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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徐蓁寧還希冀著夏瀾能把自己救出去,最不濟也只是判幾年有期徒刑,沒想到結果卻是無期徒刑。

  至於夏瀾——

  “陸崇揚中風的情況沒好轉,陸家商量著把老頭子送出國治療,身邊需要個照顧的人,沒有誰比夏瀾更合適。”

  郁紹庭告訴白筱,夏瀾原先打算離婚,但陸家人靠著關係,甚至連民政局也不讓她靠近。

  很顯然,陸家人是打算把‘癱瘓的陸崇揚’這個包袱扔給夏瀾。

  所以夏瀾近期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不僅要為徐蓁寧奔走,還要照顧吃喝拉撒不能自理的八旬老頭,雖然陸家會每個月會補貼一些錢,但根本不夠用,為了徐蓁寧的事,夏瀾已經把跟徐敬衍離婚時分到的一套公寓都賣掉了。

  白筱聽完這些話,心想,這算不算是現世報呢?

  其實對夏瀾,白筱沒有太多複雜的感情,也許是因為她使手段的時候自己還年幼,無法原諒她所做的,但也說不上是恨到想把夏瀾扒皮拆骨,真正恨夏瀾的,恐怕是蘇蔓蓉跟徐敬衍這對被她生生拆散的苦命鴛鴦。

  晚上洗完澡,白筱跟徐敬衍進行視頻聊天。

  徐敬衍自從到了愛爾蘭之後,除了中途幾次回國看徐宏陽,一直都留在都柏林,就算是有工作,也基本都在歐洲那些國家,對如今的他來說,人生剩下的幾十年,不需要太轟轟烈烈,只要能守著一個人便好。

  至於蘇蔓蓉,經常會打電話來關心白筱的情況。

  母女倆的關係不再如之前那麼僵硬,蘇蔓蓉偶爾會跟白筱講自己懷孕時的事情,也會提到郁政東,白筱靜靜地聽著,不會去打斷,提到郁苡薇的時候,蘇蔓蓉輕聲嘆息,還算欣慰,她告訴白筱,郁苡薇一直有看心理醫生,最近在跟一個比利時的年輕人交往,對方是建築學方面的教授,任職於都柏林某所大學。

  有一次,白筱不經意地提到徐敬衍,蘇蔓蓉情緒平靜,對徐敬衍在愛爾蘭的事並沒有太大的反感。

  再後來——白筱從徐敬衍的口中得知,他們在都柏林的街上碰到,如果時間有閒暇,還會一起去喝杯咖啡。

  當所有誤會解開,對他們而言,這樣如朋友相守的感情,比用婚姻捆綁、需要小心翼翼對待的愛人更來得珍貴。

  結束視頻聊天,白筱關了電腦,郁紹庭也正好洗完澡從衛浴間出來。

  “聊完了?”郁紹庭用毛巾擦著濕法,在床邊坐下,看了眼暗下屏幕的筆記本。

  白筱接過他手裡的干發巾,主動替他擦拭頭髮,柔和的燈光落在他的側臉,頃刻間,她感慨萬千,這個世界上,會有幾個郁紹庭,又有幾個女人,能跟她一樣,遇到一個願意這樣為自己的男人?

  ※※※——

  翌日,郁景希早早地準備好,讓白筱帶他去大院拿自己的外套。

  郁老太太去了首都,家裡只有勤務兵跟保姆在。

  郁景希非常體貼地讓白筱坐在客廳等:“你現在肚子這麼大,上上下下太辛苦,我找到衣服就下來。”

  白筱坐了十來分鐘,小傢伙就蹦蹦跳跳從二樓下來。

  ……

  又在家裡過了一夜,郁景希就回寺廟去了,怕白筱辛苦,小傢伙只是讓小梁司機送他。

  看著小梁把大包小包放進後備箱,白筱也不清楚,怎麼會有這麼多東西。

  郁景希上車前,摸了摸白筱的肚子,對著還沒出世的弟弟,語重心長地交代:“你乖啊,我還會回來的。”

  車子啟動後,小傢伙還降下后座車窗,探出腦袋來,拼命跟白筱揮手。

  當晚,郁紹庭接到郁首長的電話,郁仲驍問他,是不是動過他放在衣櫃裡的作訓服。

  郁紹庭看了眼旁邊的白筱,說:“我這兩天都沒有回大院。”

  不僅是少了一套作訓服,郁仲驍又翻了下自己房間裡的抽屜,望遠鏡、黑超、還有畫臉上油彩的筆都不見了!

  白筱隱約聽到電話的內容,突然想起下午在大院,郁景希的小胖手拍著掛在胸前、鼓鼓的大書包,咧著嘴沖她笑:“我順便又帶了幾本書,到時候在山上可以看的。”

  “是不是景希拿了二哥的東西?”在

  郁紹庭掛了電話後,白筱說出自己的疑惑。

  郁紹庭把手機往沙發上一丟,順勢摟過她:“你兒子什麼人,你還不清楚?”

  白筱擔心那些東西對郁仲驍的重要性,問郁紹庭要不要告訴郁仲驍,東西應該是郁景希拿走了。

  “說什麼?不說。”郁紹庭擁著她,親了下她光潔的額頭:“讓他自己想去。”

  白筱被他逗笑,倚著他的胳肢窩:“爸跟我說過,景希的樣子像足你,你小時候也這麼壞?”

  他低頭,笑望著她,呼吸噴落在她的臉側,故意壓著聲打趣:“等會兒還有更壞的……要不要試試?”

  ※※※——

  白筱的預產期是在十月份。

  郁老太太在首都待了大半個月,因為跟郁總參謀長在某個問題上發生重大分歧後,一氣之下,收拾了行李回了豐城,二兒子又有任務不在家,老太太一個人住,看著小兒子夫妻恩愛,更襯得自己孤苦無依,索性也搬到了沁園。

  白筱懷孕後期,妊娠反應都很少,懷孕三十二周的時候,郁老太太陪著她去醫院做各項檢查。

  跟裴祁佑在走廊上碰到時,白筱一時沒反應過來,在此之前,他們差不多已經有三個月沒見過面。

  ☆郁白番外——我已然後悔,你卻不再等我回到你的身邊

  跟裴祁佑在走廊上碰到時,白筱一時沒反應過來,在此之前,他們差不多已經三個月沒見過面。

  郁老太太跑去掛號,怕白筱站著受累,讓她在旁邊廊間的公共椅上坐著等。

  白筱跟裴祁佑正面碰上時,兩人紛紛腳步一頓,沒有笑臉相迎,也沒有立即轉身便走,氣氛略尷尬。

  她注意到,裴祁佑的右手食指跟無名指按著左胳臂肘內側,那裡有一顆止血棉球膛。

  而他剛才出來的地方,正是醫院檢驗科驗血的窗口。

  “來做孕檢?”裴祁佑突然開口,他的視線落在她突起的肚子上,有些許的怔忪,隨即黑眸彎了彎,往她身後看了一眼:“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他……沒有陪你過來?”

  白筱見他這麼自然地跟自己打招呼,也沒太扭捏,淡淡地回答:“我婆婆在外面排隊掛號。”

  裴祁佑點了下頭,沒再說話,就這麼站著,沒有離開鐮。

  在白筱想著要不要出去找郁老太太時,一個留著及腰黑色捲髮的女人走過來,手裡拿著幾張檢查單子,她在裴祁佑的身邊站定:“你驗完血了嗎?尿常規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說著她一頓,轉頭瞧見了白筱,清秀的臉上露出友好的微笑,出於禮貌,還跟白筱點頭。

  白筱回之莞爾,上次裴老太來沁園找自己,在咖啡館門口,跟這個女人有過一面之緣,加上同學聚會中途,自己在洗手間裡聽到的話,白筱已經猜到,眼前這個不多話又知性有修養的女人,應該就是她們口中的‘禾緯’。

  禾緯側頭,對裴祁佑說話,很輕柔的聲音:“晚上,爸爸讓我們去家裡吃飯。”

  她的手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白筱猜想,如果沒有錯,他們應該是在做婚檢,一般豪門子女,為了保險起見,婚前都會做健康檢查。

  正想藉口離開,郁老太太擔憂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筱筱,怎麼站在走廊中央?”

  白筱轉頭,老太太已經到她身旁,拉著她的手上下看,確定她沒有被人撞到磕到才放心:“以後記得站邊上,醫院裡人多,要是被人撞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

  “江阿姨?”在白筱開口前,禾緯先喊了一聲。

  郁老太太聞聲扭頭,除了看到禾緯,也瞧見了裴祁佑,先是一愣,爾後望著禾緯:“你是——”

  “江阿姨,你忘了嗎?小時候我媽媽去你家打麻將,我經常跟著去的。”

  郁老太太一臉恍悟,笑容和藹:“原來是你呀,來醫院,身體不舒服嗎?”

  禾緯右手也搭在裴祁佑的臂上,抬頭,看了一眼臉色平常的裴祁佑,才略羞赧地道:“就來做一些檢查。”

  “哦,這樣啊……”郁老太太也沒多問,只是笑著說:“那不打擾你們了,我也陪兒媳婦去樓上做孕檢,你跟你媽媽說一聲,有時間一起出來喝下午茶。”

  ……

  直到郁老太太挽著白筱進了電梯,裴祁佑都沒有再開口說話,電梯門慢慢合上,他臉上神情變得意興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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