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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數次朝趙無暘的面龐襲去,險險避過後,趙無暘持劍立在場上,衣衫散亂,呼吸沉重。
袁志刀卻根本感覺不到疲累一般,又是橫刀欺上,趙無暘心中暗道不妙,舉劍格擋,袁志刀暗勁一摧,巨大壓力重重落在了劍上,趙無暘雙手一震,唇邊溢出一絲血跡。
數息過後,趙無暘已被大刀逼著石台邊緣。
袁志刀大喝一聲,反手持刀,趙無暘瞅准空隙,凝力一劍刺過去,誰想到袁志刀不閃不避,一個輕晃,重踹趙無暘的腹部,下一秒,趙無暘慘白著臉,落出場外。
第一場比試,勝負已分。
謝時雨望著倒地不起,狂吐鮮血的趙無暘,心想,點到為止,點到為止,去他的點到為止。
趙無暘看上去快要死了一樣。
她作為醫者的職業病蠢蠢欲動,幸好冷府早有準備,已有醫護人員架起受傷的趙無暘撤到後方療傷。
“刀劍無眼,兩者實力相當時不拼上全力是試不出深淺的,只有冷伯父這等實力出眾遠勝於常人的大前輩,才能隨心控制,把握分寸。”
容葉看出她的疑惑,出言解釋。
江湖果真不是好混的,謝時雨神色如常,雙眸卻緩緩落在容葉身上。
“你不是暈冷兵器的麼?”
容葉微笑:“離得遠就還好。”
“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尤其是方才頭頭是道分析戰況的樣子,看上去像個高手。
容葉也不自謙,頷首道:“我好歹出身容家,從小耳濡目染,略有幾分薄識。”
從小耳濡目染?容葉父母雙亡,寄住在舅父家,莫非容葉的舅父家也是個有名的武林世家?還不等謝時雨思量這其中的曲折,第二場比試就已經開始了。
容葉又津津有味地解說起來。
袁志刀連贏三局,刀法出眾,橫掃群雄,絲毫未露疲態,一時風頭無兩。
相貌平凡的青年立在石台中央,傲然俯視眾人,看的謝時雨心中也是激盪。
“還有哪位英雄敢上台一較高下?”大刀指著眾人,台下卻是鴉雀無聲。
武藝一般的,被袁志刀的身手所震,不敢出頭,自詡非凡的又礙於他連戰三場,若是贏了也面上無光,顧忌頗多,一時竟無人吱聲。
冷父暗暗點頭,顯然也是十分認同袁志刀的實力,確實是個身手不錯的小輩。
“莫非天下豪傑都懼我一人之威,不敢上來比試?”袁志刀目露傲然,神色輕蔑:“我連慣用的飲血刀都未出手,真是好不盡興。”言畢,他將視線逐漸移向觀戰台中央。
一石激起千層浪,原來三場比試下來,他還掩藏著自身實力。
有覺得他乃當世豪傑,英勇無比的,也有覺得他過於輕狂,所言不實的,總之,台下已有不少人躍躍欲試了。
身為武林盟主的兒子,冷星河倒是一點也不著急,神色如常,風姿瀟灑的抄手端坐,似乎沒看見袁志刀那毫不掩飾的挑釁眼神。
眾人心底卻默默響起一個聲音,冷星河究竟會不會上場呢?
連謝時雨也似笑非笑地望他:“小弟,莫非你也不是這袁志刀的對手?”
冷星河連眼神也沒分她一個,吐字輕緩:“霜寒劍不能留在冷府。”
好大的口氣!謝時雨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角滲出的傲然。
意即是只要他上場便能得第一,霜寒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嘍?
幸虧他聲音並不高,並未被眾人聽到,否則大家磨刀霍霍的對象就不是袁志刀,而是向他冷星河來了。
謝時雨剛要出言嘲諷,石台上就有了新的變化。
罩著一身黑袍的男子登上石台,中等身量,全身籠罩在陰影里,沒有露出容貌,誰也沒看清他是怎麼上來的,袁志刀收回放在冷星河身上的視線,嘴角含諷:“你又是誰?”
“小娃娃連戰三局,老夫也不占你便宜,便讓你二十招,二十招內任你攻擊,絕不還手。”
黑袍男語氣認真,聽著不像是在開玩笑。
可這一番言語著實是惹惱了袁志刀。他擰著眉頭,大刀一橫,直接以動作回話:“狂妄自大!動手吧!”
然而黑袍男似乎真的在信守自己的承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看著大刀就要落在他身上,袁志刀的動作仿佛被定住,身形一凝,手中長刀也前進不得,似乎被什麼東西擋住。
“轟!”是大刀砍在石台上發出的重響。
瞬息過去,袁志刀茫然地看著手中長刀,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麼沒有砍在黑袍男的身上。
謝時雨眨了眨眼,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重影。
袁志刀咬了咬牙,又欺身而上,就在這時,黑袍男動了,他的動作極其緩慢,對比起咄咄逼人的袁志刀,他簡直就是閒庭散步,黑袍一揚,已經落在袁志刀的身後。
台上台下,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袁志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扔了長刀,高喝一聲,台下有人扔來一個長布包裹的物什,袁志刀隨手一揮,抖落長布條,露出一柄鋒利的閃著寒芒的彎刀。
“在下青州袁志刀,師承鬼手袁桀,此乃師父親手所鑄,飲血彎刀,不見血不罷休,還請兄台賜教。”
又是一陣譁然,原來袁志刀居然真的隱藏了本事,雖然沒聽說過什麼鬼手袁桀,但是能親自鍛造寶刀,想必也不是凡人,至於這一招就逼得袁志刀亮出真本事的黑袍男子,更是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