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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白由他握著自己的手,垂下眼故作專注,並沒有接話。

  這一次的旅行已是難得,他並沒有想過以後。

  越了解司湛的家庭,沈秋白越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遠,也對司湛會喜歡上自已這件事更覺得不可思議。

  翱翔天際的雛鷹某一日發現了視野中的一點白色,降低高度棲息在枯枝上,才看清那是沼澤地旁開的一簇白花。

  花朵很小,甚至沒有什麼香氣,但老鷹就是被吸引住了。

  廣袤的天空中沒有這麼嬌嫩的生物,於是老鷹日日棲守在花邊。

  但它不知道,小白花的花期很短,短得不及它飛翔幾次的距離。

  司湛察覺到了他的情緒,吻了吻他的手:「沈老師,我帶你回了家鄉,你呢?什麼時候帶我回你的家?」

  這句話聽著像是戀人的撒嬌,沈秋白仰頭看向他的眼睛:「一定會帶你去的。」

  得到承諾的司湛笑了。

  那天晚上,他們牽手漫步在月色下的沙灘上。

  在距北京一萬公里外的異國他鄉,沒有所謂的熱度詞條,也沒有控制不了的輿論謠言,更沒有需要自己立刻做決斷的未來。

  此刻只有當下。

  回房後,沈秋白打開關了一天的手機。

  許倩在沉默後公事公辦地回了一句【曹總要和你聊解約的事】。

  沈秋白不知道該回什麼,他此生唯一一次解約鬧得並不好看,也實在缺乏與人談判的經驗。他只想許倩能幹脆利落報一個數字,讓自己有個切實的目標去湊錢。

  說起錢,他奢侈地用著全球漫遊的網絡,查看了自己的銀行卡餘額。魏凡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兩天時間就轉過來了六百多萬,足以還清同司湛借的欠款。

  他給沈秋白留了言,前一天還說錢轉過去了,多的就當是之前投資的分紅;後一天語氣完全變了,發了語音來問他李懷這個癟犢子是要做什麼,同時給發了個營銷號的博文過來。

  沈秋白點開看了。

  李懷接受媒體採訪,泰然自若地表示新電影在籌備中。主持人問他現在的情感狀態,他笑著打趣說自己目前是孤家寡人。主持人相當會來事,又問他這次回國是不是有彌補遺憾的想法在?

  李懷保持微笑沉默了一會,才點頭說有吧。

  「畢竟當年出國之前,有一些誤會沒解開,年輕氣盛,總歸有些遺憾。幸好,現在還不算晚。」

  他需要沈秋白時,沈秋白是他年輕時的遺憾。他不需要時,哪怕是朝夕相伴的愛人,也可以是騷擾多次博上位的舔狗。

  人們並不會覺得一個功成名就的大導演有什麼問題,只會惡意地揣測是不是沈秋白手上握了大導演的什麼把柄。

  譬如一些不雅照片。

  沈秋白坐直了身子,沉默地看著網友們蛆蟲一般惡意揣測的言論,只是呼出一口氣,閉了閉眼,手機就被人抽走了。

  洗完澡的司湛帶著水汽坐到他身邊,把手機丟到一旁,親了親他面無血色的臉:「別看了。」

  沈秋白苦笑著對他說:「我可能要連累到你了,你先讓劉橋…」

  「噓——」司湛將他摟在懷裡,「別擔心,我說過後面的事交給我。明天出海,我帶你去看鯨。」

  嗯?

  沈秋白從他懷裡抬起頭,情緒一下子轉不過來,因此有些呆愣愣的,重複了一遍:「看鯨?」

  作者有話說:

  周一見~

  第45章 我愛你

  每年冬季,鯨會往北冰洋洄游,到達北極圈後開始繁殖。

  因此在北美的西海岸,十一月到四月都是最佳觀鯨時節,幾乎每次出海都能看到巨大的座頭鯨,引得旅人趨之若鶩。

  可惜,如今才到九月,雖說也有機會能見到藍鯨,但觀測到的機率降低了許多。

  沈秋白早早醒來,走下樓窩在後院的鞦韆吊籃上,看朝霞和海。

  他睡不好,一小部分是因為出海的期待和興奮,更多的則是擔心司湛會與李懷硬碰硬。

  雖說憑司湛如今的地位,倒不至於落得和自己當年一個下場,但因為自己平白無故惹得一身腥,實在沒有必要。

  遠處的陽光灑滿了整個海面,浪濤涌動時波光粼粼的。

  沈秋白心緒暫緩放空,集中不了腦力去思考,只盯著眼前的美景發呆。

  自然就是會給人一種渺小至極的感覺,所有的煩惱憂慮在天與海之下根本算不得什麼。它們眼裡只能看見滄海桑田斗轉星移,人類的情愛仇怨,不過是幾不可見的微粒。

  忽然一個堅硬冰涼的物體貼上了沈秋白的面頰,涼得他一顫。

  「嗯?」他猝然扭頭,就見司湛穿著家居褲,端了兩隻馬克杯,在晨暉下打了一個哈欠。

  「怎麼起這麼早?」司湛把另一隻手的橙汁遞過去,自己喝著加了冰的咖啡,清醒一下。

  他醒來發現身邊是空的,驚了一身冷汗,慌忙下樓去找,透過門洞看見後院的人才放下心來。

  他怕沈秋白一個人走了。

  這種預感總是不合時宜地出現,哪怕是在兩人相擁而眠的夜晚。司湛知道沈秋白的不安,他想用旅行來緩解沈秋白的情緒,卻沒有自信能緩解多少。

  他從來把握不准沈秋白的心。

  「要出海,興奮地睡不著。」沈秋白並沒有坦誠自己的憂慮,而是笑著喝了一口橙汁,被酸得五官擰成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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