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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有了錢,就不怕沒有住的地方了。

  馬車一面開了扇小型窗,綢絲布簾被風輕輕吹動著,隱約可以看到裡面模糊的影子。

  不出所料,聽到另一處的動靜,布簾外伸出一隻灰棕的手上抬了下,前面的馬夫看到隨著前後十幾餘人穩穩停了下來,連忙從馬車座下來向他恭敬的彎身做禮,年邁的口氣道:「他應該快到了。」

  「嗯,別演太假。」馬車內聲音沉啞響起,明顯不是林家主輕柔溫和的聲音。

  「知道。」

  馬車內的人戴著一個面具,正品著他人生中最後一次茶飲。

  他犯了家傭規戒律最嚴重的一項,當即頭斬,但因為林家主向主長老一次次請求和猶豫,才活到現在。

  林家主近日身子愈發有恙,還做這麼一筆虧本的買賣,他有些搞不懂和擔心。

  可如果有人要殺家主,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如果讓他知道了,必將那個人千刀萬剮也不足息。

  白靈銀家那個獨子,明明是他先辜負了家主,甚至說離開就離開,還傷了林家主,死了也該,他根本配不上家主。

  馬車內的人正想著,外面的動靜便已響到他耳里。

  他放下杯,掀開布簾的一角向外看了眼。

  血腥味道撲鼻,一片紅水滿屍,可怖慘忍。

  他放下布簾,看向茶杯笑了笑,「殺手序列號二,殺王魁,果然名不虛傳。」

  「你又跟家主的病有沒有關係呢?」

  他說到這斂起笑,面色有幾分將軍的沉穩幹練。

  拿起一旁的長刀握緊後,又自語緩慢道:「殘命一條,曾經的林家主幹將文某,很想會會你。」

  「雖然有些欺負人,但我猜到,你死了,家主才能活。」

  他抬眼,一瞬間的聲息察覺身子迅側,下一秒就見一柄旋環刀回彎轉著擦過文干將的頭髮絲鋒利射入馬車邊,上好的車面材料竟差點打穿過去,殺傷力可恐!

  文干將往回瞄了眼,神色絲毫不怕,迅速從馬上躍下去,刀面持一橫展——

  「唰——呲——」

  兩面刀鋒的激烈交響聲剎間展開而來,擦出金光,緊接著兩人以一種無形無影的動作勢步對戰起來,誰都毫不遜色,交鋒戰一觸即發!場面驚動人心!

  幾分鐘後,銀遲被他狂暴激進的攻勢打得猛後退一步,擦了下眼尾邊的血,冷眼挑著打量眼前的人,半會嗤笑出聲:

  「聽說林家主天性修柔攻,為人也很是親和,我看……好像不太像?」

  他用一種極陰暗的語氣說著,眼中逐漸染上了一層紅意,那是要迸發的怒。

  「看來是我被耍了,這個組織該不會要殺我,「他直視文干將,低聲,「你說呢?」

  兩人的周側,是滿橫遍野的屍體,血液浸濕了他們的鞋子。

  文干將停下攻勢一會,他雖面色如常,但手心已經出了一層薄汗,身體的壓力卻一點不少。

  剛才那幾刀打得他很吃力,要不是反應勝他一籌,恐怕這是第一個有資格跟他作比的對手。

  掃了圈周圍的屍體和馬布上破裂的絲綢,零零散散飄織在血液里被染紅,滿面狼藉,一片亂馬哀鳴蹄跑聲混亂,連氣都發散著各種混在一起的氣息,濃得仿佛硝煙瀰漫,雲霧盡聚。

  他估算了下時間,從剛才一刻前到現在,這種殺傷力駭人的速度和出刀方式不像自練而成,他忽然有些好奇殺王魁一身奇功出自何人。

  想到一半,又一輪影魅的出招方勢襲卷而來,文干將猛翻轉了下身到他身後,長刀一橫,吐了口吐沫回道:「你果想殺家主,真是瘋子!」

  刀鋒還未碰到後背,對方便已反應,長腿一曲而夾再近身抓住他雙腕,用力一折一

  「咔嚓——」

  這一瞬他挑眼沉笑道:「哦?還有更瘋的,你試試?」

  文干將還是反應慢了一步,不忍被手腕扭曲的麻痛輕悶哼一聲,又反手轉力掙扎與他拉開距離。

  銀遲少年的身姿直立著,又突然彎下腰像夜中警覺的鷹一樣轉身,將兩枚旋環內交手往後方稀林口驀然一扔!

  他來不及判斷那邊人的具體位置,只能憑細微的動作。

  六刺旋環刀交繞迴轉的瞬時朝那邊飛去,而聽到的只有幾聲悶悶的咳嗽。

  位置偏了點,來人險然躲過。

  似乎是察覺到那邊人的身體狀態並沒有與自已對抗的能力,他沒有再亂出旋刀,夾在指骨間轉瞬收回。

  林彥希面色比之前更白透了些,身子骨弱得像個白瓷娃娃。

  他走三步喘了喘,溫水似的目光垂向那片血水地上,裡面含有憐憫,還有自責和淡淡的淒楚。

  他嘆了口氣,眼中更霧色了些,虛聲道:「還是來晚了些。」

  目光至此,又回到文干將沾著污血的臉上,步子又抬起走過去。

  餘干將在聽到咳嗽聲那一刻便有些愣住,他眼底少有的不可置信和愣然。

  自他入獄起,便已經和家主二年之久沒見了,家主的身子……怎麼會差到如此地步……

  林彥希還沒走幾步,便聽到一人洪亮的粗音和跪地聲。

  文干將雙腿齊跪做出恭迎姿勢:「後生文祥,恭迎家主!」

  他頭垂低:「後生丟了家主臉面屬實愧疚,以後也無法再任干將一職,為主效力……」

  他還想說什麼,一個人的手便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那個人看著他,少有的斂起溫笑,正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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