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鄭揚起先一頓,隨後就笑出身,且笑的十分放肆。

  兩個人說話的工夫,瓊樓就已經到了。

  酒樓的小二有眼色的很,又多少年不見鄭揚,迎上來就陪客氣。

  鄭揚看他眼熟,就是想不起叫什麼名兒,但知道這是在瓊樓幹了好多年的老人兒。

  他剛回京,從前的人和事,就總能勾起他昔年回憶。

  他一時心情大好,掏了銀子打賞出去,便叫人前頭引路,引著他們上了三樓的雅間去。

  謝池春果然是早就在等著的了。

  鄭揚進了門,因她是正對著門口坐的,便一眼就瞧見了她。

  她還是當年那樣的氣質,婉約柔和,渾身上下不帶一點鋒芒,叫人見了便很舒服。

  這些年她嫁給衛箴,越發有了高門養出來的尊貴,整個人又多了些華貴不俗。

  謝池春見了他便也是笑,眉眼彎彎的:“鄭公可算是回京了。”

  “小旗倒像是很盼著我?”他還是沒個正經樣,一面往屋裡走,拉了凳子坐下去,一面調侃她,“這麼多年,其實我也很想念小旗啊。”

  謝池春知道他是開玩笑,便就沒有接這個話。

  衛箴無奈的搖頭,又吩咐了人上菜,才往謝池春身旁坐了過去:“這次回京,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打算倒是沒有,但司禮監的掌印太監,是非我莫屬了。我不說,你們心裡也有數,走一步算一步唄。陛下這回把我召回京城,東昇先前來信說,朝中好些人都反對來著。”

  衛箴哦了一聲:“是挺多人反對的。我還尋思呢,你得罪過多少人啊?”他說著又失笑搖頭,“其實想明白了,也就是那麼回事。未見得是你曾經得罪過他們,不過是京城待久了,染了一身的黑,怕你回了京城鐵血手腕,他們這些人,一個也跑不了。”

  這話正合鄭揚的心意。

  他一挑眉:“你也這麼想的?”

  謝池春聽出他言外之意,就接了一句:“這麼說,鄭公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看樣子,他當初所想一點也不差。

  鄭揚神色一凜:“這幾年,京城出了我不知道的事嗎?不應該啊,東昇時常與我互通書信,未聽他說起過啊……”

  “有些事,西廠也未必全知道。”衛箴翻了眼皮白他一眼,“其實他們背地裡勾結,結黨營私嘛,就少不了貪污成風。這事兒我跟陛下提過幾回,陛下都交辦給了司禮監,但最後卻都不了了之了。這幾年,內閣自己內鬥的厲害,如今想想,當年王閣老辭朝,陛下走的這一步棋,真是算不上高明。”

  他說的隱晦,鄭揚卻聽懂了。

  劉倫和霍東致鬥了多年,王殿明一朝離朝,劉倫成了內閣的首輔,霍東致那能甘心?所以當年的暗鬥,漸次就變成了明爭。

  可內閣的首輔和次輔這樣鬥法,吃虧的是誰啊?

  朝中那些人,貪污成風,也沒人管了。

  內閣不管,交到司禮監,懷章也不管,弄到最後,受益的還是他們。

  鄭揚眸色略一暗:“懷章是這個脾氣。貪污這種事,哪朝哪代都有,殺幾個當官的,也禁不了。京城風氣成了這樣,叫他查,他也不好查,殺誰,不殺誰?加上他本來就不是個鐵腕的人,沒那份果決,若然換做是我——”

  他拖長了音,後話卻沒說下去。

  衛箴那頭卻替他接了上來:“若換做是你在,只怕抓來都殺了,以儆效尤。所以他們怕你回來,也不想讓你回來。”

  鄭揚一點也不意外,只是又平視過去:“那你呢?這些年,你又為什麼不管呢?”

  謝池春聽他語氣不善,怕兩個人起口角之爭,就忙替衛箴解釋了兩句:“倒不是說不管,可陛下明著把事情交給司禮監了,最後不了了之,我們怎麼管呢?錦衣衛是皇權特許,先斬後奏不假,但衛箴明知陛下的心意了,還要去查,抓了人進詔獄,非要撬開了嘴問出些所以然,這不是打陛下的臉嗎?”

  鄭揚嗤了聲:“是這麼個道理,但不是該這麼辦事的。如今你不說,我也料想得到,朝堂早成了一盤散沙,且又丑又亂的,這不是三五年工夫能調理回來的。你指著我回了京,能殺雞儆猴,怎麼不想想,當年但凡你再拿出二十來歲的勁頭,抓幾個進詔獄,也不會弄到今天這地步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番外之入宮

  第一百九十六章入宮

  元熙三十二年的六月,昭德宮受封皇貴妃,在群臣的力諫之下,皇帝仍舊一意孤行,強行冊封了皇貴妃,自六月起,中宮越發閉門不出,至多往慈寧宮與太后請一回安,或是陪著太后在慈寧宮的小佛堂誦經,這一誦,就是一整日過去,其餘的人,她一概都不見了。

  馮氏也在同年的七月,晉了貴妃位,可她自己心裡清楚,那不過是做給朝臣看,用來堵住他們的嘴而已。

  之後馮貴妃幾次去尋徐皇后,卻都吃了閉門羹。

  看樣子,中宮是徹底不打算再通昭德宮爭什麼了。

  受封皇貴妃,攝六宮事,她又多年受寵,簡直是壓在了皇后的頭頂上,而偏偏這時候,皇后選擇避不見人,一概事務全都撂開了手,越發縱的昭德宮蹬鼻子上臉。

  一直到三十二年的十月,皇貴妃宮中大宮女,持她手令腰牌,出了一趟宮,徑直往衛箴府邸而去。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