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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這個故事,大家都覺得繼續玩也沒多大意思,紛紛回帳篷歇息了。

  點上一盤蚊香,喧囂慢慢平復,篝火漸漸燃盡,烏雲擋住月亮,營地里漆黑一片。老廖鑽進睡袋,管教這幫調皮的學生實在太累,不一會兒他就睡著了。

  半個小時後廖學兵半睡半醒,在迷迷糊糊之中聽到遠處糙叢里傳來劃拉劃拉的響動,跟著一個女童聲在數數,“一,二,三,四,五,六……”在萬籟俱寂的林地里聽得格外清晰。

  廖學兵翻了個身,嘀咕道:“媽的,這幫學生真不安分,又在搞事。”

  過沒多久,那個稚嫩的女童聲又再響起:“一,二,三,四,五,六……”聲音時斷時續,縹緲陰森,若遠若近。廖學兵被吵得心頭火起,仔細側耳傾聽,發現這聲音一會兒在湖那邊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會兒又近似在營地里發出,真是古怪。

  “啊?怎麼會有小女孩的聲音?”廖學兵越聽越不對勁,有點邪門,大半夜的怎麼會有小女孩跑到這裡來數數?除了蟲子鳴叫、樹葉沙響,便是那個怪聲,當然,還有幾位男同學的鼻鼾聲。老廖開始有些不安,腦里不經意閃過吳春杏的話,“我老爸是戶籍警,他以前說十幾年前這裡死的是一個小女孩……”不會這麼巧吧?

  “大概真的是累了,產生幻覺,我還是早點睡吧。”老廖這樣想,可是那小女孩的聲音始終沒有停過,他如何睡得著?想要叫醒附近的周安詢問,又怕被人恥笑,越發不安起來。

  臨睡前喝了點水,這時候有了尿意,怎麼也憋不住,便起身到樹後撒尿,他正拉得痛快,見到一個白白的影子在樹後飄過,人還在恍惚中,突然不知是誰拍了自己肩膀一下,他急忙扭頭去看,什麼都沒看到,本來已經繃得很緊的神經不由得魂飛魄散,一股麻意從尾椎骨蔓延到大腦,趕緊提起褲子鑽回帳篷,兩腿兀自在輕微顫抖。

  廖學兵是個雙重性格的人,內心敏感孤獨,平時很容易受到心理暗示,才會對不知名事物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戒備,戒備得深,也就產生了恐懼。

  他慢慢調勻呼吸,耳朵貼近地面,聽到一陣非常細微的腳步聲和竊笑聲,頓時恍然大悟,暗暗有些慚愧,“說不定又是學生們玩的小把戲,這世上怎麼會有鬼?即使有鬼我就應該怕了嗎?老子一身正氣,鬼見了我都要退避三舍。”小女孩的數數聲可就有點猜不透了,每一句與前一句都是相同的語調、速度、間隔,真是奇怪。至於吳春杏所說的話,那絕對是他們事先商量好在那個時候提出來給自己心理暗示的。因為老廖突然想起檔案上記載吳春杏父親的職業是裝潢設計師。

  廖學兵這麼一想,認定學生在作弄自己,不如再次將計就計。他先不管那煩人的數數聲,美美睡了一個鐘頭,聽到外面有人低聲道:“怎麼老師那邊沒動靜?你去搖一搖他的帳篷,把他弄醒,錄音機快沒電池了。注意,別讓老師發現了。”

  第74章 暴雨來襲

  “媽的,原來是用錄音機事先錄好,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他裝做再次去撒尿,鑽出帳篷走到遠處的樹下。大概十米左右的距離,那個白白的影子出現了,老廖一個箭步飛奔過去,對著影子就是一腳。

  “哎喲!”影子骨碌碌滾倒在地上。

  原來有人披了白袍子在灌木叢里竄來竄去,才顯得若隱若現,縹緲虛無,黑夜又難以看清,不了解內情的人乍一望去十有八九也會認為是鬼影。

  廖學兵提起那人,冷笑道:“嘿,你這個小偷是不是想來偷我們的東西啊?大半夜裡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好人。”抓著他的頭髮對樹幹連撞兩下。月色朦朧,那人即使抖開了斗篷仍是看不清面目,廖學兵正中下懷,假意把他認做小偷,不由分說就是一頓暴打。

  “媽的,敢玩老子,不把你打成豬頭我就不當老師。”老廖心裡暢快地叫罵,抬腳對那人狠狠地踹去。試問有誰能禁得住飛車黨老大的三拳兩腳?那人三十秒鐘前還在得意洋洋地扮鬼作樂,三十秒鐘後已經被打得成了真的鬼樣。

  “老,老師……是,是我……”倒霉鬼好不容易才發出可憐兮兮的叫聲,但這聲音含糊不清,又沙又啞,聽著都覺得難受。

  “什麼?冒充我們班學生?你這小偷挺有智慧的嘛!”廖學兵把他的手臂反到背後用力往上提,關節的壓迫傳來劇痛,那人發出悽厲的慘叫。

  這麼大的動靜早驚醒了其他人,幾位男同學提著手電筒很快趕來:“老師,出了什麼事?”

  老廖回頭一看,是崔政、李玉中、葉玉虎、四眼,來得這麼及時,身上衣服也穿得整整齊齊,剛才的事他們肯定也有參與,擔心同伴出事才會迅速趕到,這個時候別人都在揉著惺忪的睡眼呢。他義正詞嚴地說:“抓到個想到我們營地來偷東西的傢伙,可能是附近的村民吧。你們有沒有帶繩子,把他綁起來明天扭送到警察局去。”

  幾盞手電筒在那人臉上照來照去,赫然便是蒙軍。這倒霉鬼鼻青臉腫,白袍子破成一塊一塊的,手上腳上均有擦傷,那模樣說多慘就有多慘。

  崔政故作驚訝道:“老師!快住手,他是我們班的蒙軍啊!”

  蒙軍偌大一個身軀,被打得趴在地上顫抖,聞言連連點頭。

  葉玉虎和四眼後怕不已:幸好驅使蒙軍這個笨蛋做替死鬼,不然輪到自己挨上幾拳幾腳,肯定死得更慘,老師果然當過汽車修理工、水管工,力氣大得難以想像。

  “什麼?你是蒙軍?深更半夜你跑出來幹什麼?”老廖佯做不知。

  “我……我……”蒙軍在他人幫助下艱難地爬起來,被老師質問不知如何回答,難道說我半夜起來就是要扮鬼整你老廖啊?靈機一動,說:“我,我小時候一直都有夢遊症,剛才,呃,剛才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應該是在夢遊吧!”

  他真鬱悶得要吐血,被暴打了一頓,還要裝做不知道怎麼回事,人居然也可以慘到這種地步。

  “既然沒什麼就快回去睡覺吧,哦,蒙軍同學,剛才我看見你夢遊時摔了一跤,有沒有摔傷啊?崔班長你帶有藥箱的話就給他上點藥吧。”廖學兵得寸進尺,趁機把自己做的壞事推卸得一乾二淨。

  “謝謝老師關心……”蒙軍難過得差點哭了。被你打得像熊貓一樣,還要感謝你,這是什麼世道啊?

  “高,實在是高。”葉玉虎和崔政心裡同時想著:“以前低估他了。”

  烏雲越來越濃,月亮的最後一絲光華也被完全遮住了,天邊忽然閃起一道閃電,把周遭景物照得纖毫畢現。

  廖學兵晃過不妙的感覺:“難道要下雨了?”

  他的念頭還沒來得及落下,一道低沉的雷聲在耳邊炸響,震得所有人耳朵轟鳴,立足不穩。那些將睡將醒的人都被嚇得驚慌失措,僅存的一點睡意消失得無影無蹤,紛紛鑽出帳篷。

  “大家快收拾東西,躲進帳篷里不要出來。”廖學兵喝道。

  鍾佰一面把鍋碗瓢盆收好,一面罵道:“該死的氣象台說不會有雨!信他們還不如去買彩票有機率中獎!”

  營地里一派繁忙,人人惶急不已。

  呼嘯狂風捲起,吹得帳篷搖晃不定,樹葉拍在臉上竟隱隱生痛。又是一道長長寬寬的閃電劃破整個夜空,四周晃若白晝。一響暴烈的雷聲,幾乎要把整個的天地震碎了似的爆響著。女生們尖叫著捂緊耳朵。

  廖學兵的劣質帳篷竟沒能撐得住暴風的肆nüè,呼啦一聲,四個支點帶起飛揚的泥土脫離糙地,朝湖裡捲去。“啊,我的四百多塊的帳篷!”萬幸他的睡袋還壓在下面沒動,裡面有一些衣服和物品。他連忙把睡袋捲起,夾在腋下。“損失了四百塊,這兩百塊可不能再丟了。”

  看那烏壓壓的雲朵,廖學兵感覺這絕對是一場暴雨,忙叫道:“大家快轉移到比較高的地方去……”

  他剛剛說完,黃豆大的雨滴像瓢潑般灑落。沉重飆急的大雨點和了風漩,如擰在一起的一條條匹練,從天空兇猛的抽打下來。暴雨沖刷在樹上,糙地上,湖裡,急驟得像是震天的戰鼓。

  “老師,快到我這裡來。”慕容藍落見他還在傻站著,趕緊跑過來把他拖進帳篷。

  兩人縮在裡面,從山坡奔流而下的水已經浸到腳踝,睡袋、行囊均已濕透。到處漂著他們的行李,有衣服褲子還有碗筷和食物。

  躲在帳篷里的人宛若怒濤中的孤舟,雨越下越大,水越積越多,漸漸匯成洪流,眼看所有的帳篷都撐不住了,老廖跳出來聲嘶力竭地喊道:“大家快跟我走,瀑布旁邊有個山洞,去那裡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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