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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臉貼在他褪去西裝外套的真絲綢衫上,光滑的面料,帶著他的滾燙的體溫,隔著他緊實的背部線條,密密地穿來,熾熱了她的面頰。

  他修長有力的手握了她細軟的手背,轉過身來。

  他彎下腰,光潔溫潤的額抵上她的,墨黑的眸子亮得要滴出水來,他低啞地說:“待在我身邊,不好嗎?就像現在這樣,留在我身邊不好嗎?”

  兩人緊緊地被包圍在彼此的灼熱的呼吸中,他不想去想了,閉上眼去探索她的唇,纏綿的吻上她的唇角,舌尖近似膜拜的去勾勒她的唇線,唇上的每一道痕跡,著迷得就像是對待一件珍寶。

  他每親觸一下,都要呢喃一句:“留下”“留下”

  趙水光沉溺在這樣的漩渦里,她是領教他的狂傲的,何曾聽過這樣的人如此低聲細語,她閉上眼仿佛就能看見他的脆弱神態,以他的傲氣定是不想讓她知道吧。

  趙水光突然在這一刻,感到無限的悲傷,伸出手去,插入他濃密的發中,指尖觸摸到他的髮根,心裡已是麻麻的不舍。

  他吻上她潤濕的眼睫,溫熱的氣灑在她的眼上, “不要走,嗯?”尾音上揚,啞著聲哄她。

  她以為自己的喉嚨都要發不出聲來,但還是聽見自己的回答:“對不起”

  她差一點點就要答應了,可是現在答應,以後也不可能做到的,想來是要後悔的。對不起,她不能做這樣的承諾。

  他這樣說著“不好嗎”,就像曾經在那個夜裡,他也問著“對於未知的未來你都無需害怕,我會牽你一起走下去。我都站你前面幫你先做好,這又有什麼不好的?”

  是的,他一直是站在她前面的,現在,是她自己要走出去的。小小的希翼,將來更好的自己可以出現在他身邊。

  他不再說話,親親她的眉心,冰涼的唇貼了下,蝴蝶般的帶來一世的蒼涼。他的手輕輕地放下她的手,她握了握想去抓,指甲只觸到自己的掌心。

  他慢慢把手插回自己的兜里,退了開,靠在辦公桌邊,又伸出手來,扯扯自己的領帶,露出凸起的喉結,分明的鎖骨。簡單的動作,卻仿佛過了白年。

  談書墨側了身去,不再看她。

  他說:“趙水光,我也有我的傲氣。”短短的幾秒,仿佛過了百年,他說“我放你走。”

  聲音決絕且堅定,是的,他談書墨何必活到這種地步,一路從高中追到這裡,如果她想走,無論他追到哪都是沒用的。作為一個男人,他也有自己想追求的東西,如果他想在國外何必從英國回來,他的根在這裡,既然決定回來就沒想過離開。愛情固然美好,但幾時他談書墨需要卑微到如此。從一開始她不願透露兩人的關係,到現在她的隱瞞,她的堅持。他真的心寒。

  他談書墨就算在一輩子只此一人孤獨終老,也不會在愛情上做個乞丐,這是他的骨氣。

  那一日,夕陽西下,在充滿回憶的房間裡,陽光散了一室的心碎。

  希妙是察覺到趙水光的不對勁的,把這小妮子拉出來,說是喝茶散心,還在奇怪她哪有那麼多閒工夫,聽來,原來出了這麼件大事。

  以希妙的個性,趙水光瞞了這麼件大事,肯定是要罵她的狗血噴頭的,但看看她這麼精神恍惚的樣子,她也沒那意思。

  她也知道趙水光就是那種很穩的人,要事情十有八九有了把握才說,氣歸氣,當做朋友的不是計較這的時候。

  希妙問:“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趙水光吐了吸管,說:“不知道,我不想出去了!”

  希妙說:“不出去好啊,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哪像咱這來得舒心!沒事,姐姐還陪你喝喝小茶的!”

  趙水光勉強地笑了笑。希妙看著被趙水光耷下的頭頂,嘆了幾口氣。

  作為希妙這樣成天跟著一幫子文藝青年坑蒙拐騙的,都覺得談書墨這樣的男人太高杆了。都說男人溫柔是致命的,一個男人柔情似水固然打動人心,但女人往往不是被肯為你低聲下氣的男人感動。

  談書墨在最後關頭還能保有男人的尊嚴,這樣的男人才是一種毒,深入骨髓。

  面試的成績下來,趙水光以錄取名額的最後一位被收了,緊接著就是為其八個月的培訓,還有雅思考試,梅爾森大學的教授最後會親自來審核,再次挑選。

  明明就那麼大的學校,兩個人卻像不再可能遇見一樣,好幾次她看見他在一群教授領導中的挺拔背影,好幾次她在穿過學校後門的小街時看到熟悉的車尾,心突然就麻麻地跳起來。

  他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她比誰都要清楚。只是,親愛的,當我在努力尋找你的身影,觸摸你的氣息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曾回頭看過我呢?

  趙水光把交流的事告訴了宿舍的三人,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麼好,許瑩說了句:“小光,你這連地都掃不乾淨的人,出國能怎麼辦啊!那俗話怎麼說: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大家被這話,逗得噗哧一下笑出來,每次宿舍打掃衛生,趙水光同志掃的地都不合格,要被宿管阿姨扣分,最後許瑩乾脆讓她全年管倒垃圾算了。

  趙水光躺在上鋪,腳翹在牆上,窗邊的一塊牆貼滿了她的帥哥們,真實的,有仔仔,她其實喜歡的是沉默的花澤類,吳彥祖,她喜歡的歐海文。卡通的有,一雙冷眉的流川楓。

  趙水光突然就覺得這樣的時刻,兩年突然就這樣流逝掉了。

  友誼,學業,愛情,突然到了人生的拐角,誰來教她如何取捨。

  她把頭磕在床沿的鐵桿上,迷濛地想起,那人不經意抬起的金色袖口,上挑的好看眉眼,她撫摸過的臉部線條,帶笑的眸光,筆直的手指。

  她愛過的那個男人有世上最柔軟的唇。

  學校的廣播開始響起,主持人是她們這屆的,聲音到了廣播裡有點陌生,誰為誰點的歌,慢慢的響起,周華健的忘憂糙,很老的歌,她以前聽過,此刻卻是正中下懷的感動。

  他唱過:“朋友一生一起走”

  他唱過:“最近比較煩”

  他輕輕地唱:“讓軟弱的我們懂得殘忍,狠狠面對人生每次寒冷,依依不捨的愛過的人,往往有緣沒有份”,“來來往往的你我遇到,相識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趙水光突然覺得滿心的酸楚要壓得喘不過氣來,眼睛裡熱熱的東西慢慢順著眼角滾到枕頭上,乾乾的兩道線。

  她摸著床頭的毛巾,蓋住滾熱的雙眼。

  那兩年的光陰,是我一生最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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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你,兩年為期

  後來的日子,有很多的資料,證明要辦,趙水光乾脆不住校了,宿舍的床還留著,她說:臨走時要回來睡一個晚上。

  學校里,也開始翹課,大學裡幫點到也是一大景觀,彭曉曉負責幫趙水光點到,名字差得比較多,好點。

  老師喊“彭曉曉”,彭曉曉說:“到”

  趙水光的名字在後面,彭曉曉一點完自己的,把扎了的頭髮散了,脫了外套,挪了座位。

  老師喊:“趙水光”。彭曉曉舉手:“到”。

  這事就這麼結了。

  碰到火眼晶晶的老師也是無奈的事,今年就有那麼一位,統計學的老太,學校的“四大名捕”之一。每堂課必點名,四個班硬要抽兩個班來點。三次不到不用考試。

  學統計的,記性都這麼好嗎?

  每點一個,此老師就抬頭看一眼,聲色俱厲的說:“張濤,張濤,是你嗎?代別人點的吧,查出來兩人都扣分。”

  男生比較有辦法,班和班之間成立了手拉手互助小組,比如國貿一班的馬明,國貿二班的黃哲,國貿三班的林曉峰,國貿四班的陳豪就是一組合。

  老師點了“馬明”黃哲上,點了“黃哲”還有林曉峰。多麼聰明的國貿人啊!

  可惜了國貿的女生,沒那膽子,於是,趙水光就這小老太太的課,節節都到。

  這周的統計課,才上課,楊揚就急了,偷偷和趙水光說:“完了,我手機拉自習教室里了。”

  這年頭,在自習室里拉東西等於直接把東西扔了,肯定回不來了。

  楊揚一年都丟了兩部手機了,實在不是她想換,這是沒辦法啊!

  趙水光看小老太在前面扯抽樣調查,扯得快暈了,聽楊揚這麼一鬧,說:“趕緊找去啊!”

  楊揚小聲說:“我不敢。”

  趙水光看她那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自己也是被最近的事煩得沒個出氣的,說:“我陪你去,從後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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