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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一落,厲仲謀意有所指地瞟一眼吳桐。

  吳桐表情即刻僵住。

  他的目光中傳達的不良訊息太多,她一時間無法消受,兒子現在還小,弄不懂他的意思,可再長大些,懂了,她這個做媽咪的還怎麼在孩子面前立足?

  吳桐不得不從他手裡拿回手機。

  她在孩子面前裝的一派色厲內荏:“童童,拉斯維加斯不好玩,真的。我和你爹地馬上就回去了。”

  好不容易掛了電話,吳桐面色緋紅,不知是氣的還是驚的。

  厲仲謀正了正臉色:“我們結婚的消息,你連兒子也打算瞞著?”

  這個男人最擅長的就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吳桐無言,思忖了半晌:“我想先向家裡那邊說清楚。”

  氣氛瞬間冷凝,吳桐都不知道自己能夠這麼輕易控制他的情緒,為此心裡生出懼怕,她試著轉移話題:“對了,我們回紐約以後,什麼時候要去律師行?”

  “嗯?”

  “補一份婚前財產公證。”

  她說完才察覺到不對。

  為他著想也錯了?怎麼這個男人臉色越來越差?吳桐徹底弄不懂他,看著他恢復了冷厲的臉,她一時怔忪。

  厲仲謀同樣仔細看她,這個女人,他的新婚妻子。她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把他們前塵的恩怨都勾了出來。

  “你是不信我,還是不信你自己?”他捏了捏眉心,儘量不板著面孔。

  他明白自己該冷靜下來思考,他應該理解她,畢竟他那麼匆忙地拉她來結婚,沒有盛大的婚禮,沒有親友的見證,最重要的是,沒有給她足夠的時間,讓她了解。

  可厲仲謀發現,他突然無法冷靜。

  他討厭她縮進殼裡自保,而不是摒棄前嫌,徹底把自己交給他。

  吳桐有些鬧不明白他的話,眉心和他一樣蹙起:“其實這也沒什麼要緊。做個公證,彼此都沒有負擔,我都了解的。”

  厲仲謀很快讀懂她的意思。

  她不信他愛她,起碼不信他是百分百的愛。

  就是這麼簡單,她不信。

  厲仲謀粗魯地捋過床頭柜上的電話機,撥內線給客服,聲音冷硬地問送去乾洗的衣物什麼時候送來。

  服務生很快送來衣物,厲仲謀穿戴一新,動作有些亂,扯著領帶,怎麼系都不滿意。

  她套上了衣褲走到他面前,從他僵硬的指間接過領帶,仰著頭幫他系,覺得彼此有必要再溝通,可又無從問出口:“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氣什麼。”

  厲仲謀倏地捏住她的手:“是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麼。”

  吳桐低了低頭,不言不語。

  氛圍沉重,厲仲謀注意力轉移到她的動作上,聲音艱難的回暖:“什麼時候學會幫男人系領帶的?”

  “我哥哥年輕時候特別霸道,自己手笨,總弄不好領帶,硬是要我這個做妹妹的學著系。”

  聽她說家常,厲仲謀的心臟終於溫軟下去,視線從領帶上移開,來到她的手指上。她的指節修長,無名指戴著戒指。鑽石恆久的光映在他眼裡,厲仲謀的眉眼不禁一潤。

  執起她的手,親吻她的指尖:“以後只為我一個人系領帶。”

  吳桐闔了闔眼,沒有猶豫地點了頭。

  自從拉斯維加斯一行回到紐約,童童發現驚人變化:自己的父母竟然關係突飛猛進!

  這樣自然是好處多多,童童唯一的不滿就是再不能半夜爬上吳桐的床聽故事——

  厲仲謀一進去就鎖門!

  鎖門!?

  可轉念思及得為父母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著想,童童咽下了當下的抱怨,沒晚打電話回香港,向張翰可訴苦。

  他將自己的備受冷落渲染的十分可憐,卻又從張翰可口中聽聞另一噩耗:“吳童童,我以後可能不能再等你電話了,我答應要交Aaron中文,每天下午都沒有空了。”

  童童嗅出十分不尋常的滋味,立刻警覺:“Aaron?Aaron是誰?”

  “唔……”張翰可欲言又止。

  自此,童童在紐約的每一日都要多做一件事:問吳桐他們什麼時候回香港。

  “可可現在跟從新加坡過去的一個叫Aaron的男孩子關係可好了,我再不回去,可可以後都只跟Aaron玩,不跟我玩了。”

  吳桐沒把孩子的玩笑話當回事,只安慰說:“你十幾天以後就要開學,到時間我們就回去好麼?”

  童童問了幾次都沒有問出眉目,轉移陣地,去向厲仲謀訴苦。爹地比媽咪慡快,電聯了助理問了最近的日程後,立刻答應下來:“好吧,我們後天就回去。”

  童童當然要拍手叫好,附帶跳起來狠狠親一下厲仲謀臉頰。

  兒子歡歡喜喜、蹦蹦跳跳地出了書房,厲仲謀的電話還在通話中,並未掛斷。他重新把聽筒覆到耳邊,問另一端的林建岳:“向毅的主治醫生找到了?”

  “對。向毅定期要去他那裡例行檢查,您的母親……偶爾陪同,”林建岳自然聽到了厲仲謀後天就要回港的決定,不無懇切地問,“下一次檢查就在明天,需不需要我安排會面?”

  “嗯。”

  厲仲謀掛了電話,手指一直摩挲著話機外殼。思緒不禁有些飄遠。

  記憶猶新的是前些日子的酒會,向毅當時的那句:“我時日不多了,虧欠了你和你母親的,這一輩子是還不完了,但是請你放過向家,放過Mark,別再耍什麼花樣了。”

  他的一句話,如同一根刺,直插厲仲謀心口……

  吳桐進入書房,一眼便見厲仲謀若有所思地坐在那,她猶豫著要不要進門,他已經發現了她,逕自朝她看過來。

  她腳步一收,緩緩走進:“剛才童童說你答應後天回香港。”

  厲仲謀無言,只張了張右臂,示意她坐過去,對她的疑問不置可否,反倒問她:“明天有沒有空?”

  “嗯?”

  “能不能空出半小時,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我……”厲仲謀似乎有一絲掙扎,終究還是波瀾不驚地說出口,“……父親。”

  無愛承歡64

  翌日,吳桐費極心思打扮,從頭到腳,從妝容到耳環配飾都仔仔細細挑選。

  她心裡的惴惴不安是從未有過的,厲仲謀對他父親隻字不提,甚至連他父親姓甚名誰都沒有告知,只令她越發緊張。

  厲仲謀一般起的比她早,這回一睜眼,手往身旁一探,竟不是意料中的溫香軟玉抱滿懷,不禁眉頭一低。

  吳桐這時手拿兩套衣服回來,見他醒了,趕緊上前求教:“穿哪件好?”

  她陷入選擇障礙,一件是精簡式樣套裝,吳桐嫌衣服顏色不好,另一件,又嫌過艷。

  厲仲謀斜躺著,上下打量她一輪,吳桐見他沒什麼表情,也不知他到底中意哪件。

  他一手支頭,另一手招呼她再走近些,靠的夠近時,厲仲謀的手指聊賴地划過衣料,下一秒,猛的改變方向,緊緊抓住吳桐小臂。

  厲仲謀順勢一扯,吳桐驚呼一聲倒在床上,他已經整個人籠罩在她的上方,嘴上有笑,眼睛卻冷:“不穿最好。”

  本來他這副表情,定要引得這女人懷疑,可現在她完全沒工夫管其他,面對他麻利地扒拉她睡袍腰帶的手,她徒留應接不暇的羞赧。

  見她氣喘吁吁,面紅耳赤,厲仲謀低頭就咬。她唇上不是很疼,但是蘇到了骨頭裡,要躲,可稍一偏頭,就被他捏著下巴搬回來。

  厲仲謀一臉“你耐我何”的無賴樣子,她死咬著唇,不讓他探舌進去,他竟捏著她鼻子不讓她呼吸,幾乎要窒息的她張開嘴貪婪的呼吸,終於被他得逞了去。

  厲仲謀再抬眸時,她的長髮凌亂的鋪了一枕,眼睫毛撲閃的顫著,嘴唇被他咬的嫣紅似血,拳頭軟軟砸在他的肩頭,不留半點可抗力。

  厲仲謀心情終於有所好轉,大發慈悲放過她,表情變幻著,不期然的就由戲謔變成凜然:“不是什麼重要的會面,你做平常打扮就好。”

  吳桐覺得自己大概能理解他的話,實際上卻也是似是而非。她一直以為,父子間的關係再差,也不至於會如此,更何況,厲仲謀要帶她去見他……

  她還在猶疑,厲仲謀舔一舔她嘴巴,看看她瑩白修長的腿,拉她起來。她的裙擺已翻到大腿以上,厲仲謀為她拉好:“我去晨跑,做好早餐等我回來。”

  這女人廚藝實在是不精,可他已經炒了管家,也不想再有閒雜人等在眼前晃,只得勉強自己這兩天吃她做的東西。

  厲仲謀有空暇時若被煩心事纏擾,無法用忙碌來紓壓,往往會選擇去晨跑,腦子抽空,四肢機械運動,暫時拋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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