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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昶大抵實在是叫凌晉催得不行,兩人剛混鬧完,指婚的詔書就快馬加鞭地傳進了昭王府。

  老內監大約這輩子也沒念過這樣離譜的詔書,磕磕絆絆地念完,強拉起一張笑臉,衝著眼前一雙人道:「奴婢給昭王與安定候賀喜了。」

  周溪淺攜著凌晉的手起身接旨,高高興興沖他一讓。

  昭王與安定侯的婚事緊鑼密鼓地準備起來。安定侯無家無室,總不好從昭王府出,再從昭王府入,凌昶與皇后商量來商量去,決定讓周溪淺從宮中走。

  於是離婚期還有三日,周溪淺收拾行囊搬進宮中。

  走的時候依依不捨,眼睛一步三回頭地黏著凌晉,凌晉本還要忙府中婚前的各項事宜,瞧著周溪淺這樣,不得已,一直將他送進宮門。

  周溪淺仍背著他那個小包袱。

  從周府出走,到入住白梨塢,再到隨凌晉上戰場,顛沛流離,東奔西走,周溪淺一直背著他的小包袱。

  這小包袱從最初只裝了一張舊襁褓,到如今,已鼓鼓囊囊。

  裡面裝著凌晉的私印,第一次騎馬磨傷大腿時凌晉給他的傷藥,幾顆已經干透了的漬梅,一罐槐蜜,還有三支金耀耀的金釵。

  周溪淺像一隻碩鼠,非將所有珍重的東西都斂進包中,方覺得安心。

  周溪淺背著小包袱站在宮門口揮手與凌晉作別。

  凌晉摸了摸周溪淺的頭,「三日後要記得騎馬來府。」

  周溪淺鄭重點點頭。

  這是凌晉與凌昶商議的結果。

  凌晉說,周溪淺非是嫁,自己也非是娶,不能留下安定侯以男身出嫁的笑柄。所以凌晉不會來宮中迎娶,周溪淺也不會坐轎,三日後,周溪淺會騎高馬,著紅袍,叫禁軍開道,光明正大走入昭王府。

  凌晉望著他,深眸繾綣,「若敢不來——」

  「我一定來。」

  凌晉笑了,「好,晉哥等你三日。」

  宮門在兩人相視中閉合。

  【作者有話說】

  超厚一更奉上,還有一章就大結局啦,今天是11月26號,我想等12月1日更,蹭個月初自然榜><所以,辛苦大家等一等啦!

  第96章

  三月十五,春日正盛,晨曦方出,鶯燕方鳴。

  緊閉的宮門豁然打開,五百禁軍開道,安定侯一身紅袍,身姿筆挺,風儀卓然,策馬立於鐵衣禁軍後,晨曦微風中。

  與此同時,昭王府的樂聲直上雲天。

  禁軍一聲令下,周溪淺向著遍府紅霞、禮樂齊鳴的昭王府行去。

  這可是建京城的大熱鬧!

  畢竟這是昭王和安定侯成親的奇婚事,是古來未聞舊曆的奇婚禮!

  百姓爭相湧出,傾城而動,攢在軍隊之外,擎著脖子去瞧今日的新郎官。

  有人忍不住高喝:「周家子當真美如好女!」

  便有人不樂意,「明明是貌比潘安,姿勝衛玠!若非安定侯護住彭城糧草,胡人鐵騎止指不定都過江了,哪容你這般鄙薄?」

  又有人插嘴:「別吵,別吵,瞧人,瞧人!這安定侯當真儀姿皆美,令人神往!」

  周溪淺目不斜視,手裡緊捏著韁繩,從眾人的流言與贊語中穿行。

  他轉過大道,踏入昭王府的巷陌,滿目的紅當即映入眼中。

  紅毯,紅綢,紅燈籠,紅紙花,煊煊赫赫,令人目力朦朧。

  周溪淺低下頭,悄悄眨去眼底濕意,前所未有地思念起凌晉。

  他開始埋怨凌晉不肯來迎,他現下不想顏面,不管流言,只想讓凌晉騎馬領在自己轎前,自己晃晃悠悠坐在轎中,只需一掀簾,就能瞧到他的一身紅袍,英挺背影。

  周溪淺突然一斥馬,向著昭王府打馬而去。

  禁軍紛紛避讓,百姓紛紛躲避,周溪淺輕騎躍入昭王府正門,凌晉正一身紅衣站在門內。

  周溪淺連忙翻身下馬,撲了過去。

  「怎麼不去迎賓?」

  「迎你。」

  周溪淺在一眾禁軍與百姓窺視中,克制住鑽入凌晉懷中的舉動,牽起凌晉的手。

  凌晉在他手上用力一握,拉著他轉過影壁,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五百禁軍兢兢業業把守起府門。

  府外吵嚷,府內也熱鬧得厲害。

  新晉尚書令趙曠正迎來送往,忙得滿面通紅。

  凌晉與周溪淺穿過起身相賀的達官顯貴,向著正堂而去。

  當朝天子與皇后已在正堂等了多時。

  兩人在禮部尚書高聲禮讚中向南面而拜。

  內贊來回穿行,酒脯呈了又遞,兩人叫禮部尚書與贊禮官指使著左搖右晃,最後齊齊俯身向帝後下拜。

  凌昶原本還有些不自在,但瞧著眼前兩人兩手相執,二人的過往好似也在眼前一一閃現,他竟也生了感慨之心,虛扶了一把,感嘆道:「往後就是一家人了。」

  皇后捂嘴輕笑,也跟著重複了一遍,「一家人了。」

  周溪淺鬆開凌晉的手,對帝後盈盈一拜。

  凌昶不便久留,他是一國之君,呆久了有奪新郎官風頭之嫌,只坐了片刻,便攜皇后離去。周溪淺跟著凌晉轉到前院,向著文武百官一席一席去敬酒。

  這些人不乏在大殿上斥過他忤逆,在江北軍營前罵過他媚上的人。

  周溪淺都不認識,只覺眼熟。

  言語到底比面容鋒利,好些人周溪淺一眼望過去還未想起是誰,斥責的話語已在心底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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