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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房子是我爸媽買的,你們沒有權利這麼做!”

  紅衣大漢不耐煩的道,“囉嗦這麼多幹什麼,總之已經下了最後通牒,我們也不想把事情做絕,大家各退一步,你們儘快搬,我們也不想跟老人過不去。”

  “你們有什麼證件請出示,要搬可以,到時候你們擺出證件給我們一個合理的理由,我們可以搬。不要什麼話都說絕了!”

  “你這老娘們怎麼一直囉嗦個沒完!叫你們搬你們就得搬,到時候就別怪我們下狠手。”

  老,老娘們……

  我額上青筋爆了一根,“下手是吧,我們也不會忍氣吞聲,到時大家一起進派出所好好說。”

  “娘的,我好聲好氣跟你講,你還就抖了。”紅衣大漢蒲扇大的巴掌用力揮下來,“別以為我不會打女人!”

  ——手在半路被截住。

  “嘴巴放乾淨點,別碰我女人。”任西顧攫住他的手倏地捏緊,兇狠得道。

  “嘖,小白臉力氣還挺大!”紅衣大漢忍著痛嘴硬。

  一旁花襯衫的男人一聲不吭地抓過身邊的鐵棍迎頭揮下來!

  肉體和金屬的沉悶撞擊聲綻開!任西顧受傷後表情越發凶暴,他左手直接坳住男人的鐵棍,右手一記拐子狠狠砸向他的下顎,男人唇角噴出血沫,他毫不留情的揪住男人的領口用力往下壓,同時抬起膝蓋猛然向他的腹部撞上去——

  男人劇烈的咳嗆,口出噴出血絲,如死狗一般軟軟地滑到地上。

  任西顧拽住他無力的後頸拉起他的頭,接著一拳打中他的臉,拳拳到肉,動作狠戾地教人心驚。

  樓道很狹小,在一片嗚咽慘呼中,紅衣男人拾起掉在地上的鐵棍從旁撲來。

  我驚叫,“西顧小心!”

  任西顧頭也不回,側身拉起手上的男人往身前一擋!

  “砰——”

  那人哀號一聲,西顧隨手丟開他,整個人如炮彈般猛然撞入紅衣大漢胸口,死死將他頂在鐵門和牆壁的夾角,掄起拳頭一拳打斷他脆弱的鼻子,而後揪住他的頭髮狠狠將他的頭砸向一邊的牆!

  沒幾下,男人就頭破血流,雖然他也在拼命掙扎推打,但抵不過西顧的蠻力,幾分鐘後如爛泥一般攤在地上。

  我被這種純雄性的暴力震住,努力壓抑住尖叫,呼吸被狠狠掐住。

  直到任西顧走過來拉過我的手,我才猛然恢復了知覺,緊張得問道,“你剛才受傷了,痛不痛?要不要去醫院。”

  “我沒事。”西顧在黑暗中對我微笑。

  我心下微微一松,但依然緊握著他的手。我後悔自己托大,不敢想像若剛才他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辦。

  他回握住我,指尖有些冰涼。

  我後怕的不得了,目光毫不放鬆的盯著他的臉,“你真的沒有受傷嗎?我剛才看到鐵棍打中你了,我們還是去醫院好不好?”

  他輕笑,沒有回答,揮手叫一輛計程車回去。

  車內,我們兩個人都不說話,我緊緊握著他的手,不敢放開。

  快到目的地時,他忽然開口,“萌萌,不要怕。”

  我有些不明白。

  他沒有再回答我,只抬頭朝司機大哥說一聲,“……麻煩調頭到市醫院。”語調竟還是很平穩的。

  我驀地會意,瞪大眼,才發覺並非是我的心理因素,掌中那隻手,越發冰涼了……

  無預警的,心中的恐懼排山倒海而來。

  我倏地想起先前那兩人用螺絲和刀具撬門時被我們打斷,那些東西還嵌在鎖上,西顧在和那個紅衣男人廝打時,那男人掙扎推打間,曾經兩次將他重重撞在那個開裂的門鎖上……

  我控制不住雙手的顫抖,輕顫著探向他一直不讓我碰觸的後腰,他的眼神很柔和,甚至還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不要怕,我沒事……”

  當我的掌心和他身後濕透的衣服接觸時,他雙眼微微闔上,我微顫著收回手,對著路燈,掌心赫然是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

  我霎時無法呼吸,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那片血色在眼前不斷放大,扭曲。

  他抬手輕撫我的臉,再次低聲重複,“萌萌,不要怕……”

  我的眼淚在剎那間崩潰。

  “不要怕,”他笨拙的去擦我的眼淚,說話漸漸開始有些艱難,“萌萌……別怕……”

  “你為什麼啊,你為什麼要這樣!你為什麼要出現!你為什麼要為我做到這個地步啊!“我尖叫,終於被他逼得無路可退,“我不值得啊,你聽到沒有!”

  “你值得。”他留戀的撫摸著我的頭髮,眷戀而憐惜。

  “萌萌,我可以為你死……”

  他的眼神告訴我,他是認真的。

  我搖頭,心頭像被人剜去一塊肉,“我不要!我不稀罕!我只要你好好的……”

  他聽不清了,慢慢閉上眼睛,鮮血浸透了他的衣服,從他身下的座位蔓延開來,他握住我的長髮,最後執拗地輕輕問我,“你能不能……能不能再愛我一次?一點點也可以……”

  我將他的頭抱在懷裡,淚流滿面,“我能,我能,我能……”

  我認命了……

  就這麼纏綿致死也好,就算我這輩子都栽在他手上,我也認了。

  第七十四章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漫長。

  這一夜,我握著從西顧口袋裡掏出的手機,坐在急診室外冰涼的長凳上,盯著那兩扇緊閉的大門怔怔發呆。

  從未感覺時間是這般難熬。

  我有片刻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該做什麼?

  所有的語言都失效了,我無法用精確地詞彙來表達我此刻的感覺。

  什麼精明理智全拋到一邊,我就像所有普通的女人那樣,蜷縮著身子,痛哭,失態,心臟被緊緊揪著,喘不過氣來,除了不斷祈禱那人沒事,我腦中只剩下空白……

  我很害怕。

  我覺得我撐不住。

  我甚至不敢再去回想那片怵目驚心的血色,就這麼提著心木然的呆坐著,等著那人出來。

  交握在掌心的手機外殼很滑膩,鍵盤凹槽內滲著還未乾透的暗紅血漬,屏幕和邊角被摔得開裂了,我無知無覺的愣了好半晌,才猛然反應回來……

  必須打電話通知任叔叔和任阿姨。

  我調出通訊錄一個個查找他們的電話,手一直在發抖,停不下來。勉強按了撥出鍵,才發現西顧的手機估計在之前的打鬥中摔壞了,打不出去。

  我鼻間又一酸,慌亂的打開包翻出自己的手機,還沒拿穩,又掉到地上去。

  我的狀態太糟糕了,這輩子從沒一刻像現在這麼失態過。

  對照號碼撥過去,“你好,任叔叔在嗎?”一開口,才發現聲音都是梗咽顫抖的,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竭力鎮定下來,平復住情緒,繼續道,“我是郝萌。”

  “我是,”那邊的聲音陡然冷淡下來,“你有什麼事嗎?”

  我下意識捏緊手機,“是西顧,任叔叔,西顧他……出事了。”

  ……

  通知完西顧的父母,我將西顧壞掉的手機小心地放進包里,任叔叔的態度是隱怒而冷漠,阿姨的態度便是毫不掩飾的咄咄逼人了。

  想來,她也知道我和西顧這些年的糾葛了。

  我怔怔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不知前方等著的是不是一條絕路。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我驀然回神,看著來電提醒那一欄是家裡的電話,不禁低嘆一聲,越發頭疼難忍。

  “丫頭,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來?”老媽絮絮叨叨地開始數落,“就算再滿意那個相親的小伙子也要懂得矜持,第一次見面就跟他玩兒到深夜,人家暗地裡會覺得你太輕浮……”

  我越發蹙緊眉,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該不該對她吐實。

  都說母女連心,也興許是今早出門前撞上西顧,讓她起了疑心。在我沉默了數秒沒有吭聲後,她霍然道,“不對,你現在是不是跟西顧在一起?你立刻給我回來!”

  我啞然片刻,本是想再鎮定地對家人把事情複述一遍,不想,張開嘴卻是不自覺嗚咽出聲,“媽……今晚我必須陪他,西顧為了我出事了,現在還在急診室里,我不能不管……我得留下來陪他……”

  “急診室?!”她大驚,“你們出了什麼事?怎麼被送到急診室了?你呢,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傷著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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