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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謝蘊努力扯一扯唇:“我突然想起來有一事還需要和你師叔商量。”
謝時雨順勢說道:“把我也帶上吧,說不定還能替師父出出主意,不是師父您常說的嘛,我腦子轉的快。”
謝蘊乾巴巴笑了一聲。
謝時雨忽然笑眯眯地湊近他,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時雨知道,師父都是為了我好。”
她將頭埋進他的前胸,就像小時候不願意走路,便賴在謝蘊身上一樣。五歲之後的謝時雨就不會再有這樣類似撒嬌的舉動了。
謝蘊老眼一紅,大概是想起了自己一個單身老頭子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大的日子,差點落淚。
他又何嘗想讓自己養大的丫頭片子回到滄州冷家呢。
謝時雨的聲音悶悶的,從他胸口傳來:“我永遠姓謝,不姓冷。”
謝蘊輕輕摸著她垂至自己腳踝的長髮,“等你醫好手頭這個病人,就隨你弟弟回去吧,也不是要你一去就不回來了,還跟以前下山行醫一樣,過不了多長時間就回來。”末了,長長嘆了一口氣,“黃泉谷永遠都是你的家。”
謝時雨依然埋著頭,再次重複以前的老話:“我只有師父一個親人。”
浦深在一旁聽了,不由伸手摸了摸鼻子。
謝蘊拍了下她的頭:“傻丫頭,你還有父母,弟弟,將來嫁人了,還會有夫君。”
謝時雨只道:“我一輩子不嫁,就留在師父身邊。”
難得看到七師妹這幅小女兒嬌俏的模樣,老成的浦深也支頤淺笑,唇邊笑意方綻開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悄悄收了回去。
浦深不由得想起那日在山腳下聽到十一師妹無意間說的一句話。
她說,姐夫沒隨你一起回來嗎?
他聽得清清楚楚的,三師妹梁淺還重複了一遍。雖然七師妹當時只是岔開話題,並未承認,但是她也沒有否認。
浦深心中油然生出一種自家養大了的水靈靈的小白菜要被......拱了的錯覺,雖然他並不知道小十一口中的姐夫是誰。
謝蘊見他神情似嘆息似欣慰,短短數息一張臉上便閃過種種情緒,可謂是複雜極了。
便有些尷尬,深覺是自己抱著娃娃這幅慈愛又寵溺的樣子刺痛了他一顆被師父冷落的心,但要他對著浦深一個七尺漢子也來一個擁抱,視覺上沒有那麼好看,情感上也有些下不去手。
遂鬆了松攬著乖徒兒的手,朝浦深眨了眨眼,一張老臉上也擠出些慈祥笑容,儘量顯得一視同仁,沒有絲毫厚此薄彼之意。
於是浦深的眼裡,就看到他師父僵硬著四肢,抽搐著唇角的慈祥(?)面容。
難道是師父嫌他太礙眼,不該打擾他與七師妹的溫情時刻?浦深深深的剖析了一番謝蘊的心理活動,知情識趣地悄悄退出了藏經閣,還細心地掩好大門,孤身一人守在外面。
有路過的侍者看到,十分疑問,浦深便輕聲同他們解釋,師父正與七師妹在藏經閣里聯絡感情。
侍者眼神複雜的離開。
第二天,一個消息突然傳遍了黃泉谷上下。
前前谷主謝蘊將前谷主謝時雨關在藏經閣里打了一頓,而替他們看門的正是現谷主浦深。
浦深:“???”
作者有話要說: 沈恪:再說一遍,小白菜被什麼拱了?
浦深:......
親愛的們,除夕快樂!
第93章
謝時雨很快同容葉敲定了植皮治療胎記的時間。
只是其中缺幾味藥材,谷中並沒有存貨,需下山到重吾跑一趟。
謝時雨本想親自前往,但想到她如今的名聲,以及在重吾聚集的江湖俠士們,頓時有些懨懨。只好勞煩二師兄浦深替她跑這一趟。
誰知,浦深下了一趟山竟帶回來一個好消息。
集結在重吾的武林人士不減反增,江湖中關於她的傳說又添了新的變化。
只是再沒有人打著懲奸除惡的旗號要上山來教訓她了。
一說,女魔頭名不副實,不過是嫉恨黃泉谷盛名之人所編造的流言。
另一說,謝時雨自十四歲學成下山後,走遍了七國各地,救人無數,到處都有她的傳說。什麼不懼瘟疫救下整個村子、深入亂葬崗治療中毒之人、孤身上戰場營救黎民百姓等等,從平頭百姓到王公貴族,妙手回春,枯骨生肉,生生將她從一個女魔頭變成了活菩薩。
謝時雨沉默了,她一個當事人聽了都感到十分震驚,染了瘟疫的村子她是去過沒錯,但也只是救下了幾個人,並沒能拯救全村。亂葬崗她也到過,不過是去尋人的。至於孤身一人上戰場更是無稽之談,她明明只是在後方為傷殘的將士處理處理傷口而已。
但這些事又確實是她所經歷過的,只是經過加工之後仿佛變了味。
不知道消息是從哪兒傳出來的?如此有預謀的宣揚,簡直就像是隆重為她準備的一場洗白大會。
浦深淡淡道:“消息的源頭似乎是晉國。”
謝時雨大概知道是誰做的了。
難怪流言半真半假,像模像樣的,也只有幾乎見證了她所有經歷的沈恪才能辦到了。
似乎又欠了他一個很大的人情。
謝時雨想起上一次同他見面,還是在去玄火之前,匆匆一別,甚至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說。對於這個屢次出手相助的男人,謝時雨的心情其實有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