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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水光正好和談書墨吃完宵夜會宿舍,偷偷摸摸最近,湊到電話前大聲說:“楊揚,你怎麼又和男生打電話,是中午那個?”說完,捂著嘴就笑起來。

  楊揚大怒,伸手就掐趙水光的腰上的游泳圈,咬牙切齒:“要死啦你,你就是仗著我不敢在談書墨面前說你,你等著啊,看我明天上課怎麼治你!”

  趙水光邊躲邊說:“好,好,我幫你澄清,好了吧。”趕緊往電話里喊:“報告,我是513的趙水光,我證明剛才的言論全部是緋聞,絕對的緋聞!”

  宿舍里又是笑成一團,朴樹和范范都曾唱過:“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

  男生如此,女生也如此,如今人海茫茫,我們都已憶不起曾經為他心動流淚的那張面龐,卻還記得“我的那些花兒”,散落在天涯。

  開學後的某個周末,趙水光一人去買書,過馬路的時候,覺得旁面的年輕男子怎麼老是瞧她,忍到最後,她實在光火了,走到岔路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人看她回頭卻樂了喊:“趙水光!”

  趙水光奇怪極了,站在那看了半天倒也覺得這人很是熟悉,那人說:“你是十中高三三班的趙水光吧?”

  趙水光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高中同學,畢業之後她們班就沒再聚會,全班快五十個人,按理說這么小的城市碰巧遇見是輕而易舉的事,但趙水光真是難得才遇上個熟人,她很想喊這男生的名字就是想不起來了,幸好那人又開口。

  那人問:“你現在在哪啊?”

  趙水光說:“J大,你呢?”

  那人撓撓頭說:“我上的大專,現在在實習了。”晃了晃他的公文包。

  趙水光這才認真打量了下,果然西裝,手提包的全部裝備好,她剛才就是覺得他有點不一樣,又說不上來哪點不一樣,現在才明白。

  她對這個男生的印象不是很深,他們是一個班的但很少說話,記得他那時總是惹是生非的,課堂上頂嘴,課後打架,學習成績不是很理想。

  趙水光問:“上班辛苦嗎?”她很難想像自己還在吵鬧的大學生活時,同齡人就已經走入了社會。

  那人笑笑,說是苦笑也有真實的笑意,說:“還好,將來都是要這樣的,只是提早適應!”

  人的長大伴隨著一些失落,人的成熟附帶著一些傷痕。,

  曾經臉上如此不馴的小屁孩,如今卻穿上西裝,打上領帶,扣好扣子,轉身迎接自己的旅程。

  趙水光突然很感動於這樣的人生,她笑說:“加油”很是真誠。

  那人說:“恩,你也是,我趕時間先走了,拜拜。”揮了揮手,馬不停蹄的離開。

  趙水光突然有點欣羨這樣的人生,她不懂這大學她到底學到了什麼,以後自己也是要這樣打拼的,但她不清楚 “國貿”真是是她自己喜歡的嗎?她能抱著這樣的不確定心甘情願地去從事這樣的事業嗎?

  事情仿佛都是有安排的,教國貿系英語的沈老師正好也是英語系的系主任,從大一開始就很欣賞趙水光,也就是她老是在別的班夸國貿系有個女生特別聰明。

  趙水光也搞不懂自己從小為什麼就是不討數學老師的喜歡,卻專和英語老師投緣。

  沈老師讓趙水光在課後留下來,說:“趙水光,現在學校和加拿大的梅爾森大學的商學院,語言學院本碩聯讀項目正好在招生,大二這邊我推薦了你還有英語系的兩個女生。”

  趙水光完全聽愣了,沈老師看她呆頭呆腦的,拍拍她說:“那邊的教學條件相當好,將來出來可以回國做同聲翻譯,或者就留在那,你考慮看看。”

  趙水光就覺得這消息之於她像晴空霹靂一樣,她一聽之下是很開心,她聽說過這項目,一般都是選擇英語專業的學生,想都沒想到會輪到自己,但仔細一想,又不知何從選擇,她說:“可是……”

  還沒可是完,沈老師就說:“我只是推薦,還有其它大四,大三的學生,要經過篩選和培訓的,你回去先填下這個申請表。”

  趙水光呆呆地接過那仿佛千斤重的薄紙。

  史上最霉之事

  接下來的一周,趙水光都忙得人仰馬翻,找系主任寫推薦信,準備筆試。

  她不是沒想過把這件事好好的和談書墨商量下,她也懂這麼大的事情如果是經由別人的口中被談書墨得知,後果有多麼不堪設想。

  但趙水光總找不到一個契機兩人坐下好好談談,談書墨一開學有開不完的會,最近又去出差了,兩人總是靠電話聯繫。

  趙水光不喜歡通過電話講這樣的事情,聲音具有欺騙性,看不到他的眼睛,不知道他的表情,她都會覺得有深深的無力感。

  趙水光也想過寫信,但每每寫到開頭,就不知如何繼續下去了。寫來寫去無非就是兩種選擇。

  她能說什麼呢,希望你能等我?

  她做不出如此自私的事,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無條件的等你。

  那麼,不要等我,就這樣忘記好了?

  未免矯情,她是多麼希望能和他一直一直攜手走下去啊。

  想到事情還沒有定下來,趙水光覺得可以緩緩再想,過了筆試再說。

  趙水光和媽媽提起過這件事,趙爸爸說:“丫頭,你要出去就出去,爸爸媽媽雖然不是富到什麼地步,但忙這一輩子,還不都是留給你的,讓你出去的錢還是有的。你也大了,這樣的事要自己拿主意。”

  趙媽媽是知道女兒在想什麼的,問:“你們談老師快三十了吧?”

  趙水光點頭“今年年底。”

  十二月二十二日,這一天趙水光一輩子都記得。

  趙媽媽嘆口氣說:“要談就好好和人家談,要不談就和人說清楚,不要耽誤人家。”

  三十歲的男人對愛情的定義和二十歲的女生大相逕庭,趙媽媽是過來人,看得自然透徹。

  二十歲的女生和二十歲的男生談戀愛,男生二十多歲事業還未起步,找工作,跳槽種種事情,心態還不穩定;女生二十多,笑得陽光明媚,花開正好,可謂是用女人一生最好的時光陪男人度過他一生最坎坷的日子。

  男人到了三十,心性事業都穩定下來,走得步伐矯健,神態從容,女人到了三十卻不如從前,所以快三十歲的男人和二十歲的女生戀愛,看似突兀,其實恰到好處。

  趙水光宿舍里現在就有一個遠距離的二十歲之戀的,楊揚小朋友和青梅竹馬同學,此男因此得名,俗稱:阿青。

  話說,阿青同學和楊揚某日打電話,討論到去食堂吃飯打幾兩飯的問題,阿青同學說了句:還有女生吃二兩飯的。

  偏偏楊揚就是那吃二兩飯的,立馬紅顏大怒,掛了電話。

  但楊揚其實就是嘴硬,罵是罵了,第二日去學校打飯,放了卡說:“師傅,一兩飯。”

  師傅都認得她們的,手一快打的是二兩飯,錢也扣了。

  楊揚火了,敲了飯盆說:“我要的是二兩,錢不用找了,飯給我盛回去。”

  師傅揮舞了大勺,奇怪得看了她一眼,撥了點飯回去,可和趙水光的一兩相比還是許多。

  可把宿舍的其它三個給笑瘋了,楊揚拿了勺叉了點分到趙水光她們三的碗裡,別忙別說:“笑什麼,幫我分幾坨!”

  趙水光一口冬瓜湯快嗆死了,趕緊說:“楊揚同志,能不能不要在吃飯的時候說‘坨’這個字!”

  異地的戀愛看似甜蜜,因為艱難所以更加珍貴。

  實則,危機四伏,當你我都在不同的世界裡生活,到底該說些什麼。

  時間一久,就覺得對方變了,其實或許是自己變了,也或許什麼也沒變,只是自己為自己找的藉口,於是淡了,於是真的就如此,各自在各自的世界生活。

  楊揚和趙水光說起,總是充滿羨慕:“你就好了,那麼個極品就在身邊。”

  趙水光現在想來,覺得人生真是諷刺。

  趙水光筆試的結果很快下來了,不出所料地過了,於是她每日和談書墨打電話,卻不禁提心弔膽,總有騙了他什麼的難過。

  談書墨是極其敏感的人,對趙水光的事尤是,他問過:“最近有什麼事?”

  趙水光做賊心虛,立馬說:“沒有,能有什麼事啊。”

  談書墨不再多問,他不是婆媽的人,他只是在等,等她到底要說什麼,兩人在一起將近兩年,很多東西是不言而喻的,但他也沒想到等來的是這麼大的事情。

  周五的時候,趙水光接到談書墨回來的電話,他的聲音有點疲憊,說:“才下飛機,等下有個會,在辦公室等我會,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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