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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身疼痛驟然加劇!

  領頭人立刻粗叫出聲:「夠了!停!」

  身前的小弟們有些不忍直視,捂著眼睛。

  銀遲聽見他求饒放開了他,活動活動手腕,看向臉貼在地上的人,「手勁好像有些大了,別介意。」

  領頭人足足緩了好一會,才狼狽起身。

  幾個小弟連忙走過去將他扶起,關切問著。

  領頭人呲牙咧嘴看向銀遲,突然大笑起來頗為欣喜,說著不知哪的語言:「哩烏里!哩烏里!吁拉瓜哈!」

  一窩小弟見他這麼說,立刻用恭敬的眼神望向銀遲。

  銀遲被這場景弄的又摸摸脖子,偏過頭,好像知道他們在夸自已。

  但下一刻不知看到什麼臉色又變得陰沉起來。

  不遠處,一個人被兩個不知情的匪押著過來,那兩匪的表情很是高興。

  洺無暗冷冷的臉上看到那邊高挺的背微變情緒,又收回,轉頭被押著過來。

  銀遲緩緩垂眼望向他被勒得發紅的雙腕,臉頰的一撇血跡,和脖頸處的……一抹紅痕……

  右手間還拿著自已給他的刀,刀尖的血珠還在滴著。

  魁王目不轉晴看著,語氣沒什麼變化,卻讓人瞬間感到如墜冰窟。

  「我想你們有點不太禮貌了。」

  那些正咧嘴拍手笑著的匪動作一頓,也不說迷語了,都隨著他的視線望去,表情不明所以。

  領頭人見新一任的「領頭人」表情不太高興,連忙想上前一步致歉。

  可還沒走,就被一個聲音沉沉命令,「滾過去。」

  他立馬站住了,眨大眼睛看到前面的人一瞬而來到那邊兩山匪那,再以難看清的速度解決掉兩人。

  血從脖頸濺出,濺出的瞬間,銀遲輕輕側抱住洺無暗的腰身以輕功一迴旋轉,比剛才的氣勢明顯輕柔許多,又伸手遮了下快濺到他眼眸的血液。

  洺無暗只覺得眼前一黑,細密睫毛在帶繭的掌心下微顫了顫,他沒反抗,攥刀的手緊了緊。

  掌心的溫熱很快消失,洺無暗睜開眼望向他眼前的人,不自覺抿緊唇角。

  他烏黑的眼晴在這一刻似乎泛起薄薄雲霧,呼吸聲有些重。

  面前的人將帽舌上抬些,抬眸看向他,波銀璀璨般的眼中倒映出他的影子。

  洺無暗感到臉側驀地一熱,面前的人抬手擦掉他臉上的血污,又極輕摩挲兩下,像是在安撫。

  似乎是察覺到洺無暗眉心稍皺,在強忍疼痛,他低聲稍啞問:「很疼?怎麼不大聲叫我?」

  脖側處是那群匪的刀斧所傷,斧面都生鏽了,劃口也並不太深。

  但他看到洺無暗眼尾染上淺淺的一層緋紅。

  他……對痛覺這麼敏感?

  銀遲想了一瞬,就見眼前的人後退一步,眼眸不知看向哪,語調沒什麼變化:

  「謝謝了,不過你沒死成,倒是命大。」

  頓了一秒,又硬氣補充道:「我不至於這點小傷就疼。」

  銀遲看著他眼裡掩藏的難受,輕「嘖」了聲,嘴真硬。

  「現在上馬還是揍人?」

  見銀遲沒動,洺無暗走了幾步停下問。

  銀遲眼睫下垂,靜靜的看了他手中的刀幾秒。

  洺無暗見他沒說話,正要再開口,手中攥著的刀卻突然被一股力奪走。

  洺無暗側頭看向他的動作,語氣不自覺有些不滿,「不給我了?」

  對方將刀收好,嘴角彎出懶散的笑抬頭對上他的眼睛,認真的樣子有幾分真和幾分假,微沉的聲音帶著一絲說不出來的繾綣曖昧。

  「洺畫師,你這雙手,適合繪物,不適合沾血。」

  洺無暗眸色稍變,划過不明色彩。

  「你認識我?」

  半晌,聲音於後沉沉響起。

  不知何時,在入涼的秋季里,傍晚一層刺眼陽光透過層層密葉枝木斜射到身前一個修拔的身影上,給他挺直的背脊染上淡淡光暈,顯得耀眼又虛幻。

  這一刻仿佛如夢,那個人的步子似是駐足了一下,並無轉頭。

  又靜靜沉吟幾秒,清淡的聲音才緩緩傳來:

  「並不算認識。」

  許距離太遠,洺無暗看到他的身影仿佛和光照融為一體,再也看不到那個人。

  明明近在身前,聲音卻顯得縹緲又遙遠。

  又過了須臾,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

  「洺無暗,我們做個賭如何?」

  洺無暗皺緊眉沒聽清,他向前走了一步,心中好想打散這層亮光,看清那個人的臉。

  可對方聲音變得越來越輕,輕到他恍惚覺得對方有些難過,離自已也越來越遠了……

  「賭你再次見到我時,會記起我,然後,就再也忘不掉了。」

  「或者……你的畫會記住我……」

  那個人說到這,很輕和的笑了下。

  「如果你輸了」

  「就要執起筆,和你喜歡的人,做喜歡的事……」

  太輕了,他再也聽不到了,也再也追不到那個人,只知道有個人在很久以前,和他做了一個情。賭。

  為什麼天生記憶超強的人會偏偏忘記那個唯一喜歡他執筆的人?

  為什麼那個賭最後只有一個人記得,另一個卻忘了?

  為什麼再相遇時他又忘記了他,就像一次新的初見,只能感覺到一種久違的熟悉?

  洺無暗,好幾次了,其實那個人,一直都在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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