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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金雞會
“我們兵哥怎麼得罪你了？他娘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要飛車黨找你的麻煩，你還不夠格！”青筋布滿了葉小白的臉。他的額頭有一道豁口貼上了創可貼，是早上和周福原幹了一架留下的。
黎家豪聞言怒發如狂，咆哮道：“我操你全家！廖學兵廢了我的小弟肛毛，我與肛毛情同兄弟，不找他算帳找誰？”情同兄弟只是說給別人聽的，肛毛是黑道超級聯賽隊伍的核心，整個賽季贏錢的收入幾乎全靠他發揮。現在肛毛被廢，李前被任意調用，少了一攻一守兩名至關重要的主力，還其餘被打傷的二人至今還沒恢復過來，球隊實力大減，連續兩周的比賽都輸得很慘。虎幫占了球隊百份之七十的股份，贏球的時候每周都有幾十萬上百萬進帳，成為幫會的主要收入之一。照這個勢頭下去，他黎家豪靠什麼養活兄弟，養活那許許多多的情婦？
在昨天還沒召開盂蘭盆會的時候，黎家豪見到葉小白還如以前那般必恭必敬，點頭哈腰，現在情勢倒轉，牆倒眾人推，老子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多加一把力而已。
葉小白重新坐下，手指頭有節奏的敲擊桌面，淡淡的笑道：“老蜥蜴，你也不稱稱自己有幾斤幾兩？那麼就等著瞧吧，你這種小蝦米有多少上多少。”
“嘿嘿，等盂蘭盆會結束，飛車黨就不存在了。我老家還有兩三畝水田，可以借你種種水稻，一年種兩季，收穫幾千斤稻穀，養幾隻小豬小狗，了此殘生。”陶德霖繼續火上澆油，他對自己的智力深有信心。
香格里拉酒店的大老闆賴哲維說：“你就是飛車黨的負責人吧？我在北城開了一家分店，生意不算紅火，每天維持溫飽而已，你們也要去收保護費，這是何道理？如果你們再繼續胡作非為，我們幾家聯合起來，可以瞬間讓飛車黨消失在地球上。”這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會議室內空調很暖，他卻穿得一絲不苟，領子扣得方方正正。
葉小白猛地扯下外套，一顆紐扣繃了出來，彈到幾米開外，足見他的怒氣驚人。裡面一件白色彈力背心，寫著“朱雀橋以西，飛車黨第一”十個歪歪扭扭的大字，“第”寫成糙字頭的錯別字，於是打個叉，下面寫了個正確的。體型勻稱，胸肌發達，肩寬腰細，呈完美耐看的V字形體型。
此時誰也沒有取笑他的字跡有多幼稚。葉小白已經一步跨上桌子，威風凜凜，怒道：“老不要臉的，老子今天打的就是你！”五十多人或坐或站，誰也沒有他那麼引人注目。大家還沒反應過來，葉小白抽起重達三十多斤的紅木大椅子，縱身越到桌子對面，當頭當臉向賴哲維砸了下去。
賴哲維連忙站起，但人到中年的酒店老闆怎比得上終日打架鬥毆的飛車黨二號人物葉小白？為時已晚，大椅子自身的重量帶著由上至下的地心牽引力加成以及揮動產生的慣性作用，重重砸在他的肩膀上。
“咔！”賴哲維軟軟栽倒。
“操！打死他！”陶德霖、周福原、黎家豪見狀立即一擁而上。拳腳劈里啪啦，你來我往，打了個不亦樂乎。
鑽石聯盟議會雖然默認成員間彼此爭執的行為，但絕對忍受不了規模如此龐大，幾家老大不顧身份儀表，撕破臉皮的公開鬥毆。坐在長圓桌兩端的議員都敲了敲桌子，叫道：“請停止你們的行為，否則所有人將逐出盂蘭盆會，成為所有成員的公敵！”
場面凌亂吵鬧得不成樣子，處在暴風眼中心的幾個人又怎麼會聽到他們的警告。葉小白慘遭圍毆，怒發如狂，拳頭、膝蓋盡往敵人的要害處招呼。就打架的水平而言，他本就不是黑龍堂曾經的金牌打手陶德霖的對手，多添了兩三個幫手，甚至許詠琴這個女流之輩也來湊熱鬧，把葉小白打得慘不忍睹。
經過一天的會議，檯面上的利益衝突，將矛盾在表面激化了，愈演愈烈，怨氣越積越深，葉小白又是個做事不經大腦的熱血青年，是以才有不顧身份的打鬥。
幾分鐘之後警衛姍姍來遲，這自然是在某位暗中支持周福原的議員的授意下，等到葉小白被打得鼻青臉腫才把他們拉開。
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他被拖回自己的位子上——又有服務員搬來新的椅子，收拾弄亂的一切。擦掉嘴角滲出的鮮血，指著陶德霖等人叫罵：“狗娘養的，你千萬別走出盂蘭盆會雲中塔，否則就等清潔工替你收屍吧。”
吃了那麼大的虧還敢囂張，窮凶極惡一至如斯，眾人紛紛為之側目。
服務員給他送上一杯溫開水，微笑道：“葉先生，請您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要太過激動，以免影響他人。”開水用軟塑料杯裝著，早上的會議中，他已經用一個堅硬的水晶杯砸破了周福原的腦袋，用一隻銀質調羹戳進了許詠琴的嘴裡。鑽石聯盟議會實在有些怕了這個破壞公物的嚴重暴力傾向者。
恐怕等一下他的椅子也得換成沒有任何殺傷力的塑料小板凳。
廖學兵和彥玖剛剛推門而入，沒有看到先前的精彩鏡頭。
裝配有麻醉槍，表情嚴肅的警衛攔住他們，先是看看那散髮油膩之味的邋遢廚師白袍，又見到特殊人員胸牌，還以為是某個大人物隨身攜帶的廚師，很多人都有自身飲食上的獨特口味，帶私人廚師並不足為奇，說道：“兩名先生，請止步，除了正式成員和大會安排的警衛外，任何人沒有經過許可不得入內。”
“哦，好吧。”沒見到真實情況的廖學兵以為葉小白遇到的不過是小麻煩，不想添太多的麻煩，轉身就要走開。
這時在打鬥中挨了幾拳的周福原冷笑道：“葉小白，你要是能辦倒一件小事，我們就永遠不再追究以前的過節。”陶德霖聽他擅自替攻守同盟開條件，十分不悅，正待阻止，卻聽葉小白說：“周福原，那你就劃個道道出來。”
整個會議室，那麼多成員，幾乎都成了他們兩派的私人談判會所。有些準備找合適人選商談合作的公司老闆都不能繼續下去，更多人把這當成一場好戲欣賞。
葉小白不是服軟，他四面樹敵，感覺有必要暫時緩一口氣再說，等出了盂蘭盆會找到兵哥再報仇雪恨。
周福原繞了一圈，走到葉小白面前，先嘿嘿笑了幾聲，笑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葉小白道：“如果是小事的話，那我就給你一個面子……”
周福原猛然拉開褲子，怪笑道：“你要是舔我這地方三分鐘，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一時間大部分人都驚呆了。不少老成持重的會員便想：“幾顆老鼠屎攪壞一鍋湯，好好的盂蘭盆會被幾個黑社會份子搞得不成樣子。當眾露體，成何體統？顏面何在？”
幾名女性成員更是異常羞憤，感覺自己受了侮辱，紛紛向鑽石聯盟議會提出抗議。
葉小白剛要抓爆他那話兒，議員杜容使勁敲桌子道：“周福原先生！請你立即停止自己的不良行為！否則我們將會對你嚴厲處置。”這人正是周福原的靠山，後台大老闆發話了，他不得不拉上褲子，狠狠啐了一口，道：“葉小白，老子早晚叫你死得難看。”
廖學兵只東西向橫掃一眼，便看出葉小白四面楚歌。正面受到羞辱，他竟沒當場發作，外套扔在地下，臉上滿是傷口，眼睛烏青，顯然剛打了一場架。而他對面的陶德霖等人更是笑得不懷好意，不住對周福原打出讚賞的眼色。
硬生生止住腳步，對警衛說：“很不好意思，我有點急事。”
警衛道：“你千萬不要自作主張，不然會死的。”話沒說完，腦袋猛然晃蕩一下，眼前的所有景色通通變成黑白色，再變成一片雪花，再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彥玖也同樣打倒另一個警衛，只是手法要慢上一點，而且還驚動了其他人。會議室里場面混亂，注意到這邊情況只是臨近門口的寥寥幾人。
陶德霖為什麼要對付飛車黨？這個自比諸葛孔明、劉泊溫的人因為自作聰明的盤算，在那次襲擊中沒有找到真兇，反而找虎幫泄憤，兩個幫派打了幾場，互有勝負，鬧了雞飛狗跳，互相實力俱損。直到盂蘭盆會召開的時候，兩個老大碰面，言語激盪，但彼此間的話總接不上榫頭，他們不是太笨，再次試探之後終於知道那個騎著哈雷插了自己一刀的男人就是飛車黨老大廖學兵，於是半個多月來的所有怨氣全轉移到飛車黨頭上。
金雞會許詠琴為什麼要找飛車黨麻煩？飛車黨成員在她們朱雀街開的分店嫖jì不給錢就算了，還要收保護費，這口氣如何吞得下？——其實是廖學兵希望自己的地頭上盡少出現性交易的現象，找那分店的主事人一談，主事人不願退出朱雀街這塊利潤豐厚的地方，願意給錢消災。老廖這傢伙見了錢什麼都好說話，於是便默許了。那主事人對許詠琴理所當然說成收保護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