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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道陰影覆下來,她怎麼也沒想到,裴祁佑會兇狠地強吻她。
“唔……放開!”白筱掙扎地別開頭,卻怎麼也推不開他:“裴……祈佑……你……唔……瘋了!”
裴祁佑就像跟她耗上了一樣,用力地鉗箍著她,想要撬開她緊閉的雙唇。
下一瞬,一道凌厲的拳風颳過,他的右臉狠狠一疼。
白筱恢復了自由,剛想逃離,人已經被拽過貼上堅實溫熱的胸膛。
她轉頭——
郁紹庭已經站在了她的身邊,他沉著臉,一雙陰鷙的黑眸望著裴祁佑,搭在她腰間的手力度很大。
裴祁佑的拇指滑過嘴角,有幾縷血絲,看著以一副占有姿態摟著白筱的郁紹庭,嗤笑。
白筱心情複雜,不知道該從何
解釋,郁紹庭是什麼時候下來的?還有,他看到了多少,聽到了多少?
想到兩人之前的冷戰,現在情況會不會更加糟糕?
郁紹庭揍過裴祁佑的手垂在身側,握緊,鬆開,又握緊,反覆在努力克制著情緒,他的眼神很恐怖,裴祁佑看出了一個男人偏執的占有欲跟憤怒,偏偏,郁紹庭低頭看向白筱時收斂了所有的戾氣:“沒事吧?”
呵,真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
白筱原以為郁紹庭會連拖帶拽地拉走自己,畢竟以他的脾氣,絕對幹得出來這種事,可是——
他帶她轉身離開前,對裴祁佑說:“我的女人,從來不允許別人染指。”
“如果你不知道怎麼回去,我不介意給苡薇打個電話,讓她來把自己的男人帶走。”說完不再多看裴祁佑一眼。
公寓樓下只剩下裴祁佑,他的嘴角破了,有些疼,卻不及心頭來得痛。
望著被郁紹庭拉走的白筱,背在身後的手緩緩握成了拳,發出輕微的咯咯聲。
※※※
公寓樓電梯前。
郁紹庭已經放開了她。
白筱站在他的身邊,郁紹庭臉色比剛才好了些,但依舊繃著臉,一句話也沒跟她說。
她的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穿著絲質的睡袍,室內棉拖沾了灰塵,她往上看,他的頭髮有些亂,像是突然從被窩裡起來的。
電梯門開了,郁紹庭走進去,回身,抬頭,深邃的眼看著還站在外面的白筱。
“還不進來?”習慣了做決策、高高在上的人,這個時候說話也帶著強勢的命令口吻。
白筱進去,電梯門關上,郁紹庭看著跳躍變化的數字,沒理她。
瞅著他修剪很細緻的後頸發梢,白筱靠近了一些,拉過他的手把自己的小手放進他的掌心,學著他的樣子,抬頭看著數字跳動,郁紹庭沒有任何反應,但手上,卻握緊了她的,接受了她的示好。
回到公寓,白筱換了鞋脫了外套,問他:“要喝水嗎?”
☆他摸著她的臉,喊了另一個女人的名字!【一更】
“要喝水嗎?”與其說是真關心他渴不渴,倒不如說是想藉此和好。
郁紹庭看了她一眼,嗯了了一聲。
白筱進廚房兌了一杯溫開水,出來看到郁紹庭坐在沙發上,電視裡正在播午夜連續劇。
這樣一個不可一世、驕傲的男人,很難想像他會低聲下氣地跟她求饒,況且——
白筱或多或少已經原諒他,剛才在樓下,她知道他克制了,不然自己哪還能安然站在這?
把杯子遞過去:“水。郭”
郁紹庭接過杯子,什麼也沒說,喝了口水,眼睛一直望著電視。
白筱沒即刻轉身回房間,唇瓣還有些疼,她抿了下嘴角,然後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邊。
電視的螢光忽明忽暗,他臉部五官的線條被映得有點模糊,他沒看她,顧自又喝了口水,白筱側頭看著他上下聳動的喉頭,視線上移,盯著他緊抿的唇線,赤裸裸的注視,他定力好得沒扭頭看她一眼。
白筱忍不住看向電視,看了幾分鐘,是狗血家庭倫理劇。
她又瞅向身邊看得不挪眼的男人,想了想,還是起了頭:“我去見他沒想瞞你,我以為你睡著了。”
剛才在電梯裡的牽手好像是她的幻覺。
白筱見他不說話,又道:“他拿景希的身世來說事,我才下去見他的,我沒想他會突然……”
原以為他還是不會搭理自己,他卻轉過頭看她:“他會突然怎麼樣?”
白筱:“……”
被他堵得語塞,白筱撇開臉看電視,調了個頻道,換成一個綜藝節目。
不出三秒,遙控器被拿走,又換到了之前的倫理劇頻道。
白筱說:“我想看那個綜藝。”
郁紹庭瞄了她一眼,換了頻道,午夜新聞,明明按到了那個綜藝節目,他卻直接跳過。
白筱知道他是故意的。郁紹庭有時候生氣起來確實幼稚到不可理喻。
好像之前生氣的還是自己吧?
白筱起身,手卻被他拉住,他問:“去哪兒?”
“回房間睡覺。”
郁紹庭一扯,白筱跌回沙發上,他長臂一彎,她就靠在了他的懷裡:“看會兒電視再睡。”
“不看。”
他低頭,眉頭緊鎖,語氣有些霸道:“讓你看就看。”
白筱拿眼瞪他,過了會兒,呼了口氣說:“我跟他真沒什麼……”
“你跟他的事不用說給我聽。”
白筱用胳臂肘抵抵他:“那我也不跟蠻不講理的人說話,放開我,我要去睡覺。”
“不跟我說話,那你想跟誰說?”
“郁紹庭你幾歲的人了,脾氣還這麼臭!”白筱有點點生氣。
郁紹庭聲音有些冷有些沉:“我這樣你難道今天剛知道?”
是呀,她從剛接觸他時就知道他這樣,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喜歡上這個脾氣糟糕的男人。
白筱大概也猜到他今天陰陽怪氣的原因,但她跟裴祁佑的那段過往是既定的事實,抹不掉擦不去。
她安靜了會兒,還是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沒想跟裴祁佑再有任何糾纏不清,我不否認以前我是真真實實地愛過他,但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我不是機器,也會痛也會傷心,感情從來就經不過一再的欺騙。”
“他媽媽差點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告訴郁苡薇我跟他結過婚的事,那種感覺讓我覺得自己就像被主人家遺棄的小狗,讓我徹底看清這些年來我對他們裴家來說真的什麼都不是,愛情不再,原來所謂的親情也都是假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就像是從夢中發出的囈語。
“你相信我,現在裴祁佑對我而言,只是同母異父妹妹的未婚夫。”至於其他,什麼都不是。
郁紹庭伸手,觸摸到的是她臉頰上濕濕的暖意。
※※※
裴祁佑從金地藝境離開,直接去了厲荊那裡,要了個包廂和幾瓶高濃度的烈酒。
厲荊聞訊趕到時,裴祁佑已經喝得差不多,桌上酒瓶七倒八歪。
裴祁佑一瞧見厲荊,又讓服務員拿來幾瓶威士忌,也不用杯子就給厲荊。
厲荊喝了幾口:“誰又惹你不痛快了?”
裴祁佑沒吱聲,只是猛灌酒,往死里喝,厲荊問不出話來,只好自顧自慢慢地喝酒。
良久,裴祁佑突然轉頭問他:“厲荊,我是不是他媽很混帳?”
厲荊看出他今天很不正常:“出什麼事了?”
裴祁佑不答,厲荊只好像往常一樣,喚來服務員,喊了幾個小姑娘進來,其中有那個笑笑。
上回,裴祁佑很喜歡她,厲荊沒有忘記。
可笑笑剛要把身子挨近裴祁佑,就被他扯過手臂一把推開,就連厲荊也詫異地看他。
裴祁佑看著穿得袒胸露背的笑笑,想的是以前白筱去陪那些官員老闆時是不是也穿成這樣,是不是也會被他們動手動腳?只是想想,原本麻木不仁的心又開始痛起來,痛得他只有不停喝酒來麻痹自己。
白筱看起來多麼像一隻溫順的小貓,但她也有爪子,懂得怎麼傷他,就像他也清楚怎樣能傷她至深。
她不說她愛郁紹庭,那樣輕描淡寫的態度,卻猶如一拳重重地砸在他的五臟六腑上。
有時候,迴避的態度比直截了當更來得殘忍。
厲荊揮退了其他人,偌大的包廂又只剩下他們兩個。
喝著喝著,裴祁佑醉眼朦朧地望著某個方向,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他嘴角上翹。
厲荊陪著他,閒著沒事也喝了不少酒,沒裴祁佑酒量好,已經有了醉意。
“中學那會兒,好像是你攛掇我把白筱攔在路邊親她的吧?”裴祁佑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