后聽進自己的話,太后點了點頭,面色隨即慈和了些,拍了拍皇后的手說道「你且回去好好的梳妝一番,這番模樣,如何見人?豈不是讓人恥笑了去?這邊本宮自會好生的照顧皇上,你回去休息會子再過來吧!」

  皇后亦知自己此番模樣若是被後宮那些嬪妃看到定會暗地裡嘲笑一番,便向太后福了福身,帶著自己的宮女離開了寢殿!

  天氣漸漸轉涼,夏季的衣裙早已是收進了衣櫥,京都眾人紛紛換上了稍厚的衣衫,每日早起晚間溫度越發的低迷,倒是讓雲千夢陷入一股思鄉的愁緒之中,自己自冬日穿越而來,歷經春夏秋三個季節,現如今又將進入冬季,這將近一年的時間內發生了這許多的事情,而她竟是適應良好的生存了下來,不得不讓雲千夢自己亦有些吃驚訝異!

  手中拿著習凜方才送過來的書信,看著上面熟悉的字體,雲千夢細心的閱讀著,只見這次楚飛揚並未談及天花一事,只是向她報了聲平安,看著信件左端結尾處的日期是十月三十一日,距離上一次寫信才三日的時間,想必楚飛揚還未收到自己的信件吧!

  只是,看著手中的書信,雲千夢心中卻是不由得想起這季節變化,楚飛揚此次過去可有帶足冬日的棉衣?洛城瘟疫還未得到控制,也不知他到底有沒有保護好自己!

  手中提起的筆端卻是不知如何下筆為好,看著那墨汁滴落在宣紙上暈開一朵墨花,雲千夢起身走到窗邊,只對著窗外的習凜低低的吩咐了一句話!

  ------題外話------

  今天是兒童節哦!

  祝所有童心未泯的親們六一兒童節快樂!

  話說,月初了,偶知道乃們手裡都攥了票票呢,都大方點投給偶,知道麼?

  因為呀,大婚將至,乃們總要給偶點動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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