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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紹庭不想出去叫護士進來,索性把痛哭流涕的孩子放到白筱的枕邊。
孩子每歇斯底里地嚎哭一聲,白筱的腦袋就疼上一分,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下面,果然——
“拿一塊尿布來。”
等郁紹庭拿來了,白筱強撐著困意道:“給孩子換一下。”
郁紹庭從來沒給孩子換過尿布,郁景希那會兒,都是李嬸一手照顧,自己頂多是在李嬸換尿布時,把亂動的小胖墩舉起來,跟他大眼瞪小眼,哪有這麼親力親為地伺候過?
把胖手胖腳的孩子放在嬰兒床里,郁紹庭扯開他裹在腿上濕漉漉的尿布,孩子腳一蹬,嘴巴一癟,他就不敢再亂動,生怕自己笨手笨腳弄痛孩子,又把光屁股的孩子抱到了白筱的枕邊。
白筱沒再搭理他,頭一歪,直接睡了。
※※※——
第二天早晨,白筱睜開眼,她是被一陣淡淡的腥味熏醒的,一偏頭,看到了陪睡床上熟睡的男人。
她不知道昨晚他是什麼時候休息的。
至於孩子,白筱眨了下眼,望過去,胖傢伙鬧騰了大半夜,正安靜地睡在嬰兒床里。
郁老太太一大早就拎著一保溫杯的鯽魚湯過來了。
一推開門,老太太聞到一陣嬰孩特有的屎臭味,把保溫杯擱到床頭柜上,過去翻開孫子的尿布,黃燦燦一片。
至於自家小兒子,正雷打不驚地趴在床上睡得正香,人進來,也沒見他醒過來。
“這怎麼照顧孩子的?”
白筱如今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郁老太太當然猜到是誰這麼怠慢孫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生了孩子。”
“孩子昨天半夜一直吵,是紹庭在照顧。”白筱忍不住,為老公辯白了一句。
郁老太太瞧著兒媳婦這麼護著兒子,笑眯眯地,替孫子擦乾淨屁屁,換了新的尿布,抱在懷裡,一邊輕拍孫子的背,一邊輕聲道:“咱們去外面看看,不打擾爸爸媽媽睡覺覺。”
※※※——
郁紹庭醒過來,第一反應就去看嬰兒床。
“媽剛才抱著孩子出去了。”白筱柔柔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他用修長的手指揉著自己的眉心,沒怎麼睡好,有些頭疼,但還是下了床,伺候白筱簡單洗漱。
坐月子,對女人來說很重要。
郁紹庭不敢怠慢,尤其在知道白筱第一次月子坐得並不好,更是私下上網查詢了不少資料,昨天下午又跑去商場母嬰專櫃買了不少產後坐月子專用的洗漱用品,之後又讓路靳聲拿去問了婦產科醫生,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
白筱喝了小米粥,又開始想念在家裡的郁景希,小傢伙昨天早上走了後就沒再來過醫院。
“敬衍叔昨天住的家裡。”郁紹庭道,也安撫了她一顆擔憂的心。
他其實明白她的顧慮,怕第二個孩子剛出生,大家放在郁景希身上的注意力減少,讓生性敏感的小傢伙難過。
不過,事實上,郁景希是有點難過,不過理由是阿寶昨晚被靜修庵的老尼姑強行帶走了。
所以等郁紹庭把他從家裡領來,郁景希踮著腳,伸長脖子,瞟了眼弟弟,撇了下嘴角,沒多大的興致了,因為心情抑鬱,非常不給面子地說:“這誰呀,長得這麼丑,還這麼胖,皺紋又多,跟個小老頭一樣!”
小傢伙話音未落,襁褓里的孩子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郁白番外——小兒抑鬱症
白筱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
這期間,沒再去寺廟的郁景希開始上學,每天放學,都背著自己的大書包來醫院看白筱跟弟弟。
每每要把弟弟說哭後,小傢伙才壞壞地離開。
白筱把郁景希近日來的種種異常告訴了郁紹庭,彼時,郁紹庭正抱著小兒子替他拍嗝。
在醫院陪了幾晚,公司那邊離不開老闆,郁紹庭不得不回去上班,只不過,一有閒暇就會來醫院看著母子倆椋。
至於大兒子的變化,可能這些天父子倆沒多少時間一起相處,所以郁紹庭沒有留意到。
“他脾氣不好,你難道第一天才知道?”郁紹庭漫不經心地說著淌。
白筱不苟同他的說法:“我是真的覺得景希這幾天怪怪的,跟以前很不一樣,整個人也陰沉沉的。”
※※※——
一周後,白筱出院,因為先前答應過郁老太太,住到了大院的家裡。
每天在家裡,除了坐月子照顧小兒子,白筱也更仔細地觀察郁景希的言行舉止,甚至她還打電話去問了於老師關於近段時間郁景希在學校的表現,也時不時關心大兒子的生活起居,儘量做到公平起見。
與此同時,白筱開始用母辱來哺育郁煜煜小朋友。
她依舊像第一次生孩子一樣,抱孩子的姿勢都需要李嬸糾正,在哺育孩子時,一開始也需要助產護士在旁邊指導,白筱天生臉皮薄,一切做起來並不順心,但也不是不能忍受,直到有一天她摟著新生兒甘之如飴。
某一日,郁紹庭下班回家,一身風塵僕僕,在主臥門口,看見白筱坐在床上哺育孩子。
生產過後的白筱,並沒有像其她孕婦顯得體態臃腫,只是比平時豐盈了一些,孩子一雙白嘟嘟的小手,貼著她白皙如雪的肌膚,她彎下頭望向孩子的眼神很溫柔充滿慈愛,唇邊噙著淺笑,周身都籠罩了淡淡的母性光輝。
到了晚上,郁紹庭也跟她睡一張床,一點也不嫌棄她身上半個月不洗澡的味道。
倒是白筱自己忍受不住,趕了他幾回。
只是前一秒被她趕去睡客房的人,下一秒又回來了,抱著她丟給他的薄毯,面不改色地脫了拖鞋上床。
有一回,秦壽笙拎了一套嬰兒用品來探望她。
他看著床上的兩個枕頭,兩床薄毯,嘖嘖地驚嘆:“不容易呀,你都這樣了,也能忍受得住。”
“一般男人,不是在老婆挺著大肚子時偷腥,就是在老婆腫著一張大餅臉坐月子時出軌,郁紹庭倒好,不單沒跑出去,還每晚摟著你,還真是難為他了……喂喂——我話還沒說完呢……”
雖然最後秦壽笙被白筱驅趕出了主臥,但她心裡卻牢牢記住了他說的這番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
徐敬衍沒有立即返回國外,而是暫時留在國內,順便接手了每天接送郁景希上下學的工作。
每天傍晚,晚飯都會在孩子的啼哭聲里拉開序幕。
郁景希則兩手負背地從二樓踱步下來。
這個時候,白筱都會忙著讓李嬸抱來小兒子,摟在懷裡柔聲哄著,對她來說,是真的沒有辦法,不捨得訓斥頑皮的老大,又不忍心看著小兒子哭得厲害,誰讓這一大一小都是她心頭肉?
到後來,郁紹庭也察覺到郁景希的變化,在某頓晚飯後,拎著郁景希的後衣領,父子倆進了書房。
白筱不知父子倆說了什麼,問郁紹庭,他也只是含糊其辭地敷衍了她一句:“就隨便聊了些。”
見他這些日子忙碌,神態間流露出倦態,白筱也不再打破砂鍋問到底。
夜晚,郁紹庭洗了澡上床,很自然地摟著她,也不介意她頭髮上的味道,只是動作很小心,防止碰到她的刀傷。
郁煜煜小朋友這些天晚上都由郁老太太在帶。
只是,等到了後半夜,身後的男人,雙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輕撫,頭埋在她的脖頸處,濕熱的呼吸令怕癢的她蹙了下眉心,他親吻著她的下頜跟鎖骨,男人帶著薄繭的大手伸進了她的睡衣里。
睡衣前排的紐扣,很快就被扯開,露出她圓潤的肩頭,加上他亂來的手,她低低叫出聲,也轉醒過來。
迷迷糊糊地,還沒徹底睜眼,只覺得眼前覆上了一道黑影,然後,臥室的壁燈亮了。
白筱下意識地抬手,遮了遮頭頂刺眼的燈光,直到漸漸適應了才放下手,只是還沒把手放回原處,已經被他輕輕握住,她眯起眼,入目的是郁紹庭稜角分明的五官,熟悉到令她沒有一絲的提防。
他一手握著她的纖細如玉蔥的手指,一手撐在她的身側,正低頭目光深情地看著她:“醒了?”
“……嗯。”白筱應了聲,也發現自己敞開的睡衣。
“傷口還疼不疼了?”
房間內燈光柔和,他的呼吸略顯粗重,像是在壓抑著什麼,低緩的嗓音,配合著他充斥著某種情緒的眉梢眼間,她的臉染了紅cháo,意識到他想做什麼,摟著他的脖子,低聲道:“小心點應該沒問題。”
他低頭,跟她親吻,耳鬢廝磨在一起,但終究是有所顧忌,只能用最克制的技巧取悅對方,直到最後,他怕自己失控傷到她,從她身上離開,仰躺到旁邊,結實的胸膛出了一層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