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他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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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千尋呆住,一雙眸子直直地望著他,短短瞬間,臉上卻閃過太多的複雜的情緒,眉頭微蹙,突然開口說道,「把衣服脫了。」

  他既然說他說是那天晚上的那個男人,那麼他的肩膀處應該會有她當初留下的牙齒印。

  這次卻是換李逸風呆住,畢竟這樣的要求從一個女人的口中說出也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了,不過,他明白,她這麼做肯定是有別的原因的。

  「小尋兒,你這也太急了吧,雖然說我就是你肚子裡的孩子的爹,但是咱們終究還是沒有成親,而且如今又是在這荒山野外的,這怎麼好意思呢?」李逸風仍就是他那慣用的招牌的笑,話語中滿是曖昧,故意扭曲著她的意思,說話間,還故意裝出一副害羞的樣子。

  看的夢千尋真想拍他。

  不過,此刻,她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那晚的那個男人,沒時間跟他開玩笑,再次沉聲道,「脫掉衣服。」

  她這次的聲音中明顯的多了幾分冷硬,臉上隱隱的也多了幾分怒意。

  他此刻顧左右而言它,卻也讓她心中有了幾分懷疑,若他真是那個男人,應該就會明白她這話的意思,既然他想承認,那就應該極為爽快的脫下衣服,讓她查看。

  「好,好,小尋兒別生氣,我聽你的就是了。」李逸風見她生氣了,連連陪著笑說道,還真的動手開始解著口子,只是,嘴裡卻沒有聽到,「沒有想到小尋兒竟然這麼熱情,這麼開放,我真怕成親後,吃不消呀。」

  他這話,是越說越曖昧,只是,解扣子的動作,卻慢的要死,他是何等聰明之人,自然猜到了,她此刻之所以這般堅持的讓他脫掉衣服,肯定是當時在那個男人的身上留下了明顯的記號的。

  「李逸風,你再費話,你信不信我直接掐死你。」夢千尋聽到他的話,也不由的氣惱,聽聽,他這都說是些什麼,這個男人,的確讓人抓狂的本事。

  她向來冷靜,但是每次面對他時,都被他氣的跳腳,而且,她現在發覺自己在他的面前竟然慢慢的放鬆的戒備,不再刻意的去掩飾自己的情緒。

  「信,我當然信。」李逸風點頭如啄米,「女人就是善變,前一刻還熱情如火,下一刻就,。」他繼續發著牢騷,只是,在對上夢千尋投過來的冷冷的眸光時,不由的住了口。

  只是,他那解衣扣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李逸風,你不要顧左右而言它,拖延時間。」夢千尋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望向他面前解了半天,仍就一顆都沒有解開的衣扣,這個男人分明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沒有呀,人家只是有些怕。」李逸風輕笑依舊,似乎比起平時還多了幾分純真,無害。說話的話,實在是有些欠扁。

  夢千尋氣結,這個男人,還真是能裝,明明是只大尾巴狼還裝什麼清純小白兔,惡不噁心呀。

  「你怕,你有什麼好怕的,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一個男人有什麼好怕的,難不成還怕我非禮你。」夢千尋真的狠不得給他兩拳,打掉他那一臉燦爛無辜的笑。

  「小尋兒非禮我,我是求之不得,我是怕我自己把持不住,情不自禁的要了你。」李逸風的眸子閃了閃,仍就一臉嘻笑地說道。

  「放心,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的。」夢千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唇角忍不住狠狠抽了一下,把持不住?

  「小尋兒別把話說的太滿了,那天晚上,不是已經發生那樣的事情了嗎?」李逸風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

  「李逸風,聰明如你,應該知道我此刻讓你脫下衣服的真正原因。」夢千尋望向他,停頓了片刻,再次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神情間多了幾分嚴肅。

  「我知道。」李逸風的眸子微微的閃了閃,隨即回道。此刻的聲音中,似乎也多了幾分鄭重。

  「所以呢?」夢千尋仍就直直地望著他,目光平淡,卻有著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壓力,既然他知道,就不應該顧左右而言他,不應該來迷惑她。

  她需要知道真相,或者應該說,這事扯上了李逸風,所以她必須要知道真相。

  「小尋兒,等我們成了親,洞房花燭之夜時我保證讓你看個夠,到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了,何必急在這一時呢。」李逸風再次嬉笑著說道,只是,那輕笑的背後,卻隱著幾分堅定,不管怎麼樣,他都要娶她。

  夢千尋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望著他,甚至沒有了剛剛的逼迫,只是那般平靜的望著他,他終究還是不明白她的意思,成親?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成親。

  男人,她發誓,這一輩子再不相信男人。

  因為那一次,她傷的太深。

  八年,八年的感情,到頭來,卻是赤果果的欺騙,一個她愛了八年,也說了八年愛她,與她相處了八年的男人,最後卻告訴她,跟她在一起,只是為了他的任務。

  只是利用她,打入她們的內部,竟然就是一場美男計。

  她,竟然中了別人的美男計?可笑吧,不,不是可笑,而是可悲。可悲她聰明一世,最後卻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賣了。

  最後的那一幕,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那怕已經穿越,轉世重生那染血的記憶仍就如同刀刻般的印在她的腦海里。

  那一幕,他帶著一個妖嬈如火的女人,攻入了她們的內部組織,殺死了她的同事,殺死了她的唯一的好友,毀了她們的一切。

  那一刻,他的槍對準了她的胸口,那一刻,他望向她的眸子中只有冷意,那一刻,那個妖嬈的女人站在他的身邊,柔情如水,「親愛的,我們成功了。」她慶祝著他們的勝利,嘲諷著她的狼狽。

  他望向那個女人時,輕笑如風,竟毫不掩飾他的愛意。

  那一刻,她明白,他從來都沒有愛過她,因為,八年的時間,他抱她,親她,愛她,卻從來沒有對她這般的笑過。

  那一刻,他們在笑,她也笑了,笑的妖嬈,笑的嫵媚,她突然站起身,慢慢的向著他走去,步步生搖,風情萬種,燦爛而美麗的笑,惚如從天而降的天使,風情萬種的妖嬈下,卻是瞬間而生的魔。

  他愣住,有些詫異的望著她,這是八年來,她從來沒有在他的面前表現出的一面,錯愕中,似乎有著幾分驚灩,又或者隱著更多的東西。那個女人臉上的笑也慢慢的隱去。她唯一的好友曾說過,比妖嬈,比嫵媚,沒有一個女人能比的她,只不過是她願不願意表露。

  她已經走到他的面前,唇微微的靠近他的耳邊,吐氣如蘭,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事情還沒有結束,勝負未定。」

  話一說完,不等他回過神來,她已經啟動了她自己身上的爆炸系統,「既然結束,就結束的徹底一點。」

  那一瞬間,她看到那個女人的驚恐,看到了那個男人的錯愕,只是,她卻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眼底中那絲笑意,有著解脫又亦有著幾分心疼的笑。

  她更沒有發現,那個男人的手臂伸出,想要將她攬入懷中,因為那爆炸的太快,他的動作根本就沒有時間完成。

  一切,就那麼結束,真正的,徹底的結束了,然後,她穿越到了這個歷史上不存的朝代。

  前一世的背叛,刻骨銘心,如今每每碰觸,她的心就會痛,八年的感情,八年的柔情款款,深情蜜意,都是假的,都是騙人,讓她如何再去相信愛情,相信男人。

  所以,她不會再去愛,更不可能再去嫁人。

  皎潔的月色映在她的臉上,李逸風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臉上表情,雖然她極為的隱藏著,掩飾著,但是再次想起當時的事情,隱約間還會流露出絲絲的沉痛。

  李逸風驚住,從認識她到現在,他看到的都是她的聰惠,她的堅強,她的樂觀,從來沒有看到她傷心的樣子,雖然這一刻她的傷痛不明顯,而且那月色還隱過了些許的細微,他卻仍就清楚的感覺到了她剛剛的痛。

  「尋兒。」他低呼,話一出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中竟然帶了幾分沙啞。她知道,他此刻的痛不是因為他,但是卻讓他更加的心疼,他不知道,她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

  「算了,回去吧。」夢千尋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暗暗的呼了一口氣,沉聲說道,她說過,不再回想過去,這,是最後一次了,那個男人,不值的她去想。

  「尋兒。」李逸風看到她的樣子,臉上卻更多了幾分著急,此刻的臉上已經沒有半點的笑意,一隻手快速的拉住她,將她拉回到她的面前,「別逃避我,我不會讓你受傷。」

  李逸風的確是聰明絕頂,只是通過她那細微的變化,便猜出了是怎麼回事,只是,他卻不知道夢千尋是穿越而來的,不知道原來的夢千尋是有著不一樣的生活,所以,他下意識里以為,此刻她的痛,是跟太子有關的。

  夢千尋的身子隱顫,卻不知是為著他這一刻輕柔,還是因為他猜中了她的心底的秘密。

  「李逸風,你應該找一個適合你的好女孩。」夢千尋已經隱去了剛剛略略失態的情緒,抬眸,望向他,一字一字極為認真地說道。

  她不會再愛,所以,無法回報他的愛,所以,她不想他繼續在他的身上浪費時間。

  她承認,他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甚至已經有些依賴這種安全感,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這麼自私。

  「我已經找到了,今生今世,只有你,除了你,我不會娶別人。」李逸風沒有了平時的嬉笑,固執中更有著前所未有的堅定,一字一字極為堅定地說道,望向夢千尋的眸子中,也是毫不掩飾的情意。

  雖然先去提親時,他的確是因為好奇,也是一種好玩的心理,但是見到她後,認識到她的不同後,他的心情已經變了,特別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是真的喜歡她。

  若是以前,他怕嚇到她,怕引起她的牴觸,所以處處隱藏著他的感情,但是這一刻,他卻不想再掩飾了,「尋兒,讓我來照顧你,你的傷,你的痛,讓我來分擔,我只要你快樂,我只要看到你笑。」

  夢千尋驚顫,身子也略略僵滯,望向他的眸子,似乎微微了閃了閃,停頓了片刻,紅唇微動,慢慢的說道,「李逸風,你並不是那晚的那個男人,並不是孩子的父親,對吧?」

  她突然再次追問剛剛的問題,或者,她是真的想要一個答案。

  李逸風微愣,神情微動,似乎沒有想到夢千尋在這個時候又問出了這個問題,一雙眸子直直地望著她,心中思索快速的飛轉,片刻後,一臉堅定的回道,「我是。」

  若是,她需要一個突破的理由,那麼他給她,因為,他不想讓她再縮回去,他要看到一個輕鬆快樂的她,他自信,他能夠給她這一切。

  夢千尋怔了怔,望了李逸風片刻,再次說道,「你不是。」雖然李逸風此刻一臉的堅定,看不出半點的心虛,甚至不見半點玩笑的樣子,但是,她卻不相信了。

  「我是。」李逸風再次堅定的說道,「我一個男人,有沒有做過這種事情,難道自己還不知道嗎?」李逸風的回答理直氣壯。

  「既然如此,為何那天晚上離開後,卻沒有了半點音訊,而且提親後,為何卻從沒有提起過。」夢千尋看到他那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突然笑了,笑的很輕,只是,那輕淡卻掩飾了只有她自己心中知道的複雜,她明白他的心意,但是就是因為明白,所以,有些事情,必須說清楚,有些事情,必須讓他知道。

  李逸風啞然,望著她唇角的笑,心中突然有些鬱悶,有些懊惱,這個女人,竟然把他也給饒進去了,都怪他剛剛太著急了,太緊張,沒有了防備,看來,跟這個女人相處,還要時時提高警備才行。

  「其實,那天晚上,我本來也是迷迷糊糊的,那時候並不知道是你,不知道,。」李逸風試圖解釋著,雖然知道聰明如她,已經懷疑了,但是,他卻不想就這麼放棄了。

  「李逸風,其實不管你是不是那個男人,不管你是不是孩子的父親,我都不會嫁。」夢千尋卻是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聲音仍就輕淡,但是卻有著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果絕。剛剛李逸風的停頓以及隨後的解釋,都說明,李逸風不是那個男人。

  李逸風驚住,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她,似乎一時間沒有明白過她話語中的意思,她說,不管他是不是孩子的父親,她都不會嫁,這是一個女人會說的話嗎?

  她都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了,還不嫁給那個男人,那她打算做什麼?

  時間長了,她的肚子就會慢慢的變大,到時候就掩飾不住了,剛剛太后與皇后就想用那件事除去她,若是到時候讓她們知道了這件事情,豈會放過她。

  只有他娶了她,是最後的結果。她為何不明白呢?

  這個女人的腦子裡到底裝的什麼?

  「夢千尋,難道你想讓我的孩子出生後卻沒有父親嗎?」李逸風握住她的手臂,有一種想要狠狠的把她搖醒的衝動。難道讓她嫁給他就那麼難嗎?他李逸風難道是那種讓人厭惡的男人嗎?

  「你放心,孩子生下來後,若是證明真的是你的孩子,若是你願意,我會讓他認你,我也不會阻止你愛他。」相對與他的激烈,夢千尋卻是顯的十分的平靜,只是,眼底卻隱過一絲淡淡的憂傷。

  她是一個孤兒,從記憶起,就是一個人,沒有爸爸,沒有媽媽,看到別人有爸爸媽媽疼愛,她真的好羨慕,所以,此刻她雖然決定生下這個孩子,自己撫養長大,但是若是有一天,真的找到了這個孩子的父親,她不會殘忍的剝奪了這個孩子應該享受到的愛。因為那種沒有愛的童年,太苦,太冷。

  當然,她的前提是,必須那個男人是毫不條件的真正的愛這個孩子的。

  李逸風再次的驚住,望向她的眸子中更多了幾分錯愕,這個女人的思想真的跟常人不同,什麼叫做到時候會讓孩子認他?

  讓孩子認他做父親,她卻不嫁給他,這算怎麼回事呀?

  只是,他的雙眸突然一轉,臉上便再次漫開了那純真的笑,半真半假地笑道,「小尋兒,你覺的孩子出生後,喊你娘親,喊我爹爹,而我們兩個人卻不是夫妻,這像話嗎?只怕到時候孩子都無法接受。」

  「那你可以不讓他喊你爹爹。」夢千尋微微掃了他一眼,看到他的臉上再次漫開那燦爛的輕笑時,心中暗暗的鬆了口氣。孩子又不是他的,到時候也喊不著他爹爹。

  「你?」李逸風氣結,這個女人還真是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於是仍就不死心地說道,「他是我的孩子,不喊我爹爹,喊我什麼?」不管怎麼樣,這一輩子他都纏定她了,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他都絕對不會放棄。

  那怕是胡攪蠻纏。

  夢千尋微微嘆了一口氣,這個男人又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她知道,若是不給他一個答案,他肯定會天天纏著她,微微停頓了一下,她再次望向他,臉上也再次多了幾分認真與嚴肅,紅唇微動,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李逸風,我並非針對你,而是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嫁,不管是誰,都不會嫁。」

  傷到那般徹底,她不可能會再去愛,既然不能再愛,又怎麼可能會嫁人,所以,她以後的打算就是只想帶著她的孩子,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李逸風再次的呆住,愣愣的望著她,他怎麼突然感覺今天晚上她說的每一句,他都無法理解,什麼叫做她這一輩子不管是誰都不會嫁?難不成她想自己過一輩子?一個女人,還帶著一個孩子?不嫁人?!可是看她的樣子,一點都不像開玩笑,也不像是敷衍他的。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李逸風這一刻真的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忍不住追問道。

  夢千尋微微白了他一眼,她的話又那麼理解嗎?不過,卻再次解釋道,「意思就是,我要做一個獨身主義者。」不過,也不算是完全的獨身,因為她以後的生活中註定會多了一個孩子。只是不知道李逸風明不明白獨身主義者的意思。

  李逸風卻是聽明白了,當然,只是那個獨身就夠明白的了,他愣了愣,隨即再次漫開輕笑,這一次卻突然多了幾分神彩飛揚,望了夢千尋片刻後,突然極為認真地說道,「好,那我也陪著你做一個獨身主義者,你若是一輩子不成親,我就陪著你一輩子不成親。」

  雖然他此刻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笑意,但是卻讓人感覺不到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夢千尋怔了怔,心中突然感覺有些悶。

  只是,李逸風卻又在此時補上了一句,「陪上個幾十年,到時候頭髮都白了,小尋兒若想成親的話,就只能嫁給我了。」說出此話時,他還一臉得意的望著她笑。

  他終究是不忍心逼她,不忍心給她絲毫的壓力。看著她不快樂,他也不會快樂。

  「好,那就過個幾十年再說。」聽到他話,夢千尋沉悶的心情也輕鬆了很多,也跟著他開起玩笑。

  幾十年,陪她幾十年,可能嗎?

  「好,我等著。」李逸風輕笑,風淡雲輕,自然隨意,但是卻只有他自己心中明白,他是多麼的認真。

  「你覺的今天晚上的那些刺客真的是皇后派來的嗎?」夢千尋不想再圍繞著這個問題,便轉移了話題,當然,對於那個問題,她心中也的確有些疑惑。

  「你的意思?」李逸風的神情間也多了幾分凝重,眸子深處也隱過幾分銳利。

  「我總是感覺這件事有些奇怪,皇后與太子恨我,這我知道,但是皇后與太子若是想要刺殺我,早就可以動手了,為何非要等到今天?而且,她既然早就安排了人刺殺我,為何剛剛在大殿上還要陷害我懷孕?這不是明顯的引人懷疑嗎?」夢千尋細細的分析著。

  「你懷疑安排這些刺客的另有其人?」李逸風的眸子微微眯起,沉聲說道,其實,他剛剛心中也有些懷疑,只是,想到夢千尋的敵人也就是皇后與太子,再就是夢嘯天。

  只是夢嘯天雖然對夢千尋不好,但是應該還不至於安排刺客殺她,更何況夢嘯天現在還受了傷。

  除了皇后跟太子,除了夢嘯天還能有誰?

  「夢嘯天不太可能,而大夫人如今被夢嘯天關著,自身難保,也不可能,至於夢若晰,那就是一個花痴,根本沒有能力安排這一切。」李逸風一一排除分析著。

  「除了這些,你還得罪了什麼人嗎?」李逸風側眸望向她。

  「沒有。」夢千尋想了想,微微搖頭,她剛來這麼沒多久,根本就沒有惹過任何人,只是這些人處處要置她與死地,逼的她不得不反擊。

  而且就目前而言,除了她們,應該沒有其它的對她恨之入骨,想要害她性命的人了。

  她的腦中閃過一張溫柔,慈愛的臉,雖然惠妃處處為她著想,她卻總是感覺有些怪。

  只是,惠妃跟她無怨無仇,惠妃也沒有理由害她呀。

  「今天皇浦拓沒有出現?」李逸風的眉頭微蹙,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不可能是他。」夢千尋下意識的接口說道,她相信皇浦拓,他不可能會害她。

  「我有說是他嗎?你那麼緊張幹嘛?」李逸風看到她的反應,臉色微變,聲音中明顯的多了幾分醋意,這個女人聽到皇浦拓有必要這麼緊張嗎?而且,他只不過是說皇浦拓沒有參加宴會。

  「我只是怕你判斷失誤、」夢千尋對上他那滿是怒火的眸子,悻悻地回道,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好像是快了點。

  「判斷失誤?我是在分析問題,還沒判斷呢,你就急成那樣了。」李逸風的臉色卻仍就不好看,說話也很沖。

  夢千尋識像的沒有再出聲。

  「今天,夜無絕也沒有出現。」李逸風看到她的樣子,暗暗嘆了一口氣,再次說道。

  按理說,夜我絕這次來是為了兩國聯姻,他前幾天都已經出現了,甚至已經去將軍府提親,如今剛好趕上太后的宴會,沒有不出現的道理呀。今天晚上的事情,有著太多奇怪的地方。

  「你懷疑他?」夢千尋聽到他提起夜無絕時,微驚,其它她也奇怪夜無絕為何這樣的場合卻不露面。

  「他?!就你,也能讓他動手?」李逸風卻是狠狠的瞪了夢千尋一眼,「而且,若真的是他,此刻你只怕連骨頭都不剩了。」夜無絕一旦出手,絕對不會允許失敗。就算他只怕也未必能夠阻止的了。

  夢千尋徹底無語,他說了這麼一大通是什麼意思呀?這個也不是,那個也不是,那他這個時候提起他們幹嘛?

  「好了,我說了這件事不要你管,我會查清楚的。」李逸風看到她略略沉重的臉色,突然開口說道,不想看到她皺眉的樣子,不想讓她太過費心,擔心。

  「恩,謝謝你。」夢千尋微微點頭,道謝,她在這兒,畢竟沒有自己的勢力,要查起來,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但是李逸風卻不同,相信,若讓去查,肯定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答案了。既然他要管,就讓他去管吧。

  「謝我?小尋兒打算怎麼謝我,要不來個以身相許怎麼樣?」李逸風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隨即一臉輕笑的湊了過來。

  夢千尋微微的白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這個男人還真是給他點陽光就燦爛。

  因為耽擱了些許的時間,他們回到將軍府時,送夢若晰的馬車已經到了到。

  府中新上任的管家連連吩咐讓把夢若晰抬進府中。那兩個護送夢若晰的侍衛並沒有多說什麼,便隨後離開了。

  「那兩個侍衛沒什麼問題。」站在暗處的李逸風等那兩個侍衛離開後,低聲說道,這兩個侍衛一切正常,不見半點異樣。

  不過,聽他這話的意思,顯然也是有些懷疑惠妃的,只是,這兩個侍衛的表現,又打消了他心底此許的懷疑。

  「恩。」夢千尋微微點頭,這一點,她早就發現了,由這兩個侍衛的表現來看,應該是真的只是接受了護送她們的命令。

  「不過,還是小心一點的好。」李逸風再次輕聲囑咐著,聲音中多了幾分擔心。

  說真的,他真的很想,快點將她娶回去,那樣就可以,天天陪在她的身邊,到時候,就絕對沒有人能夠傷害到她了。

  「恩,我知道。」夢千尋連連應著,然後便向著府中走去。

  李逸風卻突然又拉住了她,痞痞地笑道,「小尋兒要想著我,最好是做夢都能夢到我。」這人正經起來,讓人害怕,但是,無賴起來,卻更讓人害怕。

  夢千尋的唇角微微抽了一下,沒有說什麼,微微掙開他,向著府中走去,她知道,她此刻只怕隨便接一句,這個男人肯定有十句,甚至二十句在等著她,那她就不用想再回去睡覺了。

  李逸風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剛剛臉上的笑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中,換上了讓人驚滯的狠絕,不管傷她的人是誰,他都絕對不會放過。

  夢嘯天還沒有回來,夢若晰還沒有醒過來,所以將軍府暫時還是安靜的,不過,這應該是風雨來臨前的安靜吧。

  夢千尋回到自己的院子,容媽便急急的迎了出來,看到她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

  「青竹沒有回來?」沒有看到青竹,夢千尋的心中微沉。

  「沒有呀,她不是跟小姐在一起嗎?」容媽一臉的疑惑,顯然毫不知情,也沒有任何關於青竹的消息。

  夢千尋的臉色愈加暗了幾分。

  青竹這丫頭做事極有分寸,就算真的是皇浦拓出了事,按理說過了這麼久了,她就算不能回來,也會讓人送個信來,但是直到現在,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件事也太奇怪了。

  總之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透著詭異,似乎有著一隻黑手推動著這一切。

  惠妃,皇浦拓,夜無絕,。

  躺在床上,夢千尋卻是久久的無法入睡。

  一座精緻卻又隱蔽的閣院中,幾個人影,微微晃動,神形間帶著幾分緊張與擔心。

  「現在都這個時辰了,今天時間怎麼這麼長呀,主子毒發的時間越來越長了。」一個侍衛急切的聲音中有著太多的擔心。

  「稍安。」一個看上去,大約四十左右的男人子望了一下天色,輕聲低語,只是他那聲音中,也隱著太多的擔心,似乎還有著幾分嘶啞。

  他也知道這時間是越來越長了,他更知道,每多出一點的時間那對主子而言都是最為殘忍的折磨。但是,他更知道,急沒有用,主子能忍的,他們更必須忍的。

  「桐叔,主子身上的毒什麼時候能解呀?」另一個侍衛也忍不住急急的問道,只是話音一出,才知她竟然是一句女子。

  桐叔的身子微滯,隱顫,什麼時候能解?主子的毒什麼時候能解他不知道,但是他卻清楚的記得主子中毒的時候。

  那年主子才八歲,八歲本來應該是一般的孩子天真無邪的時候,但是主子卻過早的承受了太多,太多,八歲的主子內斂而沉穩。

  他記的很清楚,那是五月十五的月圓之夜,如大人般沉穩的主子卻突然發了瘋般,看到人就打,當時,把一個宮女殺死後,還將那宮女抓的全身是血。

  還好,他及時的趕到,阻止住了主子,也將一切安排妥當,消滅了所有痕跡,在皇室中,那樣的事情,一旦被發現,主子就完全的毀了。

  他感覺到事情的怪異,也意識到主子的異樣,便暗中從宮外請了一個與自己關係不錯的名醫為主子做了檢查,才知道,主子竟然中了毒,每每毒發時,便會發狂,失去了意識。而且每次都會疼痛入骨,那種痛,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

  但是,主子知道自己中毒後,卻是極為的冷靜,而且每次毒發時,都極力的控制著自己,從那次後,雖然主子毒發時,意識會不太清楚,當時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但是卻再沒有再失控過,甚至都沒有痛吟過一聲。只是每次毒發時,主子就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他無法想像,一個只有八歲的孩子是如何承認著這一切,是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夠控制著自己。

  那可是蝕心剌骨的痛,若是換了他,他只怕都承認不了,更何況是一個孩子。

  而這麼多年來,每當十五月圓之夜,主子身上的毒便會發作一次,而且時間也是一次比一次更長。

  這麼多年來,沒有人知道主子忍受著怎麼樣的痛。

  世上只看到主子的風光,只看到他堪為神話的偉績,卻沒有人知道,背後的滄桑與艱辛。

  房間裡終於有了響動,桐叔快速回神,連連吩咐道,「快去打水來。」

  身邊的侍衛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快速的去將早就準備好的水提了過來。

  桐叔一隻手提起水,輕輕的敲了一下門,低聲道,「主子,屬下進來了。」

  「恩。」房間裡傳出一聲極低的聲音,有著一種完全透支的虛弱,但是威嚴,魄力猶存。

  桐叔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進去後,也隨即關了門。

  房間內,一個人影坐在椅子上,黑暗中看不太清楚,只是隱隱的感覺到那氣息博弱。

  桐叔一驚,連連點起了蠟燭,隨著火光慢慢的散開,房間內的一切也慢慢清晰起來。

  只見他的全身上下竟然全都濕透了,如同剛剛淋過大雨般,略有凌亂的髮絲也完全濕透。

  他的臉慘白的不見半點的血色,那唇更是慘白的可怕,一雙手緊緊的握著椅子兩側,那椅子扶手已經完全變了形。

  從他進房間,主子坐在那兒,沒有動一下,甚至沒有說一個字,他知道,主子此刻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但凡還有一點的力氣,主子就絕對不會讓外人看到他的虛弱,也包括他這個從小看著主子長大的人。

  「主子。」桐叔的心,似乎被著什麼狠狠的剌痛了一般,那一刻強硬的汗子只感覺到眼角濕了。主子真是讓人心疼呀。

  「什麼時辰了。」過了片刻,他略略恢復了一些,低聲問道,氣息仍就薄弱。

  「申時三刻了,比上次又多了一刻鐘。」桐叔的身子僵了僵,這是他最痛,也是最怕的事情,毒發的時間越來越長,證明主子中的毒越來越深了,他真的很怕主子會堅持不住,會,。

  他沒有再出聲,桐叔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將熱水準備好,讓他洗澡。

  退去身上濕透的衣衫,他泡在水中,微微閉眸,剛剛毒發的前一個時辰,他的意識是模糊的,後面會慢慢的變的清晰,但是,意識清晰了,便愈加的清楚的感覺到那種深入骨髓的痛。

  每一次毒發,就如同在生死線徘徊了圈,而且一次比一次痛的時間更長。

  只除了那一次意外的毒發,那一次,他竟然並沒有感覺疼痛,只是意識模糊中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什麼。

  他的手,慢慢的扶向肩頭,指尖清楚的感覺到肩膀上的牙齒印,的確很深,咬他的那人,應該恨他入骨吧?他還清楚的記得那獨特而且讓人極為舒服的味道。

  虛弱中,他那慘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上似乎隱隱的多了些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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