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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看不出來是嫁過兩次的女人。

  “微生離出事了?”紅蕊夫人依舊躺著,並未起身。

  嚴立低著頭,恭敬道:“二公子突發痴病,恰巧住在東苑的神醫姑娘經過,正為二公子診病。”

  簾內小狗突然發出了痛苦的低吟聲,紅蕊夫人用修長的指甲刺入了小狗雪白的毛皮里。

  “廢物!誰讓你放她進去的。”

  嚴立一驚,低垂著眼帘,不敢開口。

  “夫人息怒,嚴侍衛定然將神醫當成了夫人的貴客,所以才不敢怠慢。”貌不驚人的巧倩柔聲勸慰著,嚴立心中一動,正對上巧倩看來的視線。

  紅蕊夫人伸出染著丹蔻的鮮艷指甲,巧倩拿起潔白帕子擦拭著上面的幾點血跡。

  “無妨,只要過了今日,城主府中便再沒有微生離這個人了。”紅蕊夫人淡淡開口。

  嚴立心中大駭,先不管她話中的深意,當著他的面就這樣說出來,是篤定他不敢泄露嗎?換句話說,紅蕊夫人掐住了他的死穴,料定他不敢說出去。

  嚴立心中苦笑,事實的確如此,為了自己,他不會說出去。腦海中微生離清瘦的容顏一閃而過,想到那個少年,他只覺得惋惜。喪兄,喪母,自己又是個傻子,出生在微生家,對於他而言,根本不是一件好事。

  “你退下吧,繼續守在西側院,不要再讓多餘的人進去了。”紅蕊夫人輕笑了一聲,眼中卻一絲笑意也無。“畢竟,人太多,處理起來就麻煩了。”

  嚴立只覺寒意徹骨,她竟連毫無關聯的神醫也不放過。

  臨出門前,他聽到紅蕊夫人吩咐巧倩的聲音:“小的那個也儘快捉回來,至少得讓他見見兄長最後一面不是麼。”頓了頓,又道:“呵,不過是個下賤胚子生的野種。”語氣既輕慢又鄙夷,像是提到了什麼骯髒的東西。

  “把孫煒叫來,關於明日之事,我還有幾句吩咐。”

  “是,夫人。”

  ……

  更深露重,宛城城郊,一輛雪緞為幔的馬車正徐徐駛向宛城,車輪轆轆地碾過石青路,留下一行淺淺的痕跡。馬車頂部與周身皆雕刻一朵碩大的寬瓣蓮花。

  城門守衛見了這紋樣,神情一振,立刻命人打開城門,跪在道路兩旁高聲呼道:“恭迎城主回城!”

  消息很快傳至城主府。

  彼時,紅蕊夫人召見完孫煒,剛要入睡,正在大丫頭巧倩的服侍下卸去精緻妝容。才將一頭青絲散下,便有丫鬟匆匆來報:“夫人,夫人,城主回府了!正在前院休息。”

  紅蕊夫人一頓,無比迅速地吩咐道:“快替我梳妝!”又對門外侍立的丫鬟道:“你去通知廚房,立刻準備老爺愛吃的酒菜來。”

  丫鬟應了一聲,剛要出去,又被紅蕊夫人叫住。

  “萱娘也一起回了嗎?”

  丫鬟有些猶豫地點著頭:“小姐回來了,不過她沒在前院,她去西側院了。”

  紅蕊夫人面色一變,叱罵道:“愚蠢至極!速速將她找來!”

  “是。”

  ……

  西側院裡,謝時雨正同微生離商量著明日之事。

  “怪醫孫煒應該是被紅蕊夫人收買了。”謝時雨沉吟道:“我懷疑他明日會借著診病之名對你不利。”

  微生離轉身添了燈,鄭重道:“我會小心。”

  謝時雨在心中組織了會語言:“孫煒擅使毒,有些毒物不是你小心就能防住的,無色無味便能致人於死地,我也沒有十分的把握可以發現。”

  微生離背對著她,聲音有些不太清楚:“其實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我脫離險境。”

  謝時雨問:“是什麼?”

  “殺了孫煒。”

  謝時雨注視著那修長的影子,半晌沒有說話。微生離轉身,緩緩攢出一個笑來:“騙你的。”她走到桌前坐下,“沒有人可以輕易定奪別人的生命。”她眼中驟現冷色:“我不能,紅蕊她也不能。”

  微生離端詳著她的表情,神色緩了緩:“沒有嚇到謝姑娘吧?”

  謝時雨搖頭,她不說話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微生一族的恩怨情仇,遠不是她一個外人可以插嘴的。

  微生離張了張嘴,還要說些什麼,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爭執聲。聲音由遠及近,夾雜著少女的輕斥,聲音卻嬌俏甜美。

  “我就是要進去!我看你們誰敢攔我!”

  “小姐,沒有紅蕊夫人的命令……”侍衛的聲音聽著很無奈,卻怎麼也強硬不起來。

  “我娘當然會依我了,你們速速讓開!否則我要城主爹爹砍了你們的頭!”

  “外面是誰?”謝時雨壓低聲音問了一句,聽少女的稱呼,似乎是微生離的妹妹。

  微生離皺起眉頭,啞聲說:“齊萱怎麼來了?”

  齊?謝時雨想起那日在四海客棧里聽到燕飛提起過,紅蕊夫人第一次嫁的人好像就姓齊。難道齊萱是紅蕊夫人和前夫的孩子?

  微生離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解釋道:“齊萱,就是紅蕊五年前嫁到宛城時帶來的孩子,她是齊將軍的女兒。”微生離起身從座位上離開,走到床榻前躺下,對著謝時雨道:“勞煩謝姑娘替我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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