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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自原似笑非笑:「哦,是嗎?」

  陸衡穠麗的血色從臉蔓延到脖頸,他後頸的牙印若隱若現地閃著光,似某種隱喻。

  陳自原目光坦誠赤//裸,他看陸衡,又看畫:「傳統人體畫可以反映畫者內心深處的共鳴和情感寄託,他們探索生命之美,也是我們共情的媒介。」

  陸衡:「……」

  不是隔行如隔山嗎?他怎麼懂這麼多。

  陳自原靠近陸衡:「小穗,你在創作這幅畫的時候,想的是什麼?」

  陸衡心跳加速,他移開目光,不敢與陳自原對視。

  陳自原踩著台階一步步往上走,點著畫中腹部往下的位置,「這兒為什麼沒畫上去?」

  於是陸衡憋不住了,他緩緩吐氣,喉結輕微滾了一下,開口,聲音好啞:「我……我忘了。」

  陳自原太壞了,故意問:「是忘了它的形狀還是忘了它的尺寸?」

  陸衡腦子裡的水剎那間沸騰,嗡嗡作響。

  太大膽了!

  「什、什麼??」

  陳自原捏起書桌上一支筆,遞到陸衡手裡。

  他擁抱他,低頭親吻他後頸,輕輕磨牙,想咬,又怕他疼,溫柔舔舐。

  陳自原蠱惑著陸衡,說:「小穗,繼續畫。」

  臥室門不知什麼時候被反鎖了。

  陸衡感知清晰,他的褲繩被陳自原的手指纏上,繞了兩圈後鬆開,褲子一扯就掉。

  微涼,陸衡打顫。

  他脊背緊貼陳自原胸膛,耳邊是灼熱呼吸。

  陸衡這時在想什麼?

  幸虧進來的時候關了灶台的火。

  陳自原捏陸衡後頸,溫柔又強勢地將他上半身壓在書桌上,抬起後腰。

  「半個小時。」陸衡說。

  「我儘量吧。」

  「不能儘量,」陸衡說:「你現在很虛弱。」

  陳自原笑了笑,叫他寶貝,「你對我的認識還不全面。」

  就像這幅畫,不應該留白,也不應該被藏起來。

  陸衡墜入潮海。

  他手裡有畫筆,筆尖貼著紙,在身軀起伏的帶動下,描繪出來一團混亂又曖昧的線條。

  「等你畫完這些,我把畫帶回去,裱起來掛閣樓里,就正對沙發吧,我們做的時候,你仰頭就能看見。」

  他說:「小穗別哭,是舒服的。」

  陸衡目光渙散了,他的眼睛蒙起水霧,滿溢出來,像一場燦爛的太陽雨,晃晃悠悠地泛起漣漪。

  陳自原欺身,他們親密無間。

  陸衡悶聲哭,叫原哥,他身體的所有反應,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於是陳自原捧起陸衡的臉,深深地吻他。

  陸衡快累死了,他絕對不可能再做飯,於是把鍋鏟扔給陳自原。

  「要吃什麼自己弄,球球的飯你也給解決了吧,別糊弄他,吃不飽他跟你急。」陸衡哼哼唧唧趴床上不動了,「還有小早的宵夜。何阿姨這兩天不來,這你自找的。」

  陳自原說行,他還想膩歪會兒,又湊上去:「別生氣,就多了十分鐘。」

  陸衡憋了一肚子話,千迴百轉只憋出五個字:「你太離譜了。」

  那尾音還顫著呢。

  陳自原聽了悠悠蕩蕩。

  陸衡的生活在陳自原的影響下突破屏障,他不再對人性困惑,也不會對前路迷茫,安安穩穩地向前走。所有一切好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仔細觀察,陸衡身邊的人依舊還是那些人。

  舊人,一個美妙的詞。

  潘樂罵罵咧咧讓陸衡請客吃飯,準確說是他和他對象一起請。

  「你也忒神秘了?是談了個佛祖嗎?不讓我見啊,沒意思。」

  「他忙。」陸衡說:「你這頓飯已經安排了,臘月二十五那天行嗎,你再等等。」

  「快過年了啊,」潘樂拿喬:「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空。」

  「那往後延,延到你倆能湊一起為止。」

  潘樂笑著罵陸衡胳膊肘往外拐:「你男朋友到底誰啊?」

  「陳自原。」

  潘樂:「……」

  哦,不是佛祖是財神。

  臨近年底,大家都忙,球球放假第一天感冒了,這回病得凶,不知從而染上的,三天後確診肺炎直接送陳自原那兒去了。這回陸衡倒不焦慮了,他在醫院、家、公司三點一線,心態很鬆弛,每天給家裡兩位送飯,跟住院部的護士姐姐混得很熟了,能從她們手裡分杯奶茶過來。

  陳自原說他人緣好,這哪兒是奶茶啊,這是分享的精神食糧。

  陸衡聽了樂不可支。

  十二月份的後半個月,兒童肺炎大爆發,球球稍微好轉了點兒,陳自原就不讓他在醫院待著了,趕緊回家,沒事兒不要出門。這話對球球說,也對陸衡說。

  「還有小早,」陳自原這頓晚飯吃得急,要值夜班,他喝湯順下嘴裡的飯:「等她回來也跟她說一聲,最近沒事兒別往人多的地方擠。」

  「恐怕不行,她每天這麼多課呢,培訓機構的補習班也要打卡,進度慢不了,她落一點兒課就焦慮。」陸衡給他倒水:「原哥你慢點吃。」

  陳自原喝了水,又進廚房裡漱口,出來看見陸衡正剝橘子,扯兩瓣給球球,剩下的全自己吃。

  「現在的小朋友壓力太大了。」

  「小早說下學期她想住校,省點兒來回的時間刷題。」陸衡自己吃兩瓣橘子,太涼了,於是起身到陳自原身邊,餵他吃:「來,張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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