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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性格上有著兩面性的廖學兵來說,他有十年的時光是孤獨的,因此他現在特別渴望當好一個父親,做好一個兄長,當好一個朋友。所以當羅盤生剝奪了他作為父親、兄長、朋友的尊嚴時,唯一的選擇就是格殺掉羅盤生,找回從羅盤生這裡,他感覺自己丟失的一切。哪怕是觸動了天地,他也一定要做到,因此他才會如此聲勢浩大地召集盂蘭盆會的巨頭們,當眾宣布追殺令。

  一個人在懷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時,會爆發出怎樣的力量,沒有人知道。但是從廖學兵跟林逾的對戰中,身處絕對下風仍能讓重傷林逾來看,今天羅盤生、林逾、殷楚、龍二他們一定會穩贏嗎?

  就連身處賭局中的羅盤生、林逾、殷楚、龍二也沒有絕對的信心。之所以答應這場賭局,那是因為賭局勝利背後的巨大利益。只要贏了,整個中海就落入了曹派的掌控之中,由此整個南方也就落入了曹派的掌控之中。

  就在這稍作休息,各自商量攻防對策,約定狩獵、觀獵規則的間隙,讓人難以置信的事發生了,所有的巨頭們都為之震驚,並為之由衷地欽佩和鼓掌。

  是什麼呢?

  看起來情緒低落到極點,已經一蹶不振,人不成人鬼不成鬼的莫老五要求加入廖學兵的狩獵陣營,他發誓要親手殺死龍二,給他們彼此之間的恩怨徹底做個了結。

  一個被毒打折磨到近乎於痴呆的人忽然間神智如此清楚,一個講話都有困難,兩嘴漏風,進了雲中塔頂樓只顧著吃零食的莫老五忽然如此流利果敢地說出了這個要求,有誰會拒絕呢?

  沒有人。

  曹派的人相信自己毒打的深度和廣度,他們樂於莫老五加入,因為既可以避免“以多勝少,勝之不武”的惡名,又能增加幾分勝算。中立派的人樂於看到一瘋子一小偷一騙子再捎帶上一呆子湊成曠世絕倫的白痴陣容,看熱鬧的愁的就是沒有戲劇性。貝派的人則是情緒激昂,因為他們中完全沒有戰力的莫老五虎牙已拔但餘威仍在。

  不過,對廖學兵來說,這個可不是太好的消息。莫老五的突然加入打亂了他心中既定的狩獵布置,無法再按照既定步驟完成獵殺。但是廖學兵是不會拒絕一個絕望中的人自救的,他十分欣賞莫老五此時此刻還能擁有如此膽氣。這正如他自己的人生,永不放棄,絕不妥協,即便是落難大海,茫茫大海中只有一塊木板也要用手挖成小船遨遊大海。

  狩獵的規則很簡單,雙方可以動用援手之外的一切東西,只要你有本事,你不怕把雲中塔炸塌了,榴彈炮你都可以使用。觀獵的規則同樣簡單,整個雲中塔的攝像頭全部打開,驚險而又刺激、鬥智鬥勇的狩獵全過程將全程在頂樓的監控室播放出來。身為見證人的南方軍工集團的康國棟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確保雙方不得藉助於外人,不能尋求外人的幫助。只要一方有尋求外人幫助,那麼將判輸,輸的一方任由勝方處置,不得有異議。

  雲中塔清場完畢,只要羅盤生、林逾、殷楚、龍二踏出雲中塔的第九十九層,狩獵行動就正式開始。

  這是一場只有死沒有生的賭局,真正的狩獵過程中,傷亡是幾乎是可以預料的。無論如何,只有活著才能有贏的希望。

  目睹著羅盤生等四人魚貫走出了頂樓大廳後,老廖拍了拍莫老五的肩膀,輕聲說道:“老五,龍二的脖子我是不會替你抹的,因此你得打足了精神,不要讓那兔崽子給溜了。”

  從跨出頂樓大廳的那一刻開始,對羅盤生四人來說就面臨一個難題。賭局約定只要他們有一個人逃出雲中塔他們就贏了,然而這時候他們才忽然發現要是分開行動,如果廖瘋子集中力量對付一個人,那麼那個人就必然有死無生。更要命的是四人中無論是誰都沒有絕對的把握在面對廖學兵四人的聯手攻擊時有生還的絕對把握。犧牲誰成全大局?混到今天的地步和身份都不容易,誰會願意?更何況又不知道廖學兵揀誰下手。

  可是抱成團的話,無疑就增大了目標焦距,給廖學兵的行動提供了便利,也給突圍帶來了戰術的單調性。因為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做到步調一致,就是進電梯還有先後,或許是先進的遭殃,也或許是後進的遭殃。

  龍二覺得這根本沒討論的必要,這問題很可笑。他認定廖學兵不會為私人恩怨置貝派大局於不顧,可殷楚的話讓他徹底萎掉。

  殷楚說什麼了?不過是從心理分析的角度細緻地分析了廖學兵目前的舉止言行,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廖學兵已經瘋了,而且已經喪心病狂,思維模式已非常人可以理解。廖學兵現在到底想幹嘛只有廖學兵自己知道。

  最為依仗的心理大師,突圍行動才剛剛開始,敵人未動自己卻先嚇破了膽,這可真是要命。風口大浪滾過來的八十萬禁軍教頭林逾,一生經歷生死無數,自然是不會苟同殷楚的觀點的。對他來說,他只想贏。高利貸公司已經被廖學兵連根拔起,他現在已經成了光杆司令,沒了收入來源,唯有贏了這場賭局,他才有機會在中海真正翻身。只有建立新的秩序他才可以瓜分到中海的一杯羹。

  爭來吵去拿不定主意,是分是合都有利弊,殷楚、林逾、龍二把視線不由得全都投向了四人中唯一可以話事的羅盤生。

  為什麼一個個不服天不服地幾個亡命之徒要唯羅盤生馬首是瞻?

  一是因為羅盤生在盂蘭盆會本身的尊崇地位,似乎來頭比曹生cháo還要大;另外“特種之鷹”也確非浪得虛名。

  羅盤生能跟廖學兵單打獨鬥都能打成平手,八十萬禁軍教頭林逾自信不會比他厲害多少,不服不行。能以保安公司的老闆成為手握正義之師的警察總局局長,讓曹派統帥曹生cháo仰其鼻息,龍二自弗不如。對殷楚來說,理由很簡單,多虧了羅盤生取代了賈朝陽,要不然他現在還在狐狸河蹲著呢。

  無論如何,既然是團隊,總得有個人拿主意。羅盤生看到林逾、殷楚、龍二的眼神求助性地望著自己,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沒底。

  多年來沒少跟廖學兵打交道,可有那一次又摸清了廖學兵的出牌方式?就拿昨天來說,他認定了廖學兵會一如既往地毫不退讓,會跟他衝突,會為月神大莊園不惜流血,可他失算了。更糟糕的是,他以為這是廖學兵屈服的開始,卻沒想到今天卻要面臨被人當成獵物的感覺。

  對羅盤生來說,曹生cháo不過是他要扶植的傀儡。一旦清除了廖學兵他就能真正地掌握中海。掌握了中海,上頭多年來的期望便可達成,青雲直上指日可待,自己數年來的臥薪嘗膽也就得到了回報。

  可是既要贏得賭局又要全身而退,對手又是出了名的瘋子廖學兵,怎麼樣才能做到呢?唯有把林逾、殷楚、龍二當成棋子,隨時犧牲掉才可以。一將功成萬骨枯,不心狠手辣怎麼能贏得這場賭局呢?

  第537章 兵行險著

  打定了主意的羅盤生心裡頭漸漸有了如何想法,他得先想個法子逃出去。既要保證自己占得優勢可以先逃出去,又要保證其它三人沒有異議。因此他決定把四個人分成兩組,他自己跟神棍殷楚一組,林逾則跟龍二一組。他的藉口很簡單:畢竟他是警察局長,還是不太適宜暴力解決問題的,更不適宜目睹暴力行為而不加以制止。

  林逾和龍二本來是有異議的,但是聽到羅盤生承諾負責至少一小時不會離開雲中塔第九十層以上的樓層,以拖住廖學兵的追擊步伐,讓他們先行撤離也就不再多嘴。

  這邊的人雖然個個強橫卻爾虞我詐、各懷鬼胎,廖學兵的情況又是如何呢?

  對廖學兵四人來說,唯一的頭就只有廖學兵,其他三個人是絕對服從指揮的。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四人會共同進退,聯手獵擊目標時,然而廖學兵卻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他讓撒磊、李思、龍二各自單一行動。這讓坐在雲中塔頂層監控室的巨頭們紛紛跌破眼鏡。

  看著廖學兵的人馬各自分散開去,南方軍工集團康國棟終於毫無疑問地認定廖學兵肯定是瘋了。通過監控室,他清楚地看到了羅盤生把力量分成了兩組,每組都配有一個絕頂高手,實力足夠跟廖學兵抗衡。在這樣的局面下,廖學兵只有把他的力量抱成團才有勝算。至少毫無戰鬥力的莫老五也絕不可以單獨行動。

  瘋子就是瘋子,廖學兵的決定不僅是康國棟看不懂,就連撒磊、李思、莫老五也不明白,有點沮喪。但他們就要脫離廖學兵的視線時,廖學兵又招手把他們召集了回來,耳語了幾句。

  監控室的人可以看到圖像,但並不能起聽到聲音,自然也就不知道廖學兵說了什麼。本以為廖學兵取消了方才的決定,結果卻仍然是讓人失望,四個人依然是單獨行動。

  撒磊進了電梯,李思則沿著樓梯間一直在往下面的樓層走,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著樓梯間,雙手以極快的速度在牆壁上貼著東西;神智不清的莫老五,竟然直奔羅盤生、殷楚等人方才所處的位置。至於廖學兵,他似乎壓根就沒把賭注當回事,轉身竟然有進了頂層的大廳。最讓人揣測不透的是,還拿起杯子把從酒櫃裡拿出的一瓶八二年拉菲,嘩啦啦倒了滿滿的杯子裡,然後仰頭就一口喝了下去。似乎喝的不是價格高達數萬元的拉菲,而是一易拉罐可樂。喝完第一杯後,後面倒是好了許多,慢慢地喝慢慢地倒,手指不停地敲打著桌面,也不知道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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