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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習慣了一個人過年,可席冷維持了好幾年的秩序,就這樣被閔致風捲殘雲地破壞摧毀,怎麼修不回去了。

  他撥下喬嶼森的電話剛提了一嘴,後者相當熱情,主動說開車帶他一起去蔣家,正好看看閔致是死是活。

  喬嶼森當然只是開玩笑,等接到席冷本人,卻見對方的臉色是相當難看。

  「……不用擔心。」喬嶼森姍姍來遲補了句,「死不了的。」

  席冷沒吭聲,沉靜的眉眼始終對著車窗外。

  喬嶼森開車來到一片老別墅區,蔣家是其中最奢華氣派的那棟。

  有喬家的少爺開路,暢通無阻。

  最近和閔致傳緋聞的對象找過來,這個消息早在兩人進小區,就傳到了蔣秉昂耳朵里。

  等席冷踏入別墅大門,老爺子已經好整以暇在那兒等著了。

  喬嶼森將人送到,反倒在門口停下腳步,問席冷道:「你能自己進去嗎?」

  席冷不答反問:「是閔致安排的嗎?」

  喬嶼森笑而不語。

  席冷輕嘆口氣:「那你回去吧。」

  「你一個人真能應付吧?」

  「嗯。」

  喬嶼森離開,席冷不卑不亢站到老爺子對面。另一位銀髮老人可能是閔致的奶奶,她身上不見蔣秉昂那種外露的攻擊性,卻也沒出聲招呼這位年輕的客人。

  好在不必席冷以一敵二,疑似被關禁閉的閔致得到消息,急急忙忙趕了下來。

  蔣秉昂這才抬了下眼,冷冷睨向自己最疼愛的孫子。

  「我就直說了,我不同意。」蔣秉昂表情嚴肅,口氣不容置喙,「斷子絕孫是最大的不孝。我真是沒想到,你越來越出息了,給我搞男人是吧?廢話不多說,除了這件事兒,其他的我都能依你。」

  席冷默然。

  閔致拉了拉他:「坐吧。」

  兩人並肩擠在一張單人沙發上,每一個細微的肢體語言都在訴說對彼此身體的熟悉。

  對面的蔣秉昂哪裡看不懂,這兩人恐怕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該乾的不該乾的什麼都幹過了。

  席冷垂著眼,正在回憶小說里的劇情。

  閔致並不指望他能怎樣巧舌如簧,先開了口:「我們不是來徵求你的意見,只是通知——」

  席冷卻打斷道:「我有話想說。」

  幾道目光齊刷刷全集中到他身上。

  小說里,閔致父親的死其實透著古怪,那是一場司機疏忽大意所導致的事故,並非完全的飛來橫禍。「疏忽大意」四個字,其中大有文章可作。

  蔣秉昂又偏心小兒子偏心得沒邊,指不定會遭到哪位利益相關者的妒忌。

  席冷便隨口一問:「閔致父親的死,真是意外嗎?」

  蔣秉昂眸光陡沉,瞬間猜到這髒水是往長子身上潑的,當即怒斥道:「你什麼意思?還想挑撥我們家人關係?」

  「直說吧,你想要多少錢。」

  這種話蔣秉昂說起來已然熟能生巧,沒準二十幾年前就對閔致的母親說過。

  席冷卻搖搖頭,順手壓下要上去和爺爺對峙的閔致,沉著地開口。

  「我只是想告訴你,閔致不欠你的。你給了他很多錢,但那只是因為他是蔣家的親孫子,蔣家的基業也需要有人繼承。如果不是你,他的父母可能就不會分手,可能兩人都不會英年早逝……」

  蔣秉昂怒不可遏,重重錘了兩下拐杖:「笑話!如果沒老子,哪兒來的兒子和孫子!?」

  席冷不為所動,微垂著眼,平靜地話完:「是你欠他。」

  閔致一時怔然,半張著嘴注視他。

  蔣奶奶放下手裡正忙活的茶藝,忙起身過來打圓場,給吹鬍子瞪眼的蔣秉昂順氣。

  她對待兩人還算好言好語,勸道:「小致,你先走吧,回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別再氣你爺爺了,啊。」

  「你聽到了嗎?」閔致反而來了勁兒,直接握住席冷的手,十指相扣,又對蔣秉昂道,「就連奶奶也不一定能為你做到這樣。」

  不管眼前的老人被氣到如何吹鬍子瞪眼,他偏要繼續:「我要和他結婚。」

  席冷愣了下,蔣秉昂則無語地笑了出來。

  「那你倒是試試,讓他簽婚前協議,拿不到你半點財產,你看他還會不會答應?」

  「行,是你說的,那我們簽完就領證。」

  「……」

  被抓住話中漏洞反將一軍,蔣秉昂差點氣得厥過去。

  「閔致!」

  連勸架的奶奶也被甩到一邊,蔣秉昂怒沖沖拿來自己的長鞭,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閔致就招呼了過去!

  啪!

  鞭風距離閔致堪堪差了十幾厘米的距離,閔致壓根沒躲,誰知身前橫來一條胳膊,被打了個結結實實。

  閔致僵了幾秒,不敢置信又心疼難當,攥住席冷肩頭厲聲道:「……你做什麼?你擋什麼?他不敢真打我!就算打我也……」

  席冷沒什麼表情,仿佛剛才用胳膊去擋鞭子的不是他,只平靜地說:「我不怕挨打。」

  閔致沒再理兩位怔愣的老人,氣沖沖拽著席冷離開別墅,氣得一路上沒說話。

  用力甩上車門,雙手握上方向盤時還在微微發抖。

  席冷的胳膊還在隱隱作痛,好在冬天衣服穿得厚,就挨了一下,比起他小時候挨的打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他看向沉默不語的閔致,試探著問:「……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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