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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勉點頭:「是啊,我會回去,只是現在有些難辦。」

  「你要去找侯爺和白兄了嗎?」左三目光陡然變得狠厲,他欺近喻勉,在喻勉的耳邊威脅:「喻行之!我決不允許!你若敢死,我就…我就…」

  故作的狠厲持續不了太久,左明非根本無法威脅喻勉,最終,他難過地揪著喻勉衣角,順勢埋首在喻勉肩頸:「你到底在哪兒?」

  「怎麼樣了?」

  「你還活著嗎?」

  「阿勉…」

  「阿勉!」

  喻勉驀地睜開眼睛,他的心緒無比煩亂,夢境之外,左明非似乎真的在呼喚他,他能分清與逝者的夢境,卻分不清有左明非的現實。

  驚醒之後,喻勉發現自己四肢被凍得幾乎麻木,再醒不過來恐怕就悄無聲息地死在這裡了,這樣的事情發生過無數次,不過他每次都能恰到好處地醒來。

  喻勉百無聊賴地生了堆火,架著被凍得梆硬的羊肉來烤。

  直到洞門被人推開,「冷死了,冬天又要來了。」季靖禮背著大包物資進門,頗為自來熟道:「師父,你剛把火生上嗎?」

  「嗯。」喻勉敷衍地應了聲,他懶得糾正季靖禮的稱呼。

  季靖禮放下物資,搓著手坐過來,感慨:「你是真抗凍。」

  「嗯。」喻勉更加敷衍了,與此同時,他不由得腹誹,幸好被困在這裡的不是左三。

  季靖禮能找到喻勉多虧了喻勉當時給他的蠶繭,這蠶繭在相對溫暖的地方孵化後,破繭的蝴蝶直接飛向了半丈原的方向。

  季靖禮用了將近一年,試了好多辦法才爬上半丈原,當他看到喻勉時,喻勉正披著一張雪豹皮做的潦草大氅,老神在在地烤著幾隻雪兔。

  對上季靖禮震驚的眼神,喻勉雲淡風輕地遞給他一隻兔子,「來點兒?」

  當時季靖禮恍惚地接過兔肉,看著喻勉的眼神愈發敬佩,他說:「你必須收我為徒,不然我就從半丈原上跳下去。」

  喻勉說:「別跳,你撞死,靠著你的肉我約莫還能過個把月。」

  季靖禮激動道:「太好了,師父。」

  敢情他只聽到了「別跳」,「……」喻勉隨他去了。

  從那之後,季靖禮隔段時日便會過來,給喻勉送一些必備的物資,而且,喻勉用來傳信的雪鷹還是季靖禮幫忙馴服的。

  季靖禮攏了攏火堆,看向堆在角落裡的木雕,稱讚道:「師父,你這狐狸刻得可真像狐狸。」

  喻勉瞥他一眼:「你這人話說得真像人話。」

  季靖禮笑著擺擺手,笑說:「…實在是你起初刻的東西太過一言難盡,現下看來是熟能生巧了。」

  喻勉興致缺缺道:「聒噪。」

  雖然這麼評價,但喻勉卻想,季靖禮最好再多說幾句,耳邊已經好幾日沒出現人聲了——

  夢境中的不算。

  季靖禮好奇問:「你為何總是雕刻狐狸?你養了?」

  「對,養了一隻。」喻勉一本正經道。

  季靖禮說:「我喜歡豢養猛獸,還沒養過狐狸,狐狸好養嗎?」

  喻勉思索片刻,說:「我那隻不好養。」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只認我,不認別人。」

  「……」季靖禮聽得目瞪口呆,他道:「可你現在不在家,它怎麼辦?」

  「無妨,我妻子在。」喻勉說。

  季靖禮聽不懂喻勉的邏輯,但他同喻勉的交流向來如此,只聽自己能聽懂的。

  喻勉忽然道:「你最近來的這麼勤,西朔不會懷疑你嗎?」

  「他這幾日被哥於丹派出去了,沒空理會我。」季靖禮說。

  喻勉意味深長道:「這一遭倒是讓你徹底獲得了西朔的信任。」

  「這不就是我們原本的打算?」季靖禮不以為然地笑了下,然後喜上眉梢道:「告訴你個好消息,哥於丹的師父彌勒亡於陣前。」

  喻勉來了些興致:「哦?」

  季靖禮繼續道:「哥於丹整個人像瘋了一樣,為了替他師父報仇,他甚至重新用了西朔,我猜,我們的時機要來了。」

  喻勉又拿起刻刀,頷首道:「你所猜不錯。」

  季靖禮興奮道:「那我們幾時動手?」

  喻勉手上動作不停,他面不改色道:「今晚。」

  「今晚?」季靖禮驚愕的話音剛剛落下,便聽到外頭傳來接連不斷的雷聲,他顧不得寒冷地往外頭跑去。

  從半丈原往下俯視,北嶽十三個部落像是一個個不規整的羊皮卷,現下這些羊皮卷上爆裂出無數如同指甲蓋大小的火花,季靖禮清晰地意識到,如果有人處身與這些「火花」之間,那將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這是遍布北嶽十三部的羅網對於雪崩的反擊,也是使團深入北嶽的真正目的。

  掌控,然後摧毀。

  第161章 完結章:歸人

  三年來, 朝廷總能收到來自北嶽的密報,這些密報並不出自一個地方或者同一個人,卻總能派上用場。

  密報的事情沒有多少人知道, 只有以左明非為首組成的內閣知曉, 漸漸的,內閣眾人開始猜測, 也許三年前使團沒有全軍覆沒, 他們埋伏在北嶽的角落,搜集著各種情報, 但這些都只是猜測。

  密報在被看完後, 無一會被焚毀,左明非站在香爐跟前, 望著即將燃盡的紙張,目光愈發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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