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掉孩子,他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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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索間,他的手快速的搭向她的手腕。

  「脈象很正常呀,胎兒也很正常呀?」李逸風微微的蹙眉,不過,神情間的擔心也慢慢的隱去。

  夢千尋聽到他的話,緊懸著的心,也終於落下。

  不過,李逸風顯然還有些不放心,手並沒有移開,還想檢查的更清楚一些,畢竟無緣無故的腹痛不可能沒有原因的。

  「恩,挺好的,小尋兒很健康,小小尋兒也很健康。」細細的檢查過後,李逸風的臉上再次漫開他那純真的輕笑,只是這次,卻明顯的多了幾分真誠的喜悅。

  原本的擔心也終於完全散去,他對自己的醫術向來是極有把握的,從剛剛的診斷來看,一切都很正常,應該是沒問題了。

  夢千尋的心情也完全的放鬆下來,聽到他對寶寶的稱呼,微微一笑,小小尋兒,那應該是女孩子的稱呼,說真的,她也很想要一個女孩子。

  都說女孩子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

  一直站在一側一臉緊張的容媽也鬆了一口氣,原本想要離開,不打擾他們的談話,但是,剛要轉身時,卻發現夢千尋的衣衫下擺處有些髒。

  「小姐的衣服上從哪兒沾了這麼髒的東西。」容媽眉頭微蹙,習慣使然的便要向前為夢千尋擦拭。

  李逸風聽到容媽的話,也極為自然的望去,看到容媽拿著帕子正要為夢千尋擦拭。

  李逸風看到她衣衫下擺的東西,微愣,隨即喊道,「等一下。」

  若是他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嘔吐的殘留,若是別人不小心濺在她的身上的也就算了,若是她自己的,那就不能這般的大意了。

  「怎麼了?」夢千尋聽到他的喊聲,眉頭微蹙,疑惑地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李逸風望向她衣衫下擺處的髒物,凝聲問道。

  「我剛剛在船上有些噁心,吐了,可能是不小心沾在衣服上的。」夢千尋的雙眸微閃,想到剛剛她可是全都吐在了夜無絕的身上。

  「坐船?你沒事一個人去做什麼船?」李逸風眉角微挑,一雙眸子直直地望著她,疑聲問道,而且在說到一個人去做船時,語氣中,微微的多了幾分異樣。

  夢千尋怔了怔,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卻也不想瞞他,也知道,瞞不過他,所以實話實說道,「是夜無絕送來請柬,說有事,。」

  「然後你就去了?而他所說的有事,就是帶你去遊船?」李逸風的唇角明顯的抽了一下,望向她的眸子中,也隱著怒意。

  夢千尋一時語結,因為要說的,他全部都說了,她沒話可說了,她是真的去了,而夜無絕約她出去,除了遊船,的確沒有做其它的事情,最後因為她不舒服就直接把她送回來了。

  「你明知道自己懷有身yun,還跑去跟他遊船,要是萬一摔倒了,或者掉下水,你有沒有想過後果,現在還暈船,嘔吐,腹痛,你,。」見她沉默不語,李逸風眸子中的怒火不斷的升騰,對,他現在真的很生氣,氣她自己不注意自己的身體,當然他心中也明白,他也氣她竟然跑去跟夜無絕遊船。

  他只不過離開了幾天,她跟夜無絕難道就已經熟悉的兩個人去遊船了嗎?

  她為何會答應夜無絕?

  就僅僅夜無絕送來請柬約她嗎?

  若是他送來請柬約她,她也會答應嗎?

  這一瞬間,李逸風的腦中閃過太多,太多的想法。

  他在意,真的很在意。

  一想到她答應了夜無絕的約會,一想到她跟夜無絕一起遊船,他就忍不住的生氣,心裡十分的不舒服。

  對於他的指責,夢千尋仍就保持著沉默,因為他說的都沒有錯,的確是她的疏忽,她明明知道自己懷了身yun,當時夜無絕讓她上船的時候,她就應該拒絕的,若是拒絕了,應該就沒有後來的事情發生了,或者就不會腹痛,更不會暈船了。

  所以,此刻夢千尋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微垂著頭,接受著李逸風的批評。

  李逸風看到她的樣子,微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般乖順的接受批評,所以此刻是又生氣,又暗暗有些想笑,更多了幾分不忍,只是,卻仍就板著臉說道,「別以為裝可憐就沒事了,我等會再跟你算帳。」

  說話間還略帶警告的瞪了她一眼,突然彎下身,讓容媽拿來一張紙,然後將她衣衫下擺的東西,輕輕的颳了下來。

  夢千尋看到他的動作,微愣,隨即明白了他的用意,心中不由的一暖,她知道,他是真的關心她的。

  「好好的反省。」李逸風站起身後,仍就板著臉,平時總是一臉的輕笑的他,此刻卻是沒有半點的笑意,聲音中還帶著幾分刻意的憤怒。

  他要讓這個女人長點記性才行。

  夢千尋的唇角微微的輕扯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輕聲應著,「恩。」

  李逸風愣了一下,那張臉終於板住了了,唇角情不自禁的上揚,那笑也有些控制不住的逸出,低聲說道,「這還差不多。」

  此刻的聲音中,也已經明顯的多了幾分笑意,對她生氣,不可能保持太久。

  而且,她此刻這般的乖順,他也氣不氣來了。

  「我回去把東西檢查一下。」李逸風握著東西的手緊了緊,生氣歸生氣,吃醋歸吃醋,但是對於她身體的問題,卻是不能有半點的疏忽。

  她的身體一直很好,早就沒有嘔吐的反應了,此刻突然嘔吐,他心中還是有些擔心,還是要檢查一下,才能放心。

  「就在這兒檢查吧。」夢千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說真的,她也有些不太放心,而若是讓李逸風一去一來,太浪費時間了。

  她為了按著娘親的秘笈研製藥物,特別弄了一個簡單的實驗室,應該可以檢查的出來。

  「在這兒?」李逸風微愣了一下,隨即一臉輕笑地道,「小尋兒,檢查這個,還需要一些東西,你這兒可是沒有的。」

  「你跟我來。」夢千尋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站起身,出了正房。

  李逸風微怔,神情間多了幾分疑惑,更有著幾分好奇,所以,想都沒想,便隨即跟在她的身後出了門。

  出了正房,夢千尋走向院子中最為偏僻,早就沒有人住過的最角落的房子。

  容媽會意,連連的向前開了鎖,推開了門。

  房間外面,極為簡陋,灰塵漫布,但是裡面卻是十分的乾淨,而且那裡面的擺設讓李逸風不由的驚住。

  「小尋兒,這,這都是你弄的?」李逸風的眸子飛快的轉動,一一望過房間裡的一切,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她這兒的東西,比起他的煉藥房似乎更為齊全,而且有些東西,是他根本見都沒有見過的。

  「是我平時用來煉藥的。」夢千尋並沒有掩飾,對於李逸風,她是絕對的相信的,她知道,不管什麼時候,李逸風都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所以,她對他,也沒有必要隱瞞什麼。

  「煉藥?你煉什麼藥?」李逸風聽到她的話,卻是更加的驚住,她一個女孩子,連的什麼藥呀,而且,她又怎麼可能會懂的煉藥呢?又能煉出什麼藥來?

  夢千尋看到他一臉的驚愕,微微一笑,走到一排小盒子前,將其中的幾個盒子打開,讓他看。

  那裡面都是她按著娘親的秘笈研製出來的藥。

  李逸風也快速的走近,看到裡面的藥時,更是驚的目瞪口呆,略帶驚顫地說道,「這,這可都是一些稀世罕見的極為名貴的藥,這真的都是你研製出來的?」不是他不相信她有這樣的能力,而是這些藥都太名貴了。

  「這個,這個是還魂丹?」李逸風取出了其中一個盒子裡的一顆藥,一雙眸子直直盯著那顆藥,驚聲問道,還魂丹他見過一次,這一顆,跟他見過似乎沒什麼不同。

  「應該是吧。」夢千尋微微的撇了一下嘴,上一次,她為了救公主,便說這藥是還魂丹,然後那太醫便說,真的是還魂丹,而如今李逸風也這麼說,她便猜測著,那秘笈上的配方,可能真是還魂丹的配方。

  「什麼叫做應該是。」李逸風看到她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唇角狠狠的抽了一下,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這藥的珍貴呀?

  「還魂丹我沒有見過,這只是我按著配方研製的,不過上次在皇宮用來救公主的時候,太醫也說就是還魂丹。」夢千尋如實的回道。

  「配方?」李逸風聽到她提到配方時,更是徹底的驚住,她怎麼可能會有還魂丹的配方?

  聽說那配方已經失傳很久了。

  夢千尋看到他震撼的樣子,微微一笑,然後走到了一邊的小書架前,拿出了那本娘親的秘笈,遞到了李逸風的面前,「就是這本了,是娘親留給我的。」

  李逸風愣住,一雙眸子望向她手中的秘技,只是,僅僅是一眼,便讓他完完全全的驚住,一雙眸子極力的圓睜,一張嘴也不由的張開,不可思議的望著她手中的秘笈。

  「這,這是獨塵道長的秘笈。」李逸風因為太過驚訝,聲音中帶著明顯的輕顫,獨塵道長被人傳為醫仙,毒聖,相傳,不管是什麼病人,只要還有一口氣,他就能夠將人醫活。

  不過,這獨塵道長性格極為的孤僻,喜歡獨來獨往,所以從不收徒,只是將他一生所學譜寫成了秘笈。

  世人都想一睹他的秘笈,那怕只是學的其中一二,便也受益無窮,但是,卻絕少有人見過這所謂的秘技。聽說,他的秘笈分為三冊,一本是藥物的研製,一本是醫術真傳,還有一本是什麼,就眾說紛紜了,有人說是易容術,也有人說是輕功,更有人甚至說是回春術。

  沒有想到,他的秘笈如今,竟然會在她的手中,她竟然就那麼隨意的放在書架上。

  而她此刻,竟然就這麼拿給他看?

  看這上面的表明,這本書應該是關於藥物的研製的。

  夢千尋雖然沒有聽過獨塵道長的名字,但是能夠讓李逸風這般驚訝,佩服的,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而且,她也發覺到,李逸風剛剛望向那本秘笈時的驚喜,遂風淡雲輕地說道,「我沒有聽說過什麼獨塵道長,但是聽你的意思,這本秘笈應該不錯,你若是喜歡,借你看幾天吧。」

  這是娘親留給她的東西,她不可能送給他,但是借他看幾天還是可以的。

  「借我?你知不知道,它有多寶貴。」李逸風呆住,不管是誰家的秘笈都是絕對不會讓外人看到的,她竟然就這麼借給他?她知不知道這本秘笈有多寶貴呀。

  「就是因為它有用,我才借給你看,要是沒用的話,我借給你幹嘛,而且,好的東西,就應該共享,就應該發揚,造福更多的百姓,而不是一個人獨藏。」夢千尋說的極為認真,李逸風卻是越聽越震撼。

  他一直以為他夠了解她了,今天才發現,他根本就不沒有真正的了解她。

  身為一個女子,她卻有著身為男人都沒有的大度與灑脫。

  若換了是他,他都未必能夠做到這般大方的相讓。

  不過,卻也證明了她對他的信任,或者不僅僅局限與信任。

  李逸風心中暗喜,便也不再推託,伸手接了過來。

  看到手中緊握的東西,這才想起,他們來這兒的目的,剛剛因為太驚訝,太過震撼,把正事給忘記了。

  「我先來做個詳細的檢查。」李逸風打開紙,將東西取出來,臉上也多了幾分認真。

  「恩。」夢千尋低聲應著,神情間也隱隱的多了幾分緊張,雖然剛剛李逸風為她檢查過,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不知道為何,她的心總是無法完全的放下。

  夢千尋平時都是按著秘笈的配方來研製藥物,對於醫術她並不懂,所以,自然是由李逸風來做檢查。

  「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可能還要一些時間。」李逸風想到她剛剛又是腹痛,又是暈船,心中不放心,便讓她先去休息。

  夢千尋知道自己在這兒也幫不上忙,只怕反而會打擾了他,便順著他的意思,走了出去。

  「小姐,奴婢去給你做些東西吃吧。」容媽怕她餓了,小聲的問道。

  「恩,也好。」夢千尋知道容媽心中擔心,讓她有些事情做,反而會好一些。

  「好,奴婢這就去。」容媽聽她答應了,歡快的應著,連連出了房間。

  容媽離開後,夢千尋一個人坐在房間內,一雙眸子時不時的望向她的『實驗室』。

  李逸風在裡面做檢查,此刻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夢千尋突然感覺到有些煩躁。

  容媽將做好的東西端了上來,她卻沒有胃口,只是勉強的吃了一點,容媽憂心忡忡的端走了。

  李逸風還沒有出來,這前前後後都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夢千尋在心中不斷的安慰著自己。

  但是,越是等待,心中便越是緊張。

  「小姐,有李公子在,不會有事的。」容媽也看出了她的緊張,輕聲安慰著她。

  是呀,有李逸風在,不會有事的,李逸風可是神醫呀。

  『實驗室』的門終於被打開,李逸風也終於走了出來,夢千尋看到他的臉上,沒有平時的笑,反而帶著幾分沉重。

  夢千尋的心猛然的一沉,他的表情讓她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能夠讓李逸風神情沉重的事情,只怕……

  「怎麼樣?」雖然猜到了一些,夢千尋還是忍不住問道。

  李逸風抬眸,望向她,唇動了幾下,卻是沒有說出一個字,只是臉色變的更加的凝重。

  夢千尋看到他的樣子,心一點一點的下沉,心中更是多了幾分著急,急聲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倒是快就呀。」

  「千尋。」李逸風暗暗的吞了口口水,有些艱難地開口,欲言又止。

  因著他此刻的稱呼,夢千尋的身子猛然的一僵,李逸風平時都是喊她小尋兒,只有在十分鄭重,十分嚴肅的時候,才會喊她千尋。

  「我說了,你不要著急。」李逸風似乎終於下了決定般再次開口說道,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情是不能瞞著她的。

  「你說吧。」夢千尋暗暗的呼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只是,她的聲音中,卻是微微的多了幾分輕顫。

  李逸風望著她,一雙眸子中有著太多的心痛,唇微動,沉重又緩慢地說道,「胎兒有毒。」

  「胎兒有毒?」夢千尋的身子顫了顫,驚顫顫的問道,「是什麼意思?」

  毒兒有毒是什麼意思?胎兒是在她的身體裡的,她一直都是十分注意,她沒有中毒,毒兒為什麼會中毒呢?

  「胎兒的毒不是你引起的,而是它本身就帶著毒,我想可能是那天晚上的那個男人身上中了這樣的毒,所以,。」李逸風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話沒有說完,但是那意思已經很明顯。

  因為那個男人身上中了毒,所以孩子也帶了他的毒。

  怎麼會這樣?

  「有辦法解嗎?」夢千尋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胸口似乎有著一塊巨石狠狠的壓住,透不過氣來,她雖然如此問,但是從李逸風那沉重的神情她能夠明白,這毒只怕不好解。

  李逸風怔了怔,神情間更多了幾分傷痛,再次緩緩開口道,「這種毒太過罕見,是西域的一種奇毒,沒有解藥。」

  雖然知道,這對她而言,太過殘忍,但是他卻不能不告訴她。

  夢千尋倒抽了一口氣,身子微斜,差一點摔倒,還好站在她身邊的李逸風及時的扶住了她。

  「千尋,你小心點。」李逸風拉住她,驚魂不定,那聲音中,更是滿滿的沉重。

  他知道,她是愛這個孩子的,所以,雖然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她仍就堅持生下這個孩子,但是如今,這孩子是保不住了,她肯定很傷心。

  「千尋,以前,胎兒還小,毒性也小,所以一直沒有發覺,而且從脈像上,也診斷不出來,若不是因為這一次你暈船而吐,只怕還發覺不了。」李逸風那沉重的聲音慢慢的傳開,更有著一種讓人透不氣的沉悶。

  他的話語微微的頓了一下,再次說道,「現在胎兒的毒,還沒有傳到你的身上,但是隨著胎兒慢慢的長大,那毒隨時都有可能傳到你的身上,如今胎兒在你的肚子裡多待一刻,你就更多一分中毒的危險,這種毒一旦中了,就無解,而且每次毒發時,都會是生不如死的痛苦。」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夢千尋的身子驚顫,突然感覺到渾身發冷,此刻正是夏日,她卻感覺到似乎冷如嚴寒,全身冷的發著抖,她的手,緊緊的抓著李逸風的手,如同一個沉水的人想要抓住一根可以給她帶來希望的浮木。

  李逸風看到她的樣子,一顆心猛然的揪起,硬生生的痛著,痛的他無法呼吸,痛的他眼睛發酸,他多麼想告訴她,沒事,一切都沒事,因為,他真的不想看到她傷心,痛苦的樣子。

  但是他一時的欺瞞,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

  「千尋,現在你必須打掉孩子。」他狠下心,沉聲說道,若是留著孩子,她隨時都有可能中毒,他了解中了那種毒的後果,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痛苦,甚至離去。

  不能,絕對不能。

  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打掉孩子。

  他也知道,她愛這個孩子,捨不得這個孩子,但是留下孩子,她就隨時都會有危險。

  「不要,我不要。」夢千尋聽到李逸風的話突然的大喊,雖然身子還有些輕顫,但是一雙眸子卻是讓人無法忽略的堅定。

  從她決定留下這個孩子到現在,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而且也深深的愛著他,她不能就這麼打掉他。

  「千尋,你聽我說。」李逸風的手握住她的肩膀,讓她正對著他,急聲喊道,「你若留下孩子,你隨時都會有危險,胎兒越大,你的危險就越大,這次的腹痛還有嘔吐,都說明胎兒的毒在擴散,現在多留他一刻,你就多一份危險,所以,你必須立刻打掉孩子。」

  「不能,我不能那麼做,我不能那麼自私,我不能一點都努力就放棄了他。」夢千尋拼命的搖著頭,她不能那麼做,她不舍,真的不舍。

  「千尋,不是你自私,這個孩子已經中了毒,就算能出生,也活不下去,你也不想讓這個孩子痛苦,不是嗎?」李逸風的眸子中是無法掩飾的心痛,低聲勸著她。

  他又何償想那麼做。

  「李逸風,想想辦法,想辦法救他。」夢千尋的手緊緊的反握住李逸風,一臉的懇切,更帶著讓人心疼的傷痛。

  李逸風聽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被撕裂了一般,因為她的懇求而痛,更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痛。

  他若是有辦法,又怎麼可能會讓她打掉孩子。

  「千尋,沒有別的辦法,因為這種毒沒有解藥,就是獨塵道長在這兒,也研製不出解藥,中了這種毒,就只有一個結果,必死無疑,而且一般中了這種毒的人,都堅持不了多久,因為,毒發作的時候,太痛苦。」李逸風的聲音緩慢而沉重,更帶著些許無力的自責。

  「不,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夢千尋卻仍就不想放棄,她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麼放棄。

  「千尋,你冷靜一點,真的沒有辦法,所以,你現在必須儘快的打掉這個孩子。」李逸風明白她的不舍,明白她的心痛,但是他知道,他若是縱容著她,那麼她萬一中了毒就,。

  不,他不敢想像那種後果。他也絕對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絕對不允許。

  夢千尋聽到李逸風的話,倒是真的冷靜了下來,臉上沒了剛剛的慌亂,而是多了幾分堅定,唇微動,沉聲道,「十天。」

  「什麼十天?」李逸風有些疑惑的望向她,不明白她所說的是十天是什麼意思。

  「給我十天的時間,我要想辦法救他,若是,。」夢千尋暗暗的呼了一口氣,臉上的更加的沉重,她微微的閉起眸子,想要隱去些許的情緒,但是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她再次睜開眸子時,仍就是滿滿的傷痛。

  「若是十天後,仍就沒有辦法,我就同意你的意見。」她的手不斷的握緊,臉上有著幾分義無反顧的堅定,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努力的爭取一下。

  「不行,絕對不行,現在胎兒毒已經在擴散,不要說是十天,一天都是非常危險的,我絕對不同意。」李逸風聽到她的話驚滯,一臉驚慌的回絕了她。

  十天?現在毒隨時都有可能擴散到她的身上,他又怎麼可能讓她等上十天,絕對不行。

  「李逸風,我求我,給我十天的時間,給我一個機會,不要讓我悔恨,自責一生。」夢千尋望著他,一字一字緩緩的說道,聲音很輕,有著一種讓人落淚的心酸,給她十天的時間,她至少努力過了,要不然,她無法原諒自己。

  李逸風驚顫,望向她的眸子中更多了幾分心疼,他明白她的固執,明白,她決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

  她說,不要讓她悔恨,自責一生。

  他要怎麼辦?救了她,卻讓她一輩子痛苦。

  李逸風不知道此刻自己還能說什麼。他第一次感覺到無力。

  此刻,他突然感覺到有些不敢相對她,因為,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若是打掉她的孩子,她會痛苦,會恨自己,只怕也會恨他,但是不打掉,她就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我回去想辦法。」李逸風微微的閉眸,有些嘶啞的說道,說完後,望了夢千尋一眼,便轉身離開了,或者,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去想辦法。

  只是走出幾步,又折了回來,將先前夢千尋給他的那本秘笈又還給了她,「這個,你比較熟悉,研究一下,或者會找到辦法。」

  這本秘笈上,都是關於藥物的,或者,真的能夠找到辦法,而夢千尋比他熟悉這本書,有她來找效果會更好一些,而他可以去找其它的辦法。

  夢千尋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至少她不用現在打掉孩子了,而且看到他又重新送回來的書,心中微暖,他真的是一個溫柔,體貼的男人,誰要是能夠嫁給他,絕對會很幸福。

  夢千尋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書,她現在的確需要這本秘笈,她一定要找到救她的孩子的辦法。

  客棧。

  「主子。」冷霜走進房間時,一般的沉重,聲音也極力的低沉。

  「怎麼回事?」夜無絕看到她的樣子,一驚,神情間快速的多了幾分緊張,急聲問道,甚至直接的站了起來,他雖然將她送回了將軍府,一直都不放心,而且他一回來,就通告初月,想辦法去為她檢查一下。

  所以看到冷霜此刻的情形,心中不由的驚跳。

  「剛剛李二公子去了將軍府。」冷霜猶豫了一下,然後沉聲說道,「他先為夢小姐檢查了,說很正常,但是後來,看到夢小姐身上有剛剛嘔吐遺留的東西,便坐了一個詳細的檢查,。」

  「結果怎麼樣?」夜無絕的身子明顯的一僵,再次急不住問道。

  「結果發現,夢小姐肚子裡的孩子中了毒,而且初月回來後,也做了一個檢查,最後確定,孩子中的是跟主子一樣的毒。」冷霜小心的稟報著,聲音中也帶著幾分傷痛。

  而此刻初月也剛好來了,因為房門沒關,所以初月便直接的走了進來。

  夜無絕的身子明顯的輕顫,一雙手,用力的壓在身側的桌面上,不知道是因為他身體的輕顫,還是因為他的手,太過用力,那桌子竟然也跟著晃動起來。

  他抬眸,望向剛剛走進來的初月。

  初月不等主子開口,便恭敬的稟報導,「現在可以確定,夢小姐肚子裡的孩子中的毒,是跟主子一樣的,不過,到目前為止,胎兒的毒,還沒有傳到夢小姐身上。」

  初月的稟報聽起來有些生硬,但是卻也隱隱的能夠辯出聲音中的沉重。

  「那會不會傳到她的身上?」夜無絕神情一凝,這個是他現在最為關心的問題。

  「會,隨時都有可能,胎兒身上的毒如今已經發作,最多不超過三天,就會傳到母體,不過,若是胎兒身上的毒傳到了母體上,到出生的時候,孩子可能不會有事。」初月再次恭敬的稟報著,聲音中不帶太多的起伏,仍就生硬,似乎不帶半點的感情起伏。

  說起初月,雖然年輕,雖然是一個女孩子,但是醫術卻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就連宮中的一些太醫,都比不上她的醫術。有人曾說,她曾得身為醫仙的獨塵道長相傳,只是對於這件事,初月從來沒有說過什麼,沒有人知道真假。

  不過,她的性格卻是有些古板,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副生硬的表情。

  夜無絕的身子再次的一顫,壓在桌上的手,微微的收緊,一雙眸子慢慢閉起。

  確定了她的肚子裡懷的是他的孩子的那一刻,他便有一種無法控制的狂喜,這些天,他更是有著太多的期待,他想要這個孩子,真的很想要,這幾天來,他甚至有著一種身為父親的驕傲與欣喜。

  但是,他不能為了孩子而讓她受到傷害。

  一旦毒傳到她的身上,她就肯定會承受那種生不如死的痛,那種毒,他一次一次的經歷著,他太清楚那種痛。

  所以,他不能讓她承受那樣的痛,一次都不能,雖然現在,他知道玉血靈珠可以解那種毒,但是,玉血靈珠到現在還沒有找到,能不能找到,誰都不知道。

  這麼長時間,連初也都沒有發現,他甚至懷疑,玉血靈珠可能早就不在皇浦王朝了,要不然為何一點線索都沒有?

  所以,他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玉血靈珠上,因來那是一個未知的希望。

  「打掉孩子。」再次睜開眸子,他的神情多了幾分讓人心碎的果絕,低沉的聲音中隱著痛,但是堅定。

  這麼多年,他想盡了辦法,也無法解掉身上的毒,甚至絲毫都不能減少身上的痛,而唯一的希望玉血靈珠至今都無法找到,他不能讓她冒險,那怕一絲一毫。

  「但是夢小姐不同意,她說讓李公子給她十天的時間,來想辦法、而且夢小姐說,她不想讓自己悔恨,自責。」冷霜聽到夜無絕的話,猛然的一驚,連連說道,說真的,她也不想就這麼打掉小主子。

  「十天的時間?」夜無絕的唇角扯動出一絲無奈的沉痛,他用了十幾年的時間,都沒有找到辦法,十天的時間,能做什麼,而且,十天之後,毒早就傳到她的身上,剛剛初月不是說過,最多三天,毒就會傳到她的身上嗎?

  所以,他不能等,不要說是十天,就是一天,他也不能等,因為他不能冒那個險。

  因為,他怕,真的很怕失去她。

  「初月,想辦法打掉她的孩子,但是本王不想讓她自責。」夜無絕突然望向初朋,眸子中更多了幾分堅定,他了解她的固執,她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冒險,但是他不能。

  「有,可以製造胎兒中毒,死與胎中,然後流產。」初也回答的仍就生硬,聽不起太多的感情,只是,隱在衣袖下的手,似乎微微的收緊著。

  「對她,會不會有傷害。」夜無絕的神情一僵,痛更是不受控制在他的全身散開,似乎比起他毒發時,更痛了幾分,痛的他透不過氣來。只有他自己心中明白,他有多麼的捨不得那個孩子。

  「屬下配的藥,不會有問題,毒也不會傳到夢小姐的身上。」初月的回答極為的自信。

  「把藥給本王。」夜無絕的身子突然的站直,後背僵挺,原本壓在桌上的手,突然的伸向初月。

  所以痛他來承受,罪人,他來做,悔恨,自責,他來承。

  「主子?」冷霜驚呼,主子不會是想親自打掉自己的孩子吧?這,這對主子而言,也太殘忍了,她很清楚主子是愛那個孩子的,而且身為父親打掉自己的孩子,那,那實在是太,。

  初月愣了愣,卻仍就有些生硬地從懷中取出了一顆藥丸遞到了夜無絕的面前,似乎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

  夜無絕拿過了她手中的藥,沒有絲毫的猶豫,因為此刻他不允許自己有絲毫的猶豫,但是,他接過藥丸時,手還是明顯的帶著幾分輕顫,只是,他快速的將藥收了起來,快速的出了門。

  「初月,你怎麼這麼冷情呀?」冷霜看到自家主子快速的離開後,很清楚主子是去做什麼的,心中傷痛,轉向一邊的初月,怒聲指責。

  「主子為了救夢小姐,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孩子。是多情,還是絕情?」初月抬眸,望了冷霜一眼,仍就生硬的語話卻讓冷霜驚住。

  她一直以為初月太冷,太生硬,根本不懂感情的,但是沒有想到,初月不但懂,而且領悟的極為透徹。

  「你早就想到主子會這麼做?」冷霜想到初月是直接將藥取出交給主子的,肯定是事先準備好的。

  「這件事,我們都可能會心存僥倖,李公子可能,夢小姐可能,甚至你跟我都可能,但是獨獨主子卻不可能,因為只有主子親身經歷過那種痛,深深有明白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所以只要主子真的愛夢小姐,肯定會這麼做。」初月的眸子望向窗外,平時生硬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痛。

  這樣的情,這樣的愛,任誰看了都會痛,她也不例外。

  但凡有一點辦法,誰都不想那麼去做。

  她知道,此刻最痛的是主子,而事情過後,最痛,甚至最自責的還是主子。

  如今,天已經黑了,她剛剛從將軍府回來時,在窗外的花葉上撒了一些催人睡眠的藥粉,此刻夢小姐應該已經睡著吧。

  她為夢千尋心痛,但是卻更為她震撼,特別她在明知那毒的厲害,而且隨時都可以傳入她的身體時,卻仍就義無反顧的堅持時,她真的是被驚住了。

  她說過,但凡有一點的辦法,她都不會那麼那麼做,但是,現在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這種毒,她已經研究了八年了,卻一點結果都沒有。

  也正因為沒有解毒的法子,而且,她也見識過主子毒發時的情形,所以,現在只能狠心打掉孩子。

  夜無絕來到將軍府時,夢千尋已經睡了,她原本是在研究著那本秘笈,只是卻感覺到眼睛越來越沉,最後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還是容媽將她移動床上的。

  房間內沒有點燈,很暗,但是借著月光,他還是能夠隱約的看到她的樣子。

  此刻的她,側睡著,似乎睡的不太安穩,身子時不時會動一下,而她的手,卻一直護在自己的腹部。

  看到她這睡夢中無意識的動作,夜無絕感覺到心頭突然的被剌痛,痛的他後背僵滯,呼吸沉重。

  睡夢中都護著孩子,可見她是多麼的愛這個孩子,但是,偏偏這個孩子的存在,對她而言卻是致命的危險。

  他輕輕的坐在床邊,他的手,輕輕的握住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手,似乎有些冷,他的手握的更緊。

  身子也微微的俯下,將她攬入了懷中,原本睡的極不安穩的夢千尋,依在他的懷中,突然的安靜了下來,不再亂動了。

  夜無絕微愣了一下,唇角微微淡開一絲輕笑,但是那笑中卻隱著更多的痛。

  「所有的痛,由本王來承,本王只要你好好的。」他攬著她的手,更加的收緊了些許,唇靠近她的耳邊,低聲說道,低沉的聲音,帶著他太多的情,也隱著他太多的痛。

  他只要她好好的,只要她平安。

  他的手,輕輕的滑向她的腹部,停住,似乎可以感覺到裡面胎兒的跳動,他的心很痛,很痛,這裡面是他的孩子,是他第一個孩子。

  但是,他卻不能留下他。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矢。

  他的手突然快速的移開,然後拿出了先前初月給她的藥丸,他怕再耽擱下去,他會更加的不舍,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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