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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總是為易逝的物品刻骨銘心。

  就像夜空爆開的煙火,第一次看見時足夠驚艷,以至於以後無數次重現都難以找回當時的心情。

  更不用說,赫萊驚艷的才華和神秘的背景使得他在一眾天才中也格外突出,試圖了解他的人一旦開始,就再難抽身而出。

  首都以外,戰火逐漸燃起。

  首都以內,各大勢力呈現僵持狀態,誰也不肯輕舉妄動,率先打破平靜,背負罵名。

  媒體們在狂歡,圍繞已經離開的天才打造無數檔節目;惶惶不安的公民以此為寄託,推動氣氛越發熱烈。

  沈千重只不過小小暗示一下,就接到當時最權威媒體的邀請。

  面對鏡頭和話筒,沈千重噙著淡淡的笑,說起他眼中的冷芳攜。分明沒一句提到他與冷芳攜的關係,種種曖昧和懷戀卻在字裡行間流露。

  往後無數次回想起那時的場景,沈千重都激動得滿臉發紅,興奮得無以復加。

  是啊,他得不到冷芳攜的喜愛,在鄭白鏡面前,他永遠是站在陰影當中的失敗者。

  如果沒有沈千姿,冷芳攜恐怕連他的名字都記不住。

  可那又怎麼樣?

  實驗總是漫長看不到盡頭,伴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沈千重習慣了心血付諸東流只能從頭再來,剛剛加入實驗室的時候還會產生挫敗,沒過多久就練出平穩無波的心緒。

  可冷芳攜不一樣,告白被拒絕也不一樣。

  沈千重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品嘗苦果,自虐式一次又一次回憶,走不出來,卻陷得更深。

  以至於到最後心態扭曲了,抱著極高的自尊心,卻通過撒謊來獲得慰藉。

  沈千重不後悔那樣做,再來一次,他一樣會自如地扮演地下情夫的角色。

  一想到在歷史影像、書籍記載和各種各樣的討論中,他的名字會和冷芳攜放在一起,人們會不厭其煩地討論他們的關係,從各種角度,搜尋各種證據來揭示並不存在的隱秘情事,沈千重就感到無比快樂。

  這一點,連鄭白鏡都做不到。

  那個可憐蟲,沒了老婆恨不得跟著一起死。

  所以沒什麼好後悔。

  要說後悔,沈千重只後悔一件事——沒有率先破解赫萊謎題,找到冷芳攜,以至於對方淪落到鄭說手裡……

  沈千重控制不住地去想,他們一起住的這幾天裡,都發生了什麼。

  蛇尾憤怒地拍打池壁,整個密室仿佛都在搖晃。

  「鄭白鏡……」沈千重咬牙切齒地重複。

  真好命啊。

  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他可望而不可求的人,死了還有克隆體前仆後繼。沈千重都不敢想能抱一抱冷芳攜該有多麼快樂,那狗東西卻能和冷芳攜上床。

  該死,該死……

  雙手神經性地痙攣,視力模糊,連維持半人半蛇的姿態都很困難,這樣的自己,怎麼能隨意出現在冷芳攜面前?

  要是被看到更加醜陋的一面該怎麼辦?

  沈千重艱難地使用最後一絲理智思考——

  方舟並非鐵板一塊,也並非鄭氏家族的集團。

  能夠走到如今同千姿雙足鼎立的地步,少不了首領沉寂後因動盪分裂四散的黑帽子成員。

  他依稀記得,方舟如今手段強硬的實權派,就是當初併入方舟的黑帽子成員的後代,直至如今仍然不忘初心,對赫萊抱有強烈的尊崇。

  要是被她們發現,黑帽子的創始人竟然被關押拘禁……

  ……

  沈千重只是在失去理智前稍稍放出一點消息,方舟內部就迅速做出反應——冷芳攜剛結束情潮躁動期,鄭說還想著把筆記上的追人手段運用起來,這段時間好好培養感情,猝不及防就收到數十個通訊要求。

  聯絡他的人是集團內部有名的實權派,手段強硬,一直以來和老頭子分庭抗禮,因為掌握關鍵技術,近期占據上風,可謂說一不二。老頭子連帶那些虎視眈眈的廢物兄弟數次跑來找鄭說,想讓他回歸集團接手工作,每一回都被鄭說罵得面無血色,氣急敗壞。

  鄭說和這位實權派關係僅限於幾次照面和簡短的介紹,沒什麼過多交情,滿腹狐疑地接通。

  跳出來的通訊畫面上,實權派一身墨綠西裝,環抱雙手靠坐在辦公桌上,眼底寫滿了疲倦,整體風格嚴厲冷肅,光是看著就叫人心頭一緊。鄭說知道她一向很忙,因而不理解她為何百忙之中抽出空來聯繫他。

  綠西裝的眼型偏圓潤柔和,眼神卻在多年錘鍊下犀利冷銳,被她盯住,有種被嚴厲審視的不適感。

  「有什麼事?」鄭說漫不經心地問。

  他想快點掛掉通訊,去做晚飯,最近學了新的菜,是冷芳攜的口味……

  綠西裝開口,簡短的幾句話,鄭說臉色大變。

  「看來,那都是真的了。赫萊就在你那裡。」綠西裝挑了下眉,話里含著不善,「鄭說,你膽子真大。」

  鄭說恢復面無表情的狀態,狹長眼眸夾著陰沉,冷銳的下頜線緊繃,整個人像是被入侵領地的野獸,從閉目小憩中清醒過來,展露出絕對的攻擊性。

  他不帶感情地扯了下嘴角:「我從黎明軍那裡發現他,把他帶回來,有什麼不對?不說他的能力,只說赫萊的身份,已經足夠我們用盡一切手段留住他。」

  「留住他,指的是把他關在獨棟別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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