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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崢神色一暗,“我知道,家中大夫也是這樣說的。”
女子打量著吳崢晦暗的神色,不緊不慢的開口:“聽公子的語氣,似乎是知道尊夫人的毒從何而來?”
吳崢一頓,旋即慘笑了下,“不愧是神醫,在下確實知道,這毒......”說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麼,神色變得陰沉。“下毒的人已經被我處死。”
女子突然抬起頭,面色嚴肅:“這毒是以下毒之人的血餵養而成,要想解毒,就需要下毒之人身上一物,你卻將下毒之人殺了,尊夫人的病怕是......”
吳崢的面色一下子慘白,“我夫人會如何?”
女子瞅他劇變的臉色,很是滿意地笑了下,“便是沒有那些東西,尊夫人的病,我也有辦法醫治。”
......
“你是浥國人?”女子很突兀地張口提問。
吳崢尚在後怕中,不明所以的抬起頭,“不是,我是魏國人。”
“那下毒之人是浥國人?”
吳崢頓了頓,“沒錯,神醫怎會知道?”
“這毒叫噬情毒,是以浥國獨有的毒蟲‘蜚申’的唾液混合下毒之人的血液製作而成,毒性不算強,不會即刻致命。卻能長期潛伏於人體內,時日一長,中毒之人便會忘記所有的事情,虛弱而亡。”
“那我夫人她......”
“尊夫人中毒已有半年,積毒已深,幸好你來得早,再晚半月,便是我也救不了她了。”
吳崢慶幸地吐出積壓在胸臆的一口氣,緩緩道:“多謝神醫......”
“先別急著謝,救人之前,我們先來談談診金。”
......吳崢一口氣卡在胸腔。“不知神醫的診金是怎麼收的?”
女子思索片刻,開口:“你是魏國人,魏國重兵,魏國的兵器天下聞名,軍事實力僅次於北方大國晉。你就給我一柄魏國的鐵劍。”
吳崢漸漸眯起眸子,“聽聞黃泉谷的神醫退隱紅塵,不問世事,不成想卻對天下大事如此關心。我若是給了你鐵劍,你拿去送給敵國,敵國再研製出生鐵方子,對我魏國豈不是滅頂之災。”
女子莞爾,支頤看著面前的男子。“滅頂之災?公子言重了。黃泉谷從不參與天下之爭,在下不過是出於好奇,若是公子不肯,自可攜了夫人下山離去。”
“神醫這是在威脅我?”吳崢的聲音變得冰冷起來。
“怎會,僅僅是個建議罷了。如何選擇,端看公子的決定。”
呵呵。吳崢輕笑了下,“神醫就這麼確定在下能取來如此貴重的鐵劍?”
“對別人而言恐怕是難的,但是對魏國的征西大將軍吳崢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吳崢嘴角笑意漸漸凝固,目光如炬地盯著眼前的女子,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女子不閃不避,從容地回視,波籠煙紗般的瞳仁有亮光流轉,有種迤邐的迷人。
樹上葉子漸漸飄落,在空中放肆的旋轉、飄搖、爾後墜落在泥土之中。天空中不知名的鳥兒飛過,留下清脆的啼叫聲,一聲又一聲。
良久,吳崢開口:“好,就依神醫所言。還望神醫儘快醫治好我夫人。”
......
山裡的夜有些清冷,竹舍之內寒氣四溢,身處其中有種凜冽的刺骨。身穿單薄白衣的女子漸漸走至床前,看著床上女人蒼白的臉,問:“你想活下去嗎?”
上官顏緩緩睜開眼睛,虛弱地扯了下嘴角,“你真的是醫者?我還是第一次聽醫者問起這樣的問題。你難道不是為了治好我嗎?”
白衣女子淡哂:“我沒興趣醫治一個根本不想活的病人。”
上官顏疑惑的笑笑,像是不明白女子在說什麼。“神醫何出此言,我怎麼會不想活,沒有人想死。”頓了頓,像是喃喃自語,“活著那麼好,為什麼不活下去。”
“為什麼不想活下去?這個問題夫人倒是應該問問自己。”
上官顏掙扎著起身,動作無比的緩慢,從床上坐起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好像花費了她全部的力氣,良久,她靠在了身後的軟墊上,輕輕吐了口氣,一邊擦拭著額頭上的汗,一邊開口:“不愧是神醫,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中毒半年,時日不短卻也稱不上很長,而你的身體虛弱到像是毒發的晚期。我觀你的手上,身上,都有被利刃割傷的痕跡,尤其是你的手腕,那些明顯是自殺過的痕跡,可瞞不了我一個大夫的眼睛。”
有風吹來,燭火微微的閃爍,晃得牆上二人的身影隱隱約約,起起伏伏。良久,空氣中響起上官顏清冷的聲音:“神醫,你可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
白衣女子淡淡開口:“我不叫神醫,我姓謝,謝時雨。”
“好,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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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上官顏的故事不算長,它開始於大兆十一年,魏國第三代王魏武王治下的第三年。
十四歲的上官顏在生辰這一天邂逅了魏國的少年將軍,吳崢。上官顏生辰的這一天,是魏國著名的花神節,每年的這一天,魏國的百姓都會做花燈迎花神,魏王會在皇宮前向他的子民散花,萬人於城牆下迎接花神。金花映日,寶蓋浮雲,幡幢若林,香菸似霧,是魏國難得的盛景。到了晚上,街市上便懸掛了琳琅滿目的花燈,流光溢彩,美不勝收。上官家在坊市里有一個專門的鋪子,夫人小姐們親手做的花燈就懸掛在鋪子的外面,供往來的遊人觀賞。花燈上往往會附上燈謎,若是猜中了即可取走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