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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葉度明明還好好活著,顯然女王也知道這個事實,為什麼宮中的人卻會以為他死了。女王為什麼要編造這樣的謊話來欺瞞世人。既然葉度曾經是世子,那就意味著他是繼承國祚的不二人選,可如今玄火國的王卻是身為葉度侄女的衛靈溪,這一雙叔侄間的關係,似乎也不是那麼簡單,畢竟牽扯到了王位,謝時雨不能想的太單純了。

  梁淺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她一心為了打探葉度的消息而來,完全沒有考慮到她同師妹的安全,萬一女王真的與葉度有齟齬,她二人說不定還會有危險。

  “師妹,這王宮我們還是不要……”

  謝時雨柔聲安撫她:“別擔心,你我此行只是為了救人,救的還是女王的兒子,她不會對咱們下手的。就算你不相信她,也要相信小師叔吧,他不會明知有危險還將我們送來玄火的。”

  後半句話顯然觸動了梁淺的心,她稍稍放寬了心,只是也不再有心思打探葉度的消息,一個人回殿內去了。

  第二日用過朝食後,女王派烏嬤嬤來請她們前去西宮見世子殿下。

  謝時雨同梁淺跟著烏嬤嬤往西宮行去,一路上內侍環繞,身前數位梳雙螺、穿綠襦紅裙的宮女開道,手捧魚戲蓮花的烘漆盤,穿花拂柳,一步一步走過九曲玲瓏的迴廊,步入鳳尾森森的庭院之中。

  謝時雨瞧著這樣的排場,心想,女王對這位不受寵的世子殿下似乎也沒有傳說中那樣不近人情。

  西宮的庭院裡竹簾高卷,光潔的木板地上設坐塌案幾,鋪雲毯,懸錦帳,正中的孩童被個高挑的宮女抱在懷中餵著一瓣切好的桃肉,紅潤的唇咬下去,飽滿的汁水一下子濺到臉上,宮女也不惱,掏出帕子細細擦拭,偏那孩童還伸出肥肥的小手,費力地握成拳去夠那繡了花樣的帕子,一邊夠,一邊用腳揣著緊抱他的宮女。

  烏嬤嬤見了,慌不迭一口一個小祖宗迎上去,接過宮女懷裡的孩童,細聲安撫著。一邊回頭訓斥方才伺候的宮女:“殿下身嬌體弱,要是有個磕磕絆絆,仔細你們的腦袋!”

  身嬌體弱的世子殿下抬起頭,唇紅齒白的小臉上,大眼睛烏溜溜一轉,指著謝時雨,趾高氣揚:“你,過來,服侍本世子洗手。”

  謝時雨:“……”

  突然不想救人了。

  傳說中不受女王待見、身世可憐、孤苦無依、被棄深宮的世子殿下,衛昭,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個病重的人。

  職責所在,謝時雨還是耐著性子替世子爺把了把脈。這一把,卻驚了一驚。

  心氣不足,血脈瘀滯,又因髒痹日久不愈,復感外邪,內犯於心。

  謝時雨斂了斂神,問隨侍的宮女內侍:“殿下是否時常胸中窒悶,心悸心痛?”

  宮女點頭:“發作之時還會伴有氣喘,有時還會痛昏過去。”

  梁淺沉思片刻:“短氣喘息,心悸心累,不得安臥。心疾之兆。”

  此類症狀一般是思慮過重之人易發,且伴隨心緒不寧,亦會反覆加重。衛昭不過三四歲,孩童心性,天真爛漫,私底下卻病重至此。哪怕他身上沒有流著同葉度一樣的血脈,梁淺也會心疼,不過是個稚嫩的孩童啊。

  她摸了摸衛昭的額頭,心疼不已,才要開口,雙手已被推開:

  “大膽奴才!竟敢輕薄本世子!”

  梁淺:“……”心好像沒那麼疼了。

  謝時雨同梁淺交換視線,二人告退後,來到庭中的柏樹下站定。

  “應該是娘胎裡帶來的病。”謝時雨斷言道。

  梁淺表示贊同,但又有些想不通:“可看女王的身子健朗,似乎不曾被病痛折磨。”

  孕中思慮過重,是常有的事。謝時雨見師傅的醫書上記載過一次案診,瀏陽孕婦蘇氏孕期鬱郁,悶悶不樂,夜不能寐,至生產前期更是胸痛徹背,難以安臥,及至十月懷胎,誕下麟兒之際,病痛不藥而愈,然產下的嬰兒卻心悸連連,偶有閉氣,不過三月,便夭折了。

  或許女王陛下的狀況也與此相類。但詳細情況還是要等為女王診脈之後,方可知曉。

  小師叔口中的救人,應該不止是保住衛昭片刻的性命,更是希望衛昭能夠平安健康的長大成人。然而《素問·藏氣法時論》說:真心痛,手足青至節,心痛甚,旦發夕死,夕死旦死。雖然衛昭已經挺了三年,但心疾發作,還是十分險峻,說不好什麼時候就會死去。接下來的這段日子,看來是要常住西宮了。

  前去回稟的內侍很快帶來了女王的消息,同意她二人住在西宮偏殿,就近照顧殿下。

  於是,謝時雨和梁淺便開始了短暫的與衛昭同居的生活。

  剛開始世子殿下還老大不樂意,得知她的落腳處,找了一堆內侍殺上門來,一進門就直奔梁淺處,小短腿跑得飛快,看得身後一群宮人直捏了把汗。

  梁淺正在整理藥草,衛昭不管不顧,雙手胡亂一揮,剛整理好的藥草四散分離,掉落在地上到處都是。梁淺哭笑不得,只得蹲下身子重新整理。

  一旁站著的衛昭終於得以平視她的眼,叉著腰笑得好不猖狂:“哈哈哈!輕薄了本世子還想來占我的宮殿!老女人你別妄想了,本世子可看不上你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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